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少府大人呢？”


    沈明央顺着话意问道，昨儿祖母之意已经很是明确，让她给寒微学生授以自保护身功夫，足以见得两位王爷已经有所动作。


    先皇在时，乾坤未定，两位王爷待国事自然是勤奋加冕，为得便是登上皇位。现如今心思落空，自然会想方设法的从旁处下手，打乱陛下手中可用之人。


    陛下手中之人，无非沈家一族，和寒微之士，两位王爷动不了沈家，自然要从汉青书院着手。


    最易被盯上的，其实还是今载进士入朝的兰知。一个刚入朝的小官，在入朝几十载的老奸巨猾者跟前，简直如一只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若有自保能力，在与人对峙时，尚能有一线喘息之机，这也是沈明央唯一能为她的兰知做的了，早多些提点，兰知再小心一二，也还中招，只能说明对方招数难防。


    莫说兰知，沈明央觉着就连母亲都知若她死了，沈家和皇室将万劫不复，那旁人就不知了吗？


    自打新帝登基以来，两位王爷在背地里谋划的，可不只是想要宋少府对其俯首称臣，更重要的便是要沈家和陛下万劫不复，逼迫陛下主动交出玉玺皇权。


    在两位王爷面前，活着的皇祖母压根不是他们的母亲，他们自大胆往前，不顾忌皇祖母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世上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最不可能的便是死亡，最有可能的便是以软肋攻其不备，或攻其有备而来、以柔克刚等诸如此类。


    沈明央走在前头，双眸浅迷了一瞬，神色间不曾变化，却忽而凌冽分毫。是以她想试着从王小姐这探得点什么，也好听听大王爷接下来的打算。


    她接着道：“众所周知，这宋大人上奉陛下，下奉民，我还真想听听王小姐之前为何笃定自己对其心思，会得见天日呢。难不成就因得到了，对大王爷亦有益，得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王陆宁垂首，看着地面小路，她是生怕再有石子给她来一下，她心脏可受不了，逢沈小姐如此问她。


    沈小姐为人，王陆宁之前听父亲说过，若此人能为大王爷所有，简直是一大助力，可惜沈家一直以来便跟两位王爷相隔甚远。


    也就是沈小姐为人甚好，只是两位王爷都无法让其为自己所用罢了。


    一开始沈小姐和王陆宁阵营不同，她对沈小姐自然带有偏见，不是性格上的，而是她一直觉得沈小姐如此优异者，既然能自由择婿，那么定会择选宋少府的。


    王陆宁觉着沈小姐是她的情敌，可当在踏春宴那日，她听到沈小姐看上的是宋少府手下的学生，她顿然对其的情敌之意烟消云散。


    她敬沈小姐是个真性情。


    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姜公子身份。


    加上沈小姐之前还帮她走出宋少府的漩涡，王陆宁笃定沈小姐为人，即便她说真话，沈小姐也是不会怎样她的。


    满城皆觉得沈小姐宛如高悬之月，只不过男为肖想，女为羡慕。


    “我嫉妒沈小姐出身高贵，侯府勋贵，本就我朝独一无二，可是沈小姐出生不久，便被纳入皇嗣，为当今陛下膝下第三子，更是贵不可攀。沈小姐无论是才华横溢，还是性情活泼，我都曾远远瞧过，当真是应了那句，我若是男子，势必要得到沈小姐的青睐。我不明白这咸阳城的男子为何那般注重自己所谓的骨气，竟觉着沈小姐此生只招赘是一桩憾事，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


    沈家诶，那是多少男子几世努力都得不来的荣华富贵，何况沈家从不苛待赘婿，哪像寻常男子娶妻，生怕自己母亲受过的磋磨不落在媳妇身上。所以啊，我既敬佩你择婿勇气，也佩服姜公子愿和你走下去的孤胆，当然了，我一直嫉妒你的才华横溢，武艺超群。同时我又知这是你无数日夜勤勉才换来的。


    你有你的苦辛。”


    王陆宁将双手背在身后，“若非要说我因何喜欢宋少府，大抵也是如此吧，因为我心灵深处想选一个和你无二品行高洁之人，选来选去，自然就选到了宋少府身上，加上此人是你心上人的夫子，总之说喜欢也谈不上，说气你倒是真的。”


    王陆宁坦然笑笑，“宋大人的立场，我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之所以去到大王爷麾下，也只觉得大王爷是先皇长子，而且一生勤勉，正所谓立嫡立长，那时我父亲认为这天下定然是给大王爷的。


    谁知他们都低估了陛下，也就低估了当今陛下能力，一贯的男子继位优势，令他们天然认为这天下只是男子天下。陛下继位后，我层在家思索再三，得出一论。”


    王陆宁叹气抬首，望着枝叶繁茂遮阳的绿意，“就像被遮住的暖阳，男子在位，女子地位永远不能被男子重视，这是其一；其二嘛，我参不透，先皇如何想的，不过我认为陛下定有过人之处，才能顺位继承。”


    “任谁也不会将这大好山河交由一介何事不懂，只能任人辅佐之子之手，是以我即便科考入仕，也不会为大王爷做事。


    我出身御史府，已然比万千寻常女子能触得更优的夫子所授以学识，若连我都倒戈，不趁着陛下在位，这股对女子友善之时，为天下女子做事，而为了一己之私投奔大王爷，那我何尝对得起自己出身。”


    “不瞒沈小姐，我否认不掉父亲帮着大王爷做事，自打陛下登基，他们做的事明里暗里都对沈家和陛下不利，我也承认我有努力要把父亲拉回正途。我父亲也算勤恳，先皇在位，他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只是站了队。我只希望有朝一日陛下和沈家能坐稳朝纲之时，可以放我爹一条生路。


    他在官场上所做的一切，我皆受利，我是他的女儿，也是我朝万千女子其一，我只愿这天下女子，能因陛下登基，获得自己该获得的尊重和待遇。为人儿媳者，能挺直腰杆对意图给自己立规矩的婆婆说不，而非隐忍；为人不婚者，也不会遭受世俗非议。”


    “就让我们这一代人为天下女子铺路吧。”


    原来如此，沈明央唇畔缓缓勾笑。这想法很是不错，最起码陛下又多了位忠贞之士，就是不知此话到底为真为假。


    若真自然最好，若假她也能理解，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她自然是说些好听的，谁让王小姐能进汉青书院还全仰仗着她的功劳呢。


    “王御史若真清白，自不必陛下出手，他也清白，若不清白，即便王小姐日后当真如此，也无法替父做主。是否能从轻发落，功过全在王御史本人。”


    自古父母债，子女亦不能脱身干净。


    沈明央虽不知王小姐所言真假，但她身为朝中人，也身为女子，自当提前告知，以免王小姐不知该如何做。


    及时劝阻王御史回归正途才是正道，天下既定，绝无可能易主，两位王爷之心，必会沦为泡影。


    越早脱离，越无风险。


    王小姐跟着王御史耳濡目染，自能听明白她话中之意。


    王陆宁跟在沈小姐身后，颔首感激，“当然，我会一直督促我爹爹的，我就知晓沈小姐不会怪我，曾嫉妒于你的。”


    沈明央抱臂而立的双手松散负于自身后，手中长弓点地无声，她朝后转头，妙看了眼目光灼灼正盯着她的王小姐。


    嫉妒也可以是羡慕，成就自我。


    沈明央自不介意有人嫉妒她，不过是想成为更好的自己罢了。若她当真如王小姐口中高如悬月，银光便可照向更多人。


    成为其的指路明灯，她之荣幸。


    沈明央看着她轻笑笑，“不过我也好言劝告一二，王小姐当真劝阻住了王御史，千万别让其在中间当左右逢源之人，大王爷的实力不容小觑的，那我大舅舅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背叛，比直接告知还要恐怖。


    我劝王小姐及时告知你父亲，别耍什么小聪明，为自己无端招来祸事。不然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们。”


    王陆宁资历尚浅，没能听出沈明央的好言相劝里，其实是在套话，套她父亲如今和大王爷在密谋什么，只觉得沈小姐在由衷告诫。


    也理所当然地觉着沈小姐是可靠之人，招盘全出。


    “两位王爷最近结为盟友了，不过他们结为盟友一事想必沈小姐比我这个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对话还清楚些。但有件事沈小姐或许不知，两位王爷其实心里是相互不对付的，虽然面上和睦，但皇位自古以来只有一个，是以我听爹爹讲，大王爷要给二王爷从份大礼，只不过这份大礼他们也要把姜公子搅合进来。”


    “两位王爷手下党羽分别遍布我朝郡县，听探子来报，他们从汉平城寻来个报案的女子，说是其自幼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却从一酒楼楼梯处摔下来死了。


    这女子自看到哥哥尸身，就疯疯癫癫的，觉着哥哥是被人害死了，非要来咸阳找大理寺受理。”


    怪不得昨夜祖母会让她在汉青书院教人防身之术呢，其实这事儿昨夜祖母大抵已是收到风声，只不过未曾和她说明，也是想看她不提前知晓此事的反应力吧。


    此事既已知晓，便不再多问，沈明央和王小姐之间，尚未熟悉到她可以不对其设防地步，自然而然地差了话题。


    “照王小姐这般说，不知王小姐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呢。”


    王陆宁一听这个来了兴趣，将刚才之话抛之脑后，她小跑两步，跟在沈小姐身后，比起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沈小姐。”


    “沈小姐为何不喜欢宋少府那样的清欲之人为夫婿呢。”


    沈明央目视前方，脚步未停，视线掠过层层叠叠枝叶漏下的斑驳光影。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宋少府适合她呢。


    她的母亲所处位置，还有阿昱口中，都曾觉着宋少府才是最适合她的夫婿人选，不可否认，这二人的深思熟虑是对的。


    沈明央若选宋少府为夫婿，是上乘之选。


    可日子是她和对方过，难道她就必须要一个木头人来和她共度余生吗，择婿择婿，自当择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枕边人若冰冷彻骨，那人活着还有何意义呢。


    何况沈明央身上流着她母亲和父亲的血，母亲喜欢温柔君子，她自不会喜欢旁的，再加上之前母亲对她的苛责，一度让她的心灵深处最渴望的便是有人温和待她。


    兰知在朝事上欠缺章程，沈明央想，这不是问题。她和兰知相知相许，自不会将其与宋少府比较。二者皆有优，同有缺。


    不必以一方缺点去苛责另一方长势。


    沈明央身后长弓点地，不断发出‘哒哒’声响，“自然是宋少府不适合我择婿要求。宋少府此人啊，此生太过清欲，如雪山刺风，只可远观。若有人胆敢近身，势必心脉受损。我呢，春桃绵绵，姿态浓烈，我要我所爱之人务必爱我，敬我。


    我和宋少府是这天底下最不合适之人。”


    沈明央浅歪了下头，“但我知晓为何你会觉着我与宋少府合适，因你崇拜于我，宋少府只不过是你想成为我的台阶，你把宋少府当做你能站得更高，来看我的跳板。”


    她声音闲闲，似秋日之菊，带着几分傲气，却又说的丝毫不差。


    王陆宁眨眨眼，她对沈小姐的话不掺任何意外，全在她意料之中。倘若沈小姐不是对姜公子有好感的话，想来也不会择选姜公子的。


    姜公子此人，王陆宁不曾接触，只是能让沈小姐如此喜欢，也有点本事在身上。她只是有点可惜。


    “沈小姐，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刚沈小姐也告诫过她，关于她父亲一事，那么她也想多和沈小姐说上一嘴。


    王陆宁瞧着沈小姐点头，方才道：“依我所见，姜公子性情柔和，定然是好的，可是柔和往往也会害人。沈家所处位子，乃我朝关键，不容有失啊。姜公子若像您父亲那般，只是一介大夫，我认为无关紧要。


    但偏偏是我朝官员，朝中两党相争，谁也很难保来日路上，姜公子会犯什么样的错。即便沈小姐你一再叮咛告知，姜公子也很难不会坠入陷阱，因上有对策下有计策，两位王爷自会根据计策不同，所做调整。


    我想说何不趁着沈小姐您和姜公子感情不深，就此放弃，或许他们会放过姜公子。”


    沈明央脸色沉静如水，目光不移，“王小姐都说或许了，不也觉着有没有我，兰知都难逃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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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对待。兰知分属汉青书院，管辖汉青书院的宋少府不肯与两位王爷为伍，宋少府一身清廉只为我大虞江山，无错可有。兰知只因出自汉青书院，便注定会遭此劫难。”她一瞬抬眸，瞧了眼垂落枝叶缝隙，“这世道很多事，‘放过’二字会给自己徒添隐患的，两位王爷不可能傻到我和兰知不在一起，就放过他的。”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惑，王小姐是害怕自己所选之人，日后也会如此下场吧，想提前看看我是否能成功，王小姐好照做是吗？”


    沈明央侧眸轻睨一样后边之人，王小姐若不想从她这听到点什么，也是不会问此等蠢到家的问题。


    或许王小姐知晓，若王御史不再为大王爷做事，大王爷不可能能杀掉王御史一家的，因王御史此人为人为官都算中肯，即便有小错，也不足以成患。


    可是王小姐日后择选夫婿，就不一定了，对方在尚未和王小姐成婚之前，不算有御史府这个靠山，大王爷若想处置，是轻而易举的。


    王陆宁被看穿了心思，垂头踢开脚畔两三颗石子，“人生在世，很多事未有定论，路在脚下，人在前行。若对方人品端正，心始终不移，不贪荣华，不生二心，王小姐又何必担忧呢。大王爷再厉害，如今也是不敢杀一介无错之人的。若王小姐择选之人自行犯错，被大王爷抓住把柄，也因错之大小而分别处置。”


    “除非沈家死绝了，才会让大王爷杀人一事被朝官掩盖，不然其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不过王小姐忧思这事儿也是对的，王御史如若真要脱离大王爷麾下，势必会遭来不必要的烦扰，这也就看王小姐如何选了，是让你的父亲继续为虎作伥，到最后陛下清算之日人头落地呢，还是被剥一层皮，保住人头官职了。”


    此话没等王陆宁回呢，迎面便撞上了宋夫子和另外一位书院夫子。王陆宁在书院都曾见过，她对两位夫子行礼问安，直接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没人愿意多在夫子面前待上一刻，不然下一秒就该抽考她所学知识了，还是算了，她还是十分惧怕夫子的。


    汉青书院的夫子目别汇分，沈明央只在五日前去过汉青书院一趟，除宋少府外，她一个不识，只听兰知讲过，书院里还有另一位夫子，一位上了年纪的徐夫子，乃书院出了名的严师，所授课业若学不会，还会留堂嘞。


    时至今早在此山前汇合之际，她才得以听宋少府介绍。


    这徐夫子乃咸阳德高望重的一老者，早年闻得宋少府创办书院，既出钱又出人的。沈明央倒是听过徐老夫子名讳，只是此人深居简出，生平不曾娶妻生子，所存银钱皆给了宋少府创办书院，如今就居在汉青书院。


    沈明央微微颔首，算是和徐夫子打过招呼，她目光掠过宋少府，瞧着住着拐杖的徐夫子，“徐夫子一路过来，可有瞧见姜兰知此人吗？”


    此处并非她和王小姐一路过来小道，而是宽阔平道，像徐夫子一般身子骨的人也只能走走宽敞无滑石的路了，再走会给自己和旁人带来不便。


    也就是徐夫子一行人只会走到这儿。


    这也奇怪了，来这儿作何。


    这里也没学生可言，总不能好几位夫子只为了来寻她和王小姐吧。


    兴师动众的，一看就不是。


    许是徐夫子乐意溜达，身子骨又不足矣支撑其骑马狩猎，只能走走解闷，顺带拉上几位夫子一起。


    沈明央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宁和不浮多情，目光直视着徐夫子，静静听人言。比起在意徐夫子和另外几位夫子一同到这儿目的，她还是更向去找兰知。


    当真是好不容易有个能和兰知独处的机会，她自不能放过。


    徐夫子名，徐开青。


    徐开青接连笑两声，抬手摸着胡须，“小沈大人莫急莫急啊，我们来自然是找小沈大人的，至于小沈大人口中的姜公子，这会儿正和学子一同狩猎呢。”


    沈明央负在身后的手将长弓抬手一提，后轻轻点地，“莫非徐夫子有什么事找我？”


    徐开青摸胡须的手做了请的手势，示意她边走边说，宋少府顺势搀住徐夫子不拄拐的那只胳膊，沈明央走在此二人身侧。


    往前走的路一路平缓，徐开青却走得气喘吁吁，他一开口，沈明央便上前扶住他拄拐的这只胳膊，试图令他不多着力前行，他呵呵笑起来。


    “老夫忽然像是长了子女福相。”徐开青自嘲笑笑，“想老夫当初看中阿玉，舍尽自己生平银钱助阿玉一臂之力，其实也是想着我朝科举之下，大部分还是富庶人家才读得起书，若有这么一座能助寒微学子读书之地，实乃我朝百姓之福。”


    “老夫今日来，是有一桩事，我知此事朝中自有考量。阿玉身为九卿，在朝中已有自己一席之地。姜兰知呢，一介刚入朝的小子，身上毛毛躁躁的性子未曾褪去。而我要说的事，还只能小沈大人出马。”


    沈明央眉梢微挑，她扶着徐夫子胳膊的手前挪一瞬，“徐老夫子请讲。”何事竟能让徐老夫子如此郑重其事说之。


    她都迫不及待听了。


    “兴建汉青书院分院，但不在咸阳城。”徐开青表达自己心思，咸阳汉青只能有一处，若设两处，只会让各郡县的书院凋零过快，毕竟谁不想多走脚程，来咸阳读书呢。


    分院需设，但不在咸阳，咸阳在北，应在以南设，且需跳过两位王爷麾下党羽之处。


    “今夜我在书院设宴，宴请小沈大人和阿玉，陛下手里可用之人不多，你俩都算。至于兰知也算，只是很多事，他如今也可听之，但切莫参表意见，不然他的路将危难重重，是以一道喊上兰知过来听。”


    “不知小沈大人意下如何？”


    不如何。


    沈明央于几日前的那个沐休日，就和兰知商量好了，往后每一个沐休日都由她找处安静之地，给兰知讲些两位王爷之事，好让其日后多多警醒。


    “徐夫子所言，小辈记下了。”


    “这饭还是不吃了，小辈和兰知今夜实在佳人有约，恕难奉陪。”


    今夜佳人有约？


    宋玉行扶着徐夫子胳膊的手稍稍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