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之哈哈大笑后很快就跑了，留下柏溪和江霈两个又被节目组耍了的人，相顾无言。


    柏溪嘴角抽了抽，“所以，秦怀生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先考我的题目。”江霈垂眼盯着柏溪，竟然罕见地看起来有些郁闷。


    “你的题目是什么？”


    “你是我的前女友，今天要和别人结婚了，我追到民政局挽留。台词中禁止我说‘结婚’这两个字。”憋屈中的江霈没有再油嘴滑舌，乖巧地把题目一口气给背了出来。


    听完他的题目，柏溪嘴角更抽了，节目组还真是不做人啊，一个离婚一个结婚还真让他们两个搭上了。


    “我和你相反，我的题目是咱俩要离婚，不过演都演完了，也没什么很大影响。”柏溪边说边坐回刚才的靠背长椅上。


    江霈则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猛地回头坐到柏溪身边，他一只手撑在柏溪背后的靠背上，笑着凑近她，低声问道：“那你刚才最后那句被赵老头打断的话是什么？”


    “我……”江霈那张帅脸骤然贴近，让柏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盯着他那双期待的黑眸，无意识地咽了口根本没有的唾沫。


    “你......”她缓了片刻才开了口，“考核都结束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霈没有回答，只是像盯着猎物一般，一直盯着柏溪的眼睛。


    见江霈如此沉默，柏溪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她又刻意地补充道，不知道是在提醒江霈，还是在提醒她自己。


    “它只是一句台词。戏中的台词。”


    而江霈眼中的光在柏溪一句句刻意的提醒下逐渐暗淡了。下一秒，他嘴角的笑又变得漫不经心，仿佛刚才他的急切与期待都只是柏溪的幻象。


    “哦，我还以为你刚才表演的时候不专心，对我见色起意了呢，可真不专业。”


    江霈一开口，瞬间恢复成之前的贱兮兮的模样，也扑散了刚才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柏溪悄悄地往后挪动了一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第一次觉得格外亲切、顺眼。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柏溪掏出手机扫了一眼，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节目组说游戏结果出来了，让我们现在出去一起听结果。”


    “哦。”江霈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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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柏溪所料，江霈即使是扣了一些分，这次游戏仍旧是第一名。


    听到这个结果，江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懒懒地撩起眼皮，看向笑着的赵牧之，“赵导，你说的男主角算数吗？”


    “啧，肯定算数！”赵牧之仍旧咧嘴笑着，但他看向江霈的那一刹那，又皱起眉，嘟囔道：“你这个老一现在是什么表情？摆着个冷脸给谁看呢……”


    赵牧之把脸转向一旁，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似乎是越想越来气，他又转头用手指向江霈，“怎么，对刚才节目组的安排还不服气？我告诉你江霈，要不是你这个脾气，你这么好的演技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刚出道那时候的事儿当时圈里谁不知道？那不都可惜……”


    说着说着，赵牧之突然停住了，他眼睛瞪大，手上的动作变得僵硬，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他瞄了一眼一旁站着吃瓜的几位选手，手很不自在地缩了回去，他嘴巴蠕动着，声调降低了很多，不耐烦地瞥了一直站着不动的江霈一眼，“改改你那狗脾气吧！”


    站在江霈左边的柏溪从赵导开始用手指着江霈的时候，眼睛便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最后固定在江霈身上。


    在赵导情绪激动地在空中乱喷口水，当人形花洒的时候，江霈则一直垂着眼睛置若罔闻，仿佛赵牧之口中的那个人和自己毫无关系。


    听赵牧之刚才所说的，再回想起节目第一关卡时邓伟正的话，柏溪觉得江霈似乎藏着一段难言的往事，至少在当时圈子里，算是一个所有人都清楚的秘密。


    柏溪抿了抿嘴，低下了头，她很想问一问江霈当年的事，想知道他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件事又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问。


    他们只是一起炒CP的同事，问了就越界了。


    “好了好了”，秦怀生听到赵导的喊声赶忙拿着手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让赵导先消消气，我来宣布两部短片的选角。”


    “首先是武侠片《又一剑》，主角柳昭清由江霈饰演。然后是两位配角——”说着，秦怀生抬头看向柏溪，“二番配角‘右’由柏溪饰演，三番配角‘左’由邓伟正饰演。”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柏溪下意识看向邓伟正，只见黄毛正兴奋地冲她笑着招手，柏溪笑了笑，礼貌性地微微点头。


    “咳。”耳边传来一声短促又低沉的轻咳。


    柏溪循声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江霈的脸似乎比赵导骂他的时候还要臭。


    “秦老师，这是什么剧情，难不成我一个主角配他们一对情侣？”江霈冷冷开口道。


    听到江霈的话，背对着身子平复怒火的赵导瞬间又炸了，他甩头竖起眉毛看向江霈，“你小子，不想演我的本子就滚！还没演呢就给我找茬？”


    “不是不是”，秦怀生一看情况不对，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准备往前冲的赵牧之，同时，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江霈，耐心地宽慰道：“小江，《又一剑》里面没有情侣，你放心。”


    虽然不知道他在让江霈放心什么，但秦怀生总觉得让江霈知道柏溪和邓伟正不是演情侣，江霈会放心一些。


    而秦怀生的猜测果然没错，下一秒，江霈就笑了出来，他眯着眼睛，清了清嗓子看了秦怀生一眼，“哦，谢谢老师。”


    “你这小子！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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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导看他这个死样子，又挥了挥拳头，秦怀生只能叹了一口气把赵导揽到另一边，才开始宣布另一部短片的选角。


    他们一走，柏溪和江霈这边才算是安静下来，一直在找事儿的江霈也闭上了嘴，看起来很平和地盯着地面发呆。


    “嘶！”突然，江霈感到左边手臂猛的一疼，柏溪的一个肘击打破了他表面的岁月静好。


    “怎么了？”柏溪刚才的肘击毫不留力气，打得江霈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左胳膊。


    柏溪侧脸靠近江霈，趁着镜头和其他选手没有注意到这里，她咬牙切齿地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傻，逼，吗？！！”


    刚才柏溪本来准备一直低着头，不再去想关于江霈的事情。


    直到，江霈在听到《又一剑》的演员表时，又开始像比格犬一样乱叫，她就彻底忍不住了，手中的拳头越来越硬。


    “我怎么了？”江霈装着无辜，低头故意用气声在柏溪耳边问道。


    感受到江霈在自己耳朵旁呼出的热气，柏溪捂着耳朵退后一步，侧目瞪着他，“别乱叫了。”


    江霈看着柏溪退后的动作，目光一滞，随后他嘴角勾了勾，语气轻佻道：“我就是见不得小情侣恩爱，有问题吗？”


    看到江霈又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柏溪盯着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挤出一个假假的微笑，用哄小孩儿的语气，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当然没问题啦~谁让我们江霈同学，是神~经~病~呢~”


    江霈脸上丝毫看不出被讽刺的羞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呦，之前不还是江老师吗？怎么熟悉几天就给我降辈分了？”


    柏溪余光看到有镜头正在靠近，她又站回刚才的位置，离江霈更近了一些。


    她表情淡定如常，骂江霈的话却从牙缝里挤出，“放心，你辈分下降的空间还绰绰有余。你再这样乱叫，过两天就可以成孙子了。”


    不料，一旁的江霈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柏溪闻声抬头诧异地看去，却感觉到肩膀一沉。


    江霈伸手揽住了柏溪，他咧嘴笑着，舌尖抵在他的虎牙上，眼睛盯着逐渐靠近的摄像大哥，脸却凑到柏溪耳边低声说道：“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在众人和镜头面前，说着只有我们知道的悄悄话……”


    柏溪没有动作，但她觉得江霈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江霈见柏溪一直没有推开自己，有些惊讶，他低头看向柏溪，怔住一秒，一个不留意，脑中的问题脱口而出，“诶，你耳朵怎么红了？”


    本来已经做好听到江霈不要脸的骚话的准备了，但柏溪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打了个岔，柏溪身体一僵，立刻从江霈的手臂中逃出，有些恼羞成怒道：“热死了，你给我滚。”


    江霈看到柏溪的反应也愣了一下，“不是......”


    “江霈！你又干嘛呢！你俩听见我刚才说的没？赶紧过来拿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