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人类早已退化的第六感不断发出警报。


    扑通，扑通，移不开的视线内，发丝间，暗幽幽留着鲜血，布满噬人狠意的深眸，虎视眈眈。


    一眨眼的画面，众人内心嗝咚直跳，胃部因为彻骨的恐惧终于忍不住痉挛作呕，再不复之前的嚣张。


    “各位，”原一语气含笑，再没人觉得她简单，视线如同跗骨之蚁，“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恍惚一个机灵，现场只剩下如血的彼岸花瓣飘荡。


    只余下一地的寂静，血液满地，落针可闻。


    【完美！】


    从天道空间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原一直接让阿黎将幻化的书本从空间扔出去，也不需要用到她的法力。


    只可惜这个空间她的神魂可以进去，凡物不可以，原丫头的肉身更是不行。


    不然她就可以到处跑，不用可惜神行千里不能用了。


    她只需要给自己的传送加个特效，震撼全场，利用幻术给所有人下个心理暗示。


    再通过天道空间将她的言语暗示，伴随一个小小的扩音法术，投放整个位面。


    一直以来，没人可以在天道空间来去自由，所以也就由着原一利用这个漏洞布局，正正好在这个世界的承受上线。


    一时之间，各地哗然，鬼神的消息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如今更是直接确认。


    阿黎对着她大夸特夸，但是原一好像有一点点尴尬，心虚是不可能的。


    毕竟一个小孩在身旁大哭特哭，还是有点吵的。


    原一反思，愧疚是不可能的，她做的可是好事。


    下次还是要小心，不然被她的世界的天道发现，她这段时间的蛰伏装乖就废了。


    引起怀疑，再给大道打小报告，她可经不起下一次劈。


    就是这个小光球好像承受不住，这个天道空间也有些摇摇晃晃，有些脆弱啊。


    【别哭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你这个世界也慢慢开始发展了不是？也是为了你这个世界的进步。】


    【呜呜呜～】


    【好了，没有下次，对不起啊。】原一语气轻柔。


    【你保证！】


    【我保证。】隔空揉了揉小光团。


    傻孩子，她也不过来了，哪来的下次。


    诡异的浮现两团红晕，【好的，儿媳妇。】


    【……瞎叫什么！】一旁看着原一演戏的大光团一个猛扑，扮个家家酒，你还喘上了。


    祁聿推开门的时候，原一正倚在小榻上，面上的阴郁消失无踪。但那黑发、雪肤、红唇，手中摆弄着那把玉扇，冰凌凌的冷美人，疏离、淡漠。


    “你拿着这两本书干什么？”见到他，原一神色柔和下来，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看着祁聿手中的《男德》。


    “学习。”祁聿目光认真，心下闷闷的发痛。


    “你已经用不到了。”原一伸手环住祁聿的腰身，将脸埋在对方胸前，不让他看到她的神情。


    只是声音因为埋在胸前的感觉，听着有些闷闷的，有些强装的玩笑话，显得有些低落。


    “这两本书，只是用来告诫他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男女之间应该相互尊重，夫妻间应该相互扶持。”


    祁聿不语，只是收紧手臂，像是要抓住什么，将人紧紧锁住。


    可是明明妻子在怀，祁聿却觉得像是流沙，恐慌不断加深，仍然什么都抓不住。


    “也可以学一学。”抱了一会儿，原一强笑道，她走后，他就是独身。


    祁聿神色平静，眼眶却染上了血丝，“我不是浪子，不会玩一期一会的把戏。


    我说过，生，你是我的妻，死，我是你的未亡人。”


    原一抬眸，神情像是在哭，但鬼是没有眼泪的。


    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似哭似笑，声音微微发涩，


    “抱歉，阿聿，夫君，我说谎了，我没那么大度。


    我不要你忘了我，你也不准找别人。”


    原一不舍，偏执，只要她还喜欢他，他就不能变心。


    至于她离开后，那时她已经心满意足，都过了奈何桥了。


    悲伤的种子早已播下，她本就是一朵最糜艳的花朵，是梦中的花朵。


    他明知道这是一场有期限的美梦，还是任由自己一步步踏入。


    只是梦太美，所以结束的时候才这么不舍。


    “好。”祁聿答道，凶狠和温柔交织，神情第一次显得有些扭曲。


    他不后悔，却不舍，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抽痛。


    原一主动吻了上去，第一次这么凶，原一的身体不断被推着向上，又被一次次拉回。


    不想让他看着他离开，本想和他喝些酒，但想着若是真的喝醉了。


    她离开没人陪在他身边，若是遇到事情了怎么办。


    原一想着，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吧。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让师弟把我的位置卖给了百晓生，之前另一个身份被追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杀我的人肯定还会派人过来，我也不想留下后顾之忧，解决了才好。”


    对着原一，祁聿从不隐瞒。


    “多加小心。”赚钱加报仇一举两得，祁聿肯定有所准备，但原一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想起了他之前受的伤。


    两人都不是很会能说会道的性子，心里的难过，更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原一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一声声，沉闷而有力。


    感受到什么，原一搂着他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只剩一句低声的呢喃，“照顾好自己。”


    祁聿下意识搂紧了手臂，可是没用，空了，空了，什么都抓不住。


    “噗！”


    祁聿咬紧牙关，极力克制住即将失去的理智，他的路上充满了鲜血，这已经是根植在骨子里的野性。


    他想过他会倒在任务下，倒在复仇的路上。


    却从不认为他的人生会出现自杀的选项，但如今他竟想直接随她去了。


    压制住下意识想拔剑的手臂，可他害怕，与她相识后，他了解过。


    像他这样的鬼魂本就与她不是一路，毫无怨气自杀进入地狱是不能踏上奈何桥的。


    若是与她错过怎么办，他怕。


    他在房间里躺了三天，胡子拉碴，眼冒血丝。这对于一个领悟生死的人来说，是极不合理的。


    祁聿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好自己，这般不修边幅，她看见了，该是嫌弃了。


    他的人更冷了，也更加沉默。


    如同一座能冻死人的冰雕，在接到暗影的消息，眼底更是寒光翻涌，却又毫无波动。


    暗影叹了口气，说不出安慰的话，毕竟他师兄刚成了一个鳏夫。


    这些人该死，但若说以往还有一丝嘲讽，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杀意。


    他们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一个该死的目标。


    而杀人，大多都选在了夜晚，月色隐藏了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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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夜色遮盖了血色的杀气。


    寒光闪烁，这些人哪一个是祁聿的对手，不过是本着蚁多咬死大象。


    死亡已经笼罩了这座院子，好在这里位置偏僻，原一当初特意挑的位置，打扰不到邻里。


    祁聿睁开了眼，那个人没有来，躲躲藏藏，果然成不了大器。


    在对方还没来得及行动，他已经悄无声息划破第三个喉咙的时候。


    祁聿想，若是一一在，她该苦恼，这般多的人，今夜该下场雨的。


    下场雨，将地面冲刷干净，省的打扫起来费劲儿。


    虽然是他负责，但她总是心疼他受累，会用些法术帮他。祁聿眼里闪过回忆，嘴角勾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人数众多，对方钱砸的瓷实，让这些陌生的杀手之间也打起了配合。


    在挑开数个动脉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祁聿想到暗影说过有人花了大价钱买这个身份的消息。


    祁聿挑开来人的剑锋，这种场合，一招不敌，便会失了性命。


    侧身而过，那人眼睁睁看着他的临时队友改变了队形，最后的意识，飞扬的背影前，有人补上了他的位置。


    合攻之下，且这些人里不是没有厉害的家伙。


    对方极力一个扭身，避开了致命的位置，却也被划开了肩膀，鲜血飞溅。


    祁聿脸上被溅了些，冷硬俊朗的面容除了妖艳，只剩下胆颤的恐惧。


    神色不动，闪身避开了众人的围攻，却也被这鲜血激发了心底的凶性。


    杀手大多都会暗器的，叮叮当当的脆响，祁聿扫落暗处射来的暗器。


    众多失去气息的尸体温度依旧，然而却也只过去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对于真正交手的杀手来说，生死不过呼吸之间，蓄力而为，盛极而衰。


    祁聿身形不变，院外的人却眼睛一亮。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小院内不过须臾便站满了人。


    然而祁聿只是一个飞身落在屋顶，轻松躲开众人的合围。


    “不好，快退！”


    众人悚然，先前的破绽都成了错觉，是陷阱，然而想退，迟了。


    请君入瓮，千百年的计谋，屡试不爽。


    利刃划破空气的簌簌声，院内血腥味弥漫，祁聿神情越发冰冷，飞速收割还没死绝的生命。


    都说了杀手没有不会使暗器的，这几日院子里布满了机关暗器。


    不光院子里，他的身上藏满了暗器，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件都可以化为武器。


    将他们全部引诱进来后，祁聿发动了机关。


    没有留一个眼神给满院的尸体，祁聿极速而出，黑影飞掠。


    暗处放暗器的人瞳孔猛地缩小，又极速扩大，手掌猛地拍地，借力一个弹跳。


    但还没来得及后退，身形还在半空中，猛地对上一双无基质的眼神。


    下一刻，剑锋滑过，一剑封喉，甚至没有血液的喷溅，杀人在他手里已经成为一门艺术。


    空气太过压抑，血液滴落的声音异常的明显。


    祁聿微微躬身，身形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弦。


    这些人应该可以换不少赏金，祁聿下意识反应，要留下哪些部位证明身份。


    又想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祁聿拖拽着尸体，铁锈的腥气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留下证明，大罐的化尸粉撒下，水流一泼，“呲——”


    祁聿垂着眼睑，山峰般的压迫半隐在烟雾之中。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