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饿殍尸(三)
作品:《我在修真界跑图找人》 原来这魔使真的偷偷在他们肚子里埋了个鬼啊?!
归笙无语了,并且为自己之前对井下童太大声而略感抱歉。
和这位表面诚信实则暗下毒手的魔使相比,井下童的言而无信简直是小儿把戏。
“它在附近。”
一旁的烛烬忽然开口,气息沉弱。
“它很兴奋,藏不住自己的髓华波动……它就在这条街上。”
归笙看着他道:“你状态很不好。”
烛烬靠在墙壁上,“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归笙的视线从他冷汗涔涔的额角落下去,定在他不自觉蜷起的腹部,奇怪地道:“你明明应该比我更能忍痛,怎么看上去比我难受这么多?”
烛烬默然一瞬,道:“我们一族的体质问题,腹部相对敏感。”
归笙:“还有这种体质问题?”
烛烬:“只有雄性。”
归笙一头雾水,又见他真的很难受,便也没心思多问了。
想了想,她道:“你化个原形。”
烛烬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归笙捋起袖子:“给你揉揉肚子。”
迎着烛烬莫名其妙的目光,归笙真诚又仔细地解释道:“你别看我现在这么硬朗,被你迫害一路都还生龙活虎的,但我小时候,身体经常出这样那样的毛病,除了日常流鼻血,各种原因不明的肚子痛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每到这个时候呢,我师母就会把我摊平,温柔又耐心地给我揉肚子,每次都很管用,肚子渐渐地就不痛了,所以我也想帮你……”
回想起彼时的情景,想到栖迟看似嫌弃实则暗含关切的眉眼,归笙不自觉地上扬嘴角。
却在对上烛烬怔然的神情时,嘴角一滞,暗道不好。
她怎么就忘了呢,眼前的魔族已经没有家人了。
归笙不知道师母和玄婴族是怎样的关系,不过在莲华境中,师母向莲华殿求借碎虚宝镜,用以追查玄婴族遭到追杀一事时,面上的忧心再真切不过。
烛烬既然是玄婴族仅剩的后裔,师母肯定会希望他好好的吧。
这也是她这一路上,再忿忿不平,也没再算计烛烬的根本原因。
再加上,这位毕竟是她的鼎中搭档,他状态不好,她也得跟着受累。
归笙强调道:“总之,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好受些。”
她气势汹汹地爬到烛烬旁边,并起四指,庄严指天,道:“这样吧,我发毒誓——若再算计你,一定五雷轰顶!”
烛烬:“……”
发毒誓不加人称,实在是太过拙劣的伎俩。
然而,或许是疼痛削弱了理智,又或许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回忆,能让这个满腹诡计的人族露出那般眷恋的笑意。
烛烬不仅没有戳穿她,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化回了原形。
归笙连忙将倒地不起的大猫抬到了自己的腿上。
她深吸口气,以曾经给师兄打下手,帮他和面的手法,按上了玄婴兽的肚皮,缓缓打起了圈。
玄婴兽的爪子瑟缩了一下,柔软的腹部不自觉绷紧。
归笙边揉边哄道:“放松一点。”
玄婴兽瞥她一眼,却只见到她专注沉静的侧容。
他没出声,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归笙揉了一阵就感到费劲,抱怨道:“你就不能再变小一些吗?”
烛烬拒绝了,理由是:“这个大小在你动手时,能把你的头一口咬掉。”
归笙:“……我就知道!”
她气得手下一个用力,玄婴兽顿时闷哼出声。
碗大的金瞳中沁出水泽,望来的瞳底难得染上几分怨念,毛茸茸的尾巴也颇感难受地拍了拍地。
看得归笙被会心一击,霎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时也忘了这大猫还有人形,伸手便挠了挠他的下颌,夹着嗓音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轻点,不哭了咪咪。”
烛烬:“……”
醒过神来的归笙:“……”
在烛烬已经无法用语言释义的目光里,归笙若无其事地帮他理了理下颌毛,若无其事地缩回自己惹是生非的爪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和面……啊不,揉肚子。
良久,玄婴兽蜷起的腹部总算舒展开来。
归笙:“好点了吗?”
烛烬:“嗯。”
归笙双目炯炯:“有力气说话了吗?”
烛烬:“……你直接问吧。”
归笙一指他的尾羽:“方才替你揉腹时我就注意到,虽然你别处的毛发也很不错,但为何这丛尾羽格外精致漂亮?我仔细对比了好久呢,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烛烬做了解释。
归笙恍然:“原来如此,真是神奇。”
她盯着那丛尾羽,心头有了算计。
“轰——”
突如其来的爆破声后,二人藏身的阁楼被整个掀飞。
准确来说,是整条街上的店铺全部被推平了。
断垣残壁纷纷下坠,飞扬四溅的尘屑间,数重巨网鬼魅般袭来,将失去藏身之处的入鼎者逐个打尽。
归笙也是其中之一,阁楼坍塌的瞬间,一张网就在下头等着她和烛烬了。
二人被巨网裹成一团堆到一块儿倒在路边,在网里面面相觑。
为了缓解没逃脱的尴尬,归笙硬着头皮道:“这场面你眼熟吗?”
烛烬:“……嗯。”
归笙叹气:“咱俩和网真有缘。”
此刻网住他们的,是与太虚络、缚妖索类似的法宝,想来是那帮修士专门拿来逮人的。
归笙试着一扯网绳,网上的灵髓便在她和烛烬身上炸出噼里啪啦的一串燎痕,还伴随着皮肉烤焦的劲爆鲜香。
一人一兽同时淌下了口水。
两者下意识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什么,双双挣扎地撤开眼去,默默调转方向,背对背坐着。
为了防止某些画面重演,烛烬还贴心地化回了人形。
与此同时,整条街上的入鼎者也被这捕网抓得差不多了。
“捉迷藏的游戏,你们可是玩够了?”
那一行修士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虚虚抬手,隔空一抓。
分散在各处的捕网急急滚来,网中被逮住的妖魔惨叫连连,待所有缚网在修士面前停下,妖魔皆已是伤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归笙悄悄抬头,粗略一数,从这条街上抓来的入鼎者至少过百。
这帮修士把他们活捉来做什么?
莫非是飞镖剥皮玩腻了,要亲自上手剥么?
随后归笙就知道,自己还是把这帮修士想得太勤劳了。
只听那修士好整以暇地道:“剥皮镖用完了,我们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们中若有愿意帮忙剥皮的,非但可以逃过一劫,还重重有赏……”
有妖魔一连多日受到这帮修士糟践,本就濒临崩溃的边缘,这会儿直接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怒喝着打断道:“恁多废话,要杀要剐……”
一颗头颅飞了出去。
那修士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取出乾坤袋中的巾帕,不紧不慢地擦净了手上的鲜血,才接着道:“有没有人自荐?”
“我!”
几乎是修士话音才落,便有一道轻快的女声响起。
别说一众登阶者,连那说话的修士都愣了一下。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乌发白衣的少女正奋力从网眼里伸出手臂,生怕那修士看不到她似的,高高举手,激烈挥舞,又叫了一声:“我来!”
周围一众登阶者看她的目光霎时又惊又怒,明显没想到连续多日吃这些修士的苦头,这会儿还有人能舔着脸上去捧这帮修士的臭脚。
脸面呢?骨气呢?尊严呢?!
有靠得近的妖魔气不过,暗暗挪腾过来,想把她那条不知廉耻的手臂打掉。
却不及动手,与她同在一网的魔族侧眸瞥来。
深不可测的威压无声降下,那妖魔瞬时打了个哆嗦,噤若寒蝉地缩了回去。
另一边,见有人如此积极,那修士高高扬眉,面上浮现几分饶有兴味。
他一甩长袖,归笙那半边的捕网簌簌断裂。
归笙忙不迭爬出去后,断口处的网绳又重新连结,仍将烛烬牢牢地困在网中。
修士看着归笙,勒令道:“过来。”
归笙低眉顺目,小碎步挪上前,在修士一步外站定。
修士俯视她片刻,又看回那张只剩了一半的捕网。
他道:“那个和你一张网里的满脖子牙印的少年,是你的同伴吧?”
归笙:“……是。”
她心虚又愤慨:烛烬显眼的特征不知凡几,非要提一嘴牙印是何居心!
修士眸光幽幽,忽然对她一笑,亲切地道:“把手伸出来。”
归笙依言递上双手。
她表面恭敬,实则元魂中的核桃大肆戒备,提防着对方猝然发难,将她的手腕齐根斩断。
不过这一回她多虑了。
修士取出一柄雪亮的短刀,却没有对准她的手腕,而是放在了她的掌心。
随后,他一指烛烬,道:“为了证明你的诚心,你便先把他的皮剥给我们吧。”
归笙呼吸微滞。
修士眉目一沉:“怎么,想反悔?”
归笙急忙摇头,五指颤巍巍收拢,攥住沉甸甸的刀柄,状似万分艰难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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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修士很满意她这副进退两难的挣扎模样:“那你还在等什么?”
归笙浑身抖抖索索,几欲抖出泪来,嗫嚅道:“可我……打不过他……我害怕……”
修士:“何必害怕。”
他一抬手,在她肩上一拍,一股浑厚的髓华猛地注入归笙体内。
修士微笑道:“现在,你将他活活撕碎都不在话下。”
他的语气愉悦而期待,高高上扬的尾音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归笙被修士推了一把,朝烛烬的方向踉跄了一步。
晃晃悠悠地站稳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捏紧刀柄,飘忽不定的眼神逐渐镇定下来,泛出沉沉的冷意。
归笙一步一步地向烛烬走去,直到在他的身前站定。
烛烬冷冷掀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的神情中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已很习惯她的背刺。
修士的注视如影随形,归笙垂眼,道出的字句坚决而冷酷:“抱歉,情势所迫。”
“而且,我也不想再对你虚与委蛇,在你手底下担惊受怕了。”
说完,归笙猛一举手,刺刀而下。
手起刀落,从一开始的害怕犹疑,到之后发泄式的果决,一道道血痕飞溅而出,接连不断在空中挽出凄艳的弧度。
良久,归笙停下了手。
她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影,无法自抑地干呕了一声。
意识到扎在背上的玩味视线,她硬着头皮俯下身,动作僵硬地,从一地凌乱的残衣血泊中,拾起一副新剥的人皮。
修士笑道:“做得很好,呈上来吧。”
归笙恍恍惚惚地,将那副人皮叠好,捧在掌心,转身走回。
一路上,臂弯间的血水淅沥下落,在地上拖拽出数道扭曲的轨迹。
归笙眼观鞋尖,走到修士面前,将人皮双手奉上,臂膀轻颤。
望着她深深低垂的发顶,一众修士嘴角的笑意愈发泛滥。
其中一人不紧不慢地从她手里拎起人皮,边拎边抖开皮面,故意将皮上半干的血点甩到她的身上。
那修士恶劣地道:“我们可得仔细检查检查,看这剥得是否合乎我们心意,如若是剥得太糙太烂,你恐怕得……啊!”
人皮被彻底抖开的刹那,露出下方一只仍旧持刀的手。
不待修士反应,那只手向上掣出一刀,正中他的下颌。
那修士顿时捂住下颌,鲜血狂喷,哀嚎不止。
其身侧的同门惊怒不已,厉声喝道:“将她拿下!”
归笙转身便跑,却非毫无章法地乱跑,而是掠过一道道缚网,用刀锋划开网索。
数次眨眼的功夫,满街妖魔挣脱束缚,他们怒火滔天,冲着修士一哄而上。
而这一回,那些修士并未如先前那般游刃有余,反而在妖魔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狼狈、凄惶、不可置信……各式丑态百出的神情,将那群修士满脸的高不可侵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混战之外,长街边缘,暗巷之中。
一道瘦骨嶙峋的人影缓缓站起,面向长街攻守易势的景象。
蜡黄干瘪的脸部皮肉间,依稀可辨一抹困惑的神情,仿佛不明白眼前的事态为何会突然超出掌控。
凸出的独眼骨碌碌转了一圈,锁定那道仍在上蹿下跳到处割绳的身影。
就是那个丫头带来的变数……
那么,把她解决掉就好了。
溃烂的嘴角讥诮地一扯,它掣出腐烂的骨指,直取归笙的首级。
然而在骨指碰到少女浓密乌发的刹那,却如浸入一汪平静无澜的水面,毫无阻隔地从那颗头颅间穿了过去。
那道人影猛地一滞。
下一瞬,满街打得热火朝天的画面云散烟消。
长街上,众多妖魔仍被困于网中,一行修士也不耐而期待地等着。
唯独蹲在捕网前的归笙,侧脸望来,对它露齿一笑。
而那捕网中,空空如也。
“当——”
人影急急抬手,打掉归笙掷来的短刀。
刹那间,它脸色一通变换,意识到被耍了,勃然大怒,正欲发难。
却在这时,那名本该好端端呆在网中的魔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它的背后,死死攥住了它的后颈。
归笙撑膝起身,一扬手,数枚核桃片自四面八方回到她的手中。
收好六爻,归笙笑眯眯地道:“可算把你给诈出来了,不枉我家核桃兴师动众给你演这么一大出戏。”
与此同时,三爻旋若飞刃,将一众困住妖魔的缚网尽数割裂。
“诸位,这位魔使的真身,咱们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