苏照月猛地咬了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扶着窗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气息依旧有些局促，“韩大人……这顶多算个……不入流的开场。好戏……还在后头。”


    她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声响，她猛地看向门口。


    只听见“咔嚓”一声，书房的门锁竟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苏文曦的脸出门在门口，“韩大人，您……”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韩逯与苏照月站在窗边，两人隔得极近。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们？！”


    她不自觉地往里走了两步，这时才发觉房内有一股异香。她下意思捂住口鼻，但是已经吸入了不少，瞬间她的脸变得绯红，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身体发软。她的目光粘在韩逯身上，“韩大人……我好热……”步子不自觉地往韩逯的方向挪去。


    韩逯皱起眉头，拦住苏照月，推进窗户旁的阴影中，避开苏文曦。


    门外又传来沉重踉跄的脚步声，“美人……”是吴鸠的声音。


    他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看到苏文曦站在门前，脸上露出猥琐的笑：“表……表妹啊，你今日怎么这么美！”说着就张开双手向苏文曦仆去。


    “滚开！你这蠢货！你看看清楚我是谁？”苏文曦吓得惊声尖叫，拼命挣扎。好不容易从吴鸠怀中挣脱出来，她从头上拔下金簪指着吴鸠：“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吴鸠本就饮了酒，此刻又吸入了媚香，早已听不清苏文曦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她任何动作都是挑逗。他再次靠了上去，苏文曦的金簪刺入吴鸠体内，吴鸠吃痛，反手夺了金簪，本能地朝苏文曦扎过去。


    “呲——”金簪从侧边恰好插入苏文曦的脖子，鲜血泊泊淌出。苏文曦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吴鸠，片刻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鸠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摊到在地的苏文曦，脑子一片混乱。


    韩逯眼神冰冷，不再犹豫，低声道：“走。”半抱着苏照月从窗户而出，迅速融入夜色中。


    就在他们跳出窗外的同一时间，吴姝妹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刻意：“大家快来看，我刚刚好像听到阿月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这可如何了得，今日可是她大哥大婚的日子。”


    她带着一群被她引至此处的女眷，气势汹汹地朝着那扇半掩的门走去。


    她脸上带着得意地笑，推开那扇门，笑容凝固在脸上，瞬间化为惊恐与绝望。


    苏文曦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吴鸠手中握着带血的金簪，呆若木鸡地立在一旁。


    “文曦！我的文曦！”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云霄。


    假山之后，空间狭小且隐秘，观荷院的骚动声隐隐传来，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更加明显。


    苏照月靠在假山上，冰冷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催情香的药效让她身体微微颤抖，她极力压制，额头渗出冷汗。她紧紧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


    韩逯松开揽着她腰肢的手，身体却并未退开，两人几乎贴着。苏照月能清晰地感受到韩逯身上的温度，这感觉让她更加心绪不宁。


    她心一横，想要再次咬破舌尖。下颌被一只手轻轻捏住，力道刚刚好。


    “别咬。”韩逯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些沙哑。他用带着薄茧的拇指，将她唇角的血迹擦去，动作轻柔。


    苏照月如触电般朝后仰了仰身子，脑袋眼看就要撞到假山上的凸起，韩逯眼疾手快将手掌垫在她脑袋后方：“小心点。”


    这一动，两人挨得又近了些，气息交织。苏照月被迫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水光，她的嘴唇因刚刚的动作更显红润。他的眼神一暗，眼底□□翻腾，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苏照月伸手悄悄从身上取出银针，只要韩逯逾矩，她便会将针送入他体内。


    最终，他只是伸手将她的头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猛的低头，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韩逯身形本就高大，苏照月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中，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的催情香发作得更加强烈了，她本能的伸手将他抱住。


    她身上的阵阵冷冽的清香没入鼻腔，让他的心更加烦躁，只觉得她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苏照月……”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极力克制着，“你真是……我的劫数。”


    说完这句话，他猛的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仿佛再多停留一秒，他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就会断裂。他迅速出手，为她点穴压制药性，动作既快，又重，像是发泄一般。


    “走。”他侧开脸不再看她，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再耽搁，就走不了了。”


    苏照月感觉脑中清明了不少，“多谢。”她理了理发髻和衣衫，辨认了下方向，沿着小路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韩逯才缓缓转头，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快到前厅时，苏照月避过人群，拐进了屋子旁的黑暗中，从身上取出几根银针，迅速插入自己周身的穴位中，不多时，身上的催情香的药力便被散尽了。


    她收好银针，又仔细将发髻和衣衫再次整理了一遍，才从黑暗中走出，缓步重新向观荷院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观荷院，就看到刘妈妈一脸焦急的左右张望，远远瞧见苏照月，她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小姐！咱们院里出事了。”


    苏照月只做不知，问道：“出了何事？”


    “三小姐，死了！”刘妈妈神情满是担忧。


    苏照月低低“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覃嬷嬷呢？”


    “在柴房，奴婢让苏叶看着的。”她解释道：“本想将她带回咱们院子的，可奴婢回来时见小翠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奴婢怕误了事，这才将人关到柴房，然后让苏叶那丫头守着。”


    “我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苏照月又问道。


    刘妈妈从怀里掏出两个黑皮的账本递给苏照月，“小姐，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苏照月接过，翻了翻，只见上面吴姝妹的每一笔支出都记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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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白白。这两本册子，一本是十年前的，一本是近两年的，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吴姝妹为魏璇灵采购花草，购买朱砂，请花匠，请陈大夫开药方，还有为苏母采购补药的收支记录。


    “不错，就是这个。”她将账本合上，从怀中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递给刘妈妈，“待会儿，找个机会将此信交给柴道人，他看了自会明白该怎么做。”


    刘妈妈将信收好，跟在苏照月身后朝观荷院走去。


    韩逯带着两名侍卫跟在苏知行身后，观荷院门口站满了人，见到四人，忙让开一条道路。


    苏知行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走进观荷院，见一群女眷低声议论，见了他，眼神中满是怜悯之色。吴姝妹在苏照月的书房中痛哭不止，他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去，“姝妹，发生什么……”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吴姝妹怀中抱着一动不动的苏文曦，旁边迭坐着呆滞的吴鸠。


    “怎么回事？！”苏知行心头猛地一跳，几步上前，他伸手探了探苏文曦的鼻息，毫无反应。他浑身一颤，猛的缩回手，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文曦……怎么会这样……刚刚……刚刚还好好的……”他声音发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吴姝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中充满着悲戚和疯狂，她双手紧紧抱住苏文曦，声音凄厉：“是苏照月这个贱人！是她害死了我的文曦。她……她不知廉耻，在书房中与人私会，被文曦撞见，她……她便杀了文曦！”


    她此话一出，站在院中女眷一片哗然，纷纷低声议论。


    “苏小姐她竟然这般……”


    “还是长兄大婚当日……”


    “竟然还杀了人……”


    苏知行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苏照月怎么可能杀人，他想到她那张与魏璇灵三分相似的脸，下意识否认：“她怎么会杀人……”


    “老爷！”吴姝妹的声音突然拔高，“若不是她，他为何会在这个贱人的书房？这屋子里这股……这股见不得人的香气又如何解释？我的文曦又……又为何会死在这？”她满脸是泪，字字泣血。


    苏知行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迭坐在地的吴鸠，还有空气中的异香，仿佛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苏照月在此处私会男子，还杀了苏文曦灭口。他只觉浑身的鲜血直冲脑门，身形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旁冷眼旁观的韩逯走了上来，目光略过地上的吴姝妹，旁边的吴鸠，一脸崩溃的苏知行，又在被撞坏的窗户上停了一瞬。


    “苏大人，令爱身亡，此乃命案。按律，因由官府勘验现场，缉拿凶犯。”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盖过了现场所有嘈杂的声音。“在真相查明前，任何臆想，皆做不得数。胡云，通知府外的人守住各处门户，再派人去五城兵马司，通知任指挥使，让他带人过来维持秩序，勘验现场。”


    胡云躬身领命去了。


    韩逯的目光扫过全场：“不知苏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吴姝妹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向韩逯，眼神满是怨毒，还带着一丝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