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导，我……”


    柏溪抿着嘴巴，虽然赵导刚才指着鼻子骂她，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拍戏的时候导演一般都这样。而且与传闻中赵导骂人的话语相比，他这算是收着了。


    但由于自己的演技原因，影响到整个剧组的进度，她内心还是充满了愧疚，柏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江霈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到柏溪身边，懒懒散散地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他笑着抬眼看向赵牧之，“亲爱的赵导，我们这算是下班了吗？”


    江霈这话一出，赵牧之果然把所有矛头火力全部放在江霈身上，他瞪着江霈漫不经心的表情，高喊道：“下班下班！江霈，你不想干，现在就赶紧滚蛋！”


    江霈则像是感受不到赵牧之的怒气一样，他笑得眯起了眼睛，两指并拢，嬉皮笑脸地冲赵牧之做了个致敬的手势，“得令！反正今天也没得拍了……”


    说着，江霈把柏溪揽得更紧了，他轻轻把她推向前走，扭头向留在原地的赵牧之喊道：“谢谢赵导体恤！我们今天就先滚蛋啦！”


    “啊？不是……”柏溪被他搂着迅速地往前走，她迟疑地回头看了看赵牧之因为急喘气而晃动的背影，下意识按住了江霈放在她颈侧的手，“我们就这样走了？”


    “快走快走”，江霈嘴里小声在柏溪耳边念叨着，感受到手上一热，他动了动手指，反手握紧了柏溪的手。


    他低头侧脸看向柏溪，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低声说道：“笨不笨啊，反正赵老头现在也给你讲不出来什么是释怀，你就老实站在那里让他骂你啊？”


    江霈看到柏溪仍旧皱着的脸，轻轻晃动攥着柏溪的那只手，安慰道：“放心，那死老头就这脾气，他今天发完，明天就忘了，只要你下一次演好就行。”


    柏溪脑子里全是刚才赵导问的问题，想着烦心事，一时也没有觉得她和江霈此时的距离过近了。


    “释怀……右的疑惑和纠结都被解开了，这个释怀能怎么演啊……”柏溪仍旧被江霈半搂在怀里，低着头和他一起往化妆间走去，喃喃道。


    “要不要，我帮你找找灵感，柏同学？”就在柏溪还在蹙眉思索时，耳边突然一热。


    她扭头看去，江霈此时还保持着刚才凑近说话时的距离，他的嘴唇在柏溪的眉心堪堪擦过，两人均是一愣。


    江霈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揽着柏溪的手，退后了一步，片刻后稳住了表情，他继续笑着说：“我有一个找灵感的秘密小技巧。”


    “什么秘密技巧？”柏溪的表情有些木，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江霈注意到她的动作，顿了顿，“你想学吗？”


    “我想学，你就会把你的秘密技巧告诉我吗？”柏溪笑了一下。


    “那肯定啊”，江霈走近了一些，低头笑道：“你可是我的CP搭子，咱俩谁跟谁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化妆间门前，隔着门帘，可以听见工作人员朦朦胧胧的说笑声。


    柏溪抬手撩起那厚重的棉花门帘，化妆间里的嘈杂声瞬间被释放出来，化妆间的暖光同时从柏溪手边的缝隙里漏出，照在她的侧脸上，柏溪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江霈。


    江霈脸上仍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柏溪笑了一下，只当他又是在开玩笑逗她，没有当真，语气轻松地回道：“行啊，江老师你快教我吧，我可是你最认真的好学生。”


    说完，她就拉开门帘，转身进了化妆间。


    帘子外，江霈没有立刻跟上，他凝视着柏溪的背影，直至她隐入门帘之中。


    在帘子重新闭合后，耳边的喧闹人声小了很多，他仍旧盯着，目光怔了怔，轻笑了一声，江霈舔了下自己的虎牙，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小声重复道：“好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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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迎迎，你觉得‘释怀’该怎么演呀？”柏溪坐在椅子上，用笔无意识地碰了碰嘴巴，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的是一张写满思维导图分析的纸张。


    柏溪仍然留着上学时的习惯，每次拍戏时遇到难以理解或者比较抽象的难题，她都会把疑惑与大致脉络写在一张纸上进行分析。


    “啊？什么释怀？”李迎迎刚从影视基地回来，刚进门就被柏溪问得晕乎。


    她饰演的是另一部公路片的一个女配，她们剧组今天有一场夜戏，演员们第一次和新导演合作，需要磨合的地方比较多，直到现在十点多，李迎迎才疲惫地回到宿舍。


    李迎迎进了卧室，忽地就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她深深舒了一口气，歪头看向椅子上的柏溪，“你今天演得怎么样？什么‘释怀’，是你今天的戏吗？”


    “对，演到最后了，赵牧之说我不会演‘释怀’的感觉，那场戏直接就没过。”柏溪垂眼晃了晃手中的记号笔。


    “啊？一个小短片，赵牧之还这么严厉吗？”李迎迎用手把头支起来，皱着眉看向柏溪，她摇了摇头，“幸亏我没进他剧组，不然以我的演技，他骂我一整天都不够。”


    柏溪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纸，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赵牧之的问题，她看了片刻，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柏溪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释怀”这两个字了。


    “哎，你要不要请教请教江霈呢？你们两个不是同一个剧组吗，应该有对手戏吧，他不是演技特别好吗？”李迎迎伸腿碰了碰柏溪的椅子腿，提议道。


    “他教我？算了吧，我们两个第一个关卡就因为他要教我，差点儿在房间里打起来。”柏溪笑着用手捂了捂脸。


    “啊？怎么搞的，你们两个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迎迎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看向柏溪，她觉得以柏溪的性格不会轻易和一个陌生人起冲突，而且还是在节目组的镜头前。


    见柏溪仍旧捂着脸没有立刻回答，她眼珠子转了几圈，想了想，突然义愤填膺地大喊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柏溪被李迎迎喊得一激灵，她连忙抬头替江霈澄清：“不是不是”，要说欺负应该算是柏溪欺负他了……


    柏溪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她和江霈在房间里的那个吻，好像已经隔了很久，但其实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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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而两人现在也莫名其妙地成了炒CP的关系。


    脑中浮现出的接吻画面逐渐清晰，那些触觉和灼热的喘息仿佛又萦绕在她身边，柏溪猛地打了个冷颤，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有些心虚地侧脸反驳道：“我们就是正经的演技学术争辩，谁也没欺负谁！”


    “你们……”李迎迎撅了噘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嗡嗡嗡——”柏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持续震动起来，应该是有人打电话了。


    柏溪拿起手机一看——“演员江霈”的微信语音电话。


    他怎么总是这么晚了联系我，柏溪蹙眉看了眼时间，她下意识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李迎迎，还是接了起来。


    “喂？”柏溪声音有些冷。


    电话那边的江霈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手机听筒传来江霈一些细碎的喘息声，怕李迎迎再误会什么，柏溪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房间的客厅。


    她摸了摸耳朵，把手机离得耳朵远一些，对着手机话筒小声骂道：“你神经病吧，不想让我接还打什么电话？”


    “我刚才给你发了好几个消息，你都没有理我。”江霈幽怨地回道。


    柏溪疑惑地退回聊天界面，果然看到了江霈发的信息，他每隔十分钟就发一句一模一样的“你在宿舍吗？”，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柏溪看着他发的一连串的毫无信息的信息，直接给气笑了，“你在干什么？用我来测试定时发送功能吗？”


    江霈没有回答柏溪的问题，而是仍旧固执地问出他的问题，“所以，你在宿舍吗？”


    江霈那边突然有了一些风声，但并没有盖过他的喘息声，柏溪听着感觉耳朵都麻了，她把手机挪得更远了，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你在那边喘什么？”


    “啊？”江霈貌似没有想到柏溪会突然问这个，他顿了一下，“我在跑步啊。”


    “奥。”柏溪平静回复。


    “我在宿舍。”柏溪接着平静回复。


    之后，手机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说什么都怪怪的了。


    几秒过后是江霈的低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他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好学生，下楼吧。”


    “什么？”柏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现在在宿舍楼下，江老师将给你传授我的秘密技巧。”江霈的语气很臭屁。


    柏溪快速走到客厅的窗边，钻进窗帘里向下望去。


    江霈像是对柏溪安了什么追踪器一样，柏溪刚推开窗户，他就立刻抬头笑着望向柏溪。


    手机里江霈的笑意更浓了，“我的好学生，快下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不是，你真要教我啊？”柏溪盯着楼下的江霈，迟疑地问道。


    江霈应该是刚夜跑结束，他穿着一件灰色立领训练打底衫，从楼上向下看去——


    身材很好。


    嗯，有胸肌，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想着想着，柏溪“心从口出”，突然问道：“你穿这么薄，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