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作品:《替嫁明珠

    九月十五,陈灵珠和李照槿一起去南光寺上香。


    本来她不想去,但李照槿求了她几次,“其他姐妹都没空,我一个人去又有点怕,嫂嫂,你就陪我去罢?”


    那件事情与李照槿无关,她也想去散散心,顺便借此机会看看李济对她出府的态度,犹豫了一番,便答应了。


    南光寺不是大寺,稍微有些偏僻,国公夫人说不放心她们姑嫂,安排了十几个婆子并七八个护院跟车。


    今日时间充足,陈灵珠吩咐车夫行慢些,与李照槿一路说着话,一路看路上的风景。两个时辰后到了南光寺,姑嫂两个下了马车。


    梵音阵阵,檀香袅袅,陈灵珠虽不是个虔诚的信徒,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由肃然起敬,恭敬地捻香礼拜。


    李照槿在大雄宝殿上了香,笑着道:“嫂嫂,我想去偏殿求些平安符给祖母、母亲、爹爹还有哥哥、姐姐她们,只怕要费些功夫。嫂嫂不妨先四处走走。”


    陈灵珠答应下来,先陪着她进了偏殿。偏殿的的佛像前摆着一些开过光的符纸,任人自取,只是一般人求符,都会在佛前虔诚祝祷,南光寺僧人还特意在香案前放了一卷经文,让信众自行取用。


    李照槿拈香拜了佛、添了香油后便取了个蒲团跪在佛前,给镇国公府诸人求平安符。镇国公府人多,她一个个求下来,耗时良多。


    陈灵珠走出偏殿,吩咐丫鬟婆子和护院守好李照槿,自己去寺中各处参观、礼拜。行至天王殿,后面有人惊喜地唤她:“珠儿!”


    她回头一看,是沈信。


    因特意被嘱咐过,护院们都不敢放沈信过去,拦住了他不肯让他靠近陈灵珠。


    陈灵珠示意护院放行,“这是我的表兄。”


    护院们听了,这才放下手不再阻拦。


    沈信几步上前,惊喜道:“珠儿,竟在这里见到你。”


    陈灵珠问他:“三表兄怎也在此处?”


    沈信笑道:“我与同窗来此郊游,路过南光寺便进来烧香,见到镇国公府的马车,问了寺中的知客僧,才知你也在南光寺。”


    他喜出望外、兴致勃勃,陈灵珠问了他授官的情况,得知他已是秘书省著作佐郎,祝贺了他,又问候了姑母姑丈几句,便道:“表兄若无事,我先失陪了。”


    说罢转身,准备回去找李照槿。


    沈信愣了愣,叫住她道:“珠儿!”


    陈灵珠回头看他。


    沈信有很多话想跟陈灵珠说。


    他想告诉她,他会继续为他们的以后努力,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她的依靠;


    他想提醒她,他会等着她,若是她离开李济,无论何时,他都愿意立即娶她为妻;


    他想恳求她,不要忘了他们从前的情分,不要对他客气而疏离。


    这些话涌到他的喉咙,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是最后他只道:“珠儿,你近来过得可好?”


    陈灵珠笑了笑,点头道:“表兄放心,我过得很好。”


    她近日应是有些微憔悴的,所以她尽力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


    沈信盯着她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出什么,或许是想从她的脸上寻出她说谎的证据,证明她过得并不好。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暗暗鄙视自己竟有如此卑劣的想法。


    然而他心底也明白,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希望她在镇国公府过得好,却又害怕她过得太好——过得太好,她就再也不可能要他了。


    望着她,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差点红了眼眶。


    他闭上眼睛平复心绪,好一会,才睁开眼轻声道:“如此便好。”


    勉强露出一个笑,他慢慢往山门而去。


    陈灵珠暗暗叹了口气,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回去找李照槿。


    李照槿求完平安符,又歉然道:“嫂嫂,方才我听一个小师父说,这寺里来了一个高僧,对佛法参悟极深,恰好他今日开堂讲经,遇到了也是难得,我想去听一听,嫂嫂可能等我一等?”


    陈灵珠便说陪她去,李照槿摇头为难道:“小师父说,那大师脾气古怪,每次讲经,限定听众三人,如今已有二人,嫂嫂同去却是不便。”


    陈灵珠对佛经本就不像李照槿热忱,便说她留在净室休息,让李照槿听完经回来找她,又吩咐跟李照槿的丫鬟婆子小心跟着,千万别离了眼。


    婆子丫鬟忙都答应了,于是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知客僧将陈灵珠带到一排净室中最靠角落、最清净的一间,对陈灵珠道:“世子夫人见谅,本寺无单独待客的院子,怠慢世子夫人了。”


    陈灵珠知南光寺不比相国寺这种大寺庙,不能计较太多,何况看这净室,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便道无妨,谢过了知客僧。


    知客僧离去后,她见屋角放着的一只香炉里熏香袅袅,皱了皱眉,捂了口鼻,让婆子把这香炉搬出去。


    她不太喜欢这个香的气味,而且香是最容易做手脚的,虽说南光寺是佛门净地,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为好。


    在外面等着药倒她的贼人:“……”


    他们头儿说,今日这一趟是一票肥的。差事也简单,将指定的那个女子毁了便可。


    至于怎么毁,就随便他们了。道上常见的,无非是先.奸.后.杀,或者将人掳走,受用过后毒哑了卖到暗窑子。


    但无论哪一样,这些被盯上的女子都翻不了身。


    头儿只有一样要求——手脚干净些。


    所以他们昨日得知那个仿若瑶台仙子的美人儿要来南光寺后,便早早地来探了地形,做好准备。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两个女子带来的婆子和护院如此之众,又处处小心,让他们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过,只要那女子要去净室休息,那就好办了。


    他们探查地形的时候发现,寺庙的净室靠着后山,以他们的武功,从后窗进入净室不是难事。只要将那女子药倒,让她发不出声音,他们从后窗进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掳走,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但他们没想到,那女子竟让人将掺了迷药的香搬了出来。几个贼人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警觉,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


    “头儿,怎么办?”一个贼人低声问领头的那个。


    领头的眼珠转了转,发狠道:“干脆,下把药将他们全部迷晕!”


    他指了一下其中一个光头的贼人:“你来!”


    陈灵珠今日一早就起来,到了这里,又是跪又是拜的,已是有些累了,她命婆子们守在门外,护院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守着,她和紫苏两个人在净室里休息。


    几个婆子在檐廊下不远守着,低声说话。


    “今儿天气不错,怪凉爽的。”


    “是啊,不过夜间该有些凉了,我没带够衣裳。”


    “放心,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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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经,咱们就该回去了,冻不着你。”


    几人正说些闲话,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几位檀越。”


    婆子们扭头一看,见一个面相憨厚的僧人,肩上挑着一担水桶迈步而来。


    僧人放下担子,双掌合十道:“几位檀越,小僧奉住持之命,给今日来拜佛的檀越分发姜枣茶。”


    一个婆子正有些渴,听闻有姜枣茶,笑道:“有姜枣茶正好,有劳师父了。”


    贼僧心中一喜,答应一声,正要拿了碗装姜枣茶,另外一个姓陈的婆子忙拦住她道:“你不要命了!什么来路不明的姜枣茶,你就敢喝!万一出了事,可不是耍的。”


    贼人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对拦人的陈婆子道:“檀越这话让人伤心,小僧是这庙里的和尚,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好心送姜枣茶给檀越们,怎么檀越说起来,倒好像怀疑小僧似的。”


    他这话说得诚恳,陈婆子却不为所动,只道:“师父不要多心,老婆子并非针对你,只是家主人有吩咐,老婆子等不敢不遵。师父的姜枣茶,还是派给别人罢。”


    贼僧无奈,转向大树下的几个护院问道:“几位檀越可要姜枣茶?”


    护院冷冰冰地摇了摇头。


    贼僧:“……”


    怎么连下人也这么警觉!今日这一趟任务,只怕不如他们原本以为的容易。


    他没办法,挑着担子离开镇国公府下人的视线,把姜枣茶倒了,担子一扔,去与另外几个贼人会合。


    “没上当!”光头贼人低声道。


    他们的计划是,把婆子、护院用姜枣茶药倒,若屋里的人没喝姜枣茶,便加一把迷香,把屋里的人迷晕。


    但现下,连婆子和护院都不肯喝姜枣茶。


    领头的眯了眯眼睛,道:“不喝姜枣茶……用饭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不喝姜枣茶,总要吃这庙里的素斋,咱们将药下到饭食里,把全部人干翻。”


    本来他也不想这么做,毕竟庙里还有其他香客和僧人,将药下到香客的斋饭里,总是麻烦一些。


    好在这寺庙偏僻,来的人并不算很多,且僧人与香客并不同食。


    他们等了等,看着其他香客陆陆续续都去用了素斋,应是差不多了,两个贼人偷偷来到伙房,趁着里头伙头僧走开的功夫,将药下到几个锅里,用长柄勺子搅了搅。


    事情顺利,两个贼人得意地相视一笑,悄悄离开了。


    但他们没想到,镇国公府从上到下都没有去伙房取素斋的意思,而是各自拿起自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众贼人:“……”


    他们以为是简单的任务,根本没做长时间计划,自然也没带干粮,如今到了饭时难免口干舌燥,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去伙房拿点素斋吃,又早被他们自己下了药。


    光头贼骂那方才去伙房下药的两个贼人道:“你们也是笨,就不会先装起几碗留给咱们自己!”


    下药的两人被骂得委屈,他们是去下药的,不是去打饭的,哪里会记得先给自己分出来!被骂笨,一人登时也是恼了,回嘴道:“三哥这么能干,刚才怎也失了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领头的被他们吵得头疼,让他们别吵了:“如今这事儿有些难办,上头说,今日这事,一定要做成。”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阴恻恻一笑:“看来今日这小娘们咱们是受用不成了,不过,想要人死,倒是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