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传》杀青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念和阿鹿在酒店前台退房。


    一抬头，就迎面撞上正准备出工的唐导。


    唐导也看见了戴着鸭舌帽、显然要赶飞机的苏念，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再不送你回去考试，你苏苏姐都快把我拉黑了。”


    苏念：“……”


    没错，《琉璃传》拖到现在才杀青，跟剧组进度半点关系没有，全赖唐导后期疯狂加戏。事实上，苏念本来应该更早离开剧组的。最初的剧本里，她的戏份并不多。但唐导一高兴，硬生生又给她塞了十二场戏。


    要不是她还是个大三学生，期末考试近在眼前，这次八成真会一路被留到大结局。


    “说实话，”唐导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太灵了。我本来还想着，再给你加两场。”


    苏念心头一跳：“……唐导，我都杀青了。”


    “杀了青还能开返拍嘛。”


    唐导一脸正经。


    苏念：“……”


    导演请你保持冷静。


    再舍不得，她也必须回学校。平时课程还能补，缺考可是会影响毕业的。


    唐导理了理袖子，拍拍手，郑重鼓励：“等正片出来，月璃公主绝对是那种全民白月光级别的。好好考，我的剧随时欢迎你回来。”


    这话一出，苏念突然觉得，如果人生是场问答选项游戏，此刻代表“唐导”的人物卡一定被点亮了。


    这一幕肯定会变成一张经典CG：成功攻略导演+1，以后职业路线又多了一条。


    “谢谢唐导，我会继续努力的。”苏念露出一贯乖巧、最能俘获长辈好感的笑。


    “先努力回学校考试吧。”苏苏姐赶到汇合，半开玩笑地敲了敲她，“期末挂科我可不背锅。”


    苏念心虚举手：“保证过！”


    结果回去之后才发现，保证归保证，能不能过……


    得看命。


    期末周像一场毫无退路的逃脱游戏，好在这场游戏允许组队。


    回到学校的那天，一推开宿舍门——


    “你终于回来了！！！”


    “恭迎热搜女王回归。”


    “苏妃回宫——”


    403 宿舍的三人几乎是扑上来的，把她团团围住，抱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你怎么瘦了？”


    “拍戏是不是吃不好？”


    “不过瘦了也上镜啊。”


    苏念被按在椅子上，桌子瞬间塞满各种零食，仿佛她不是拍戏回来的，而是刚从前线被抬回来的。


    “瘦了吗？我觉得我练舞练得更壮了。”苏念笑得眼睛弯弯，“我超想你们！”


    四个人抱成一团。


    宿舍还是熟悉的样子：


    墙上贴着林姝的复习大计划，桌上堆满罗晚秋从打印店抢回来的绝密资料，旁边还整整齐齐放着姜芮买的四杯果茶。


    苏念见状，立刻拿出从剧组带回来的小礼物。


    这种现实、普通、零碎又踏实的温暖，让她忽然安心下来。


    像是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回到真正的安全区。


    苏念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能给她充电的地方。


    但温暖归温暖，期末周依旧是洪水猛兽。


    脱节近一学期的苏念被三位室友强行拉进临时抱佛脚计划。


    结果一上来划重点，


    全书，都是重点。


    苏念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原地升天。


    三人却越讲越兴奋，资料、笔记、考点轮番轰炸，活像三对一名师冲刺班。


    这次，演技空间帮不了忙。


    苏念只能把背剧本的狠劲，全部用在专业书上。


    整个期末周，她都是在三位室友团体辅导下被硬生生推着往前走的。


    娱乐圈的灯光热闹又虚幻，这里却踏实又真实。


    苏念不知道未来大家步入五光十色的演艺行业后能不能维持这种情谊，可至少现在，她很珍惜这种被当成自家人用力爱的感觉。


    更刺激的是，考试周期间，娱乐圈突然炸了个超级大瓜。


    某男星因偷税漏税“被请去喝茶”，名字没公布，料却爆得飞起，各种“疑似线索”“业内暗示”在热搜上反复横跳。


    苏念推门进去时，三位室友都在刷热搜，各大分析贴看到忘我。


    “苏念你回来了！”姜芮第一个抬头，划手机的手却没停，“快快快，你回来得正好！圈里又大地震了！”


    苏念刚把包放下，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林姝补刀：“之前传出的某男星偷税漏税那件事，今天又爆出新锤了。”


    罗晚秋托着下巴看着苏念，布灵灵的双眼满是八卦欲：“念念，你在剧组待那么久，不说内幕，讲讲风声也行。”


    苏念：“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我每天就背词、上戏、下戏、回酒店，一小卡拉米，连点瓜皮都接触不到。”


    “那至少能听到一点吧？”姜芮八卦魂燃烧，抱着苏念撒娇，“放心，口风贼严，全部锁在403内部。”


    罗晚秋也立马跟着举手发誓。


    苏念哭笑不得：“各位大人，我也就去了两个剧组，还是新人。偷税漏税这种级别的，我连影子都没见过。”


    “念念说得也有理……那你知道程晚吗？”看到气氛上来，林姝也放下书，从床上滑下来，顺手抚平面膜，“她不也是苏苏姐的艺人吗？最近那个说 C 姓女星资源降级、金主要换人的瓜……好像是她？”


    姜芮附和：“爆了个 C 姓，还说一年一部爆剧、红毯常客……简直是指名道姓点程晚了。”


    说来也巧，这两个瓜苏念都刷到过。


    当时《朱楼》杀青，她被宣发助理拍到扇褚启年巴掌而引发的舆情，就是被这两个更大的瓜压下去的。


    如今，男星这事基本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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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另一个……苏念莫名想起阿鹿说过，苏苏姐这段时间几乎都待在程晚那边。


    这样一想，好像一切都串了起来。


    “不过这可是程晚诶，人家就不能凭自己资源强吗？”


    罗晚秋立刻提出反方观点，“为什么女人成功就要说背后有金主？难道咱们毕业后都得找个金主才能红？要真按这个比例算，金主们都不够分的。”


    林姝被逗得乐，忍笑忍得很辛苦，一边护着面膜一边道：“也不只女艺人啦，你看男艺人和金主的故事也一堆。说到底还是看资源和实力。”


    话题一下子从吃瓜变成小型辩论赛。


    “所以呀，程晚到底啥情况现在还真不好说。”


    姜芮聊饿了，又不敢在深夜吃太多，只好啃包魔芋，“不过以她现在的咖位，我觉得谈个大佬也正常。可能就是正常恋爱。”


    “对，我也觉得爆金主这个瓜太刻意了，像是有人搞她。”罗晚秋点头如捣蒜，“就凭‘程晚’这俩字，我就会去看剧了。她本人就是资源。”


    苏念也忍不住插话：“我觉得吧……就我目前的经历来看，苏苏姐真的是个挺护艺人的、挺干净的经纪人。悦阳资源也不错，程晚姐本来也很强，她真不像要靠金主的。”


    宿舍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苏念摊手，小声补充：“就是，我从我自己的感受出发哈。退一万步讲，就算程晚姐真的谈了，也不至于分手资源就掉地上吧？”


    三位室友若有所思地点头，下一秒又投入新一轮八卦混战。


    大家都是好友，也就更清楚分寸。再好奇，也没人会真撺掇苏念去问她经纪人，打听对方手里另一个大花的八卦。


    那是大忌，真会害她的。


    “不过话说回来，女星的瓜顶多算花边，男星一塌房，基本直接升级法制咖。”


    姜芮思维跳跃，话题又跳回第一个瓜，“这事在热搜挂这么久都没下去，多半是真要进去踩缝纫机了。”


    几人立刻又聊开了：


    “月入一亿才能达到这个少交的水准吧”、


    “资源太好了就可能不止是恋爱了” 、


    “如果有隐形豪门伴侣的利与弊”、


    “说到底还是资源分配的问题……”


    一片热闹中，还有半本书没看、明天就要考试的苏念默默翻开课本，努力在她们各种天马行空的发言中维持最后的理智。


    期末周过得简直兵荒马乱。


    考完最后一科那天，苏念全身都散发着“终于活了”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和那成百上千页的复习资料告别，苏苏姐的信息就砸了过来。


    【念念～考完了吧？我这边给你挑了十个剧本，挑个你想演的。】


    下一秒，聊天框被密密麻麻的PDF塞满。


    随便点开一个都是几百页起跳。


    苏念当场狂掐人中——谢邀，晕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