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簪击落箭矢发出利器的碰撞声，原一反手成爪往前一挥。


    自有黑影勒住暗处之人的脖子，将人甩到突然僵住的祁聿面前。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原一飘然而至，眉间微蹙，满眼的担忧。


    眼睛上下扫视看不出什么伤痕还不够，直接上手去摸，祁聿却被这视线逼得神色难得的恍惚。


    太近了，太熟悉了，他的本能反应克制住了对原一出手。


    手腕翻转间，本能将认出原一身份，目露恍然惊恐的刺客捅了个对穿。


    随后一动不动愣在原地，眼神却牢牢钉在原一身上，一眨不眨。


    刚刚死神一般的人物此时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祁聿觉得他又做梦了，可，那双在自己身上乱碰的手太过真实。


    祁聿罕见的眉间闪过一丝小心翼翼的疑惑，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该想办法的，他之前做任务，到过一些偏远的村落，那里有巫师。


    说不定真有些本领，可以教会他将这个梦延长些，不会任由她在他的梦里来去自如。


    “到底伤了哪里。”见他额头青筋直跳，魂不守舍，原一语气不由加重。


    只是一身黑衣摸起来却沾了满手的鲜血，原一语气更加焦急。


    “夫君！”原一双手相叠，起手式刚要掐诀，被祁聿猛地攥住了手臂，制止了动作。


    “一一。”祁聿胡思乱想着，怔怔分辨了一会儿，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钉在原一身上的眼神似要将她吞了一般，咬紧了牙关。


    祁聿肌肉紧绷，唇线微颤，终于确认了，是真的，是她，是她。


    “你回来了。”祁聿红了眼眶，就好像在沙漠走了好久的人终于找到了绿洲，尾端带上了病态的狠意。


    不过三日，话语里的情感太过复杂，原一原本还有些挣扎的手定格在半空。


    而后那张刻在脑海中的面容，温柔了眉眼，“因为我听见月亮说，你想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噗通！”水花四溅。


    这几日被迫接受现实的痛苦，今日的鲜血，峰回路转的庆幸，刺激着他的凶性，他的血液在奔腾。


    恍惚间，一直被他死死控制，紧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断裂，他急需要发泄。


    他曾经和野兽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为了锻炼直觉，领悟自然，但也释放了他骨子里的兽性。


    抓着她的手臂用了力，祁聿咬着牙，又将人推开，闪身消失了身影。


    原一呆愣在原地，眼睫微颤，还没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又闪现到了面前。


    咬牙，不能把她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将最后一具发现原一身份的尸体斩首处理，原一下意识接了句，“唉？说不定可以换钱。”


    原一被他看过来的视线，弄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个闪身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原一眨了眨眼，她想进屋准备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满院子的血腥气。


    【小天道，等下‘局部’下场雨，给你儿子省点活。】


    这点事情，祂还是可以给儿子走个后门的吧。


    那天消失了身影，原一神色一变，笑眯眯的直接扑到云团上，躲在空间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最近白天累，晚上也累，鬼都需要休养，更何况人类的身躯，根本遭不住。


    睡了一天，直接跑到阿黎做的美食攻略地点打卡。


    虽然出了原丫头的鬼魂事件，冲击有点大，但古代本就信奉鬼神，接受的很快。


    而且生活还得继续，原一带着面罩恢复正常影子。


    和顶着黑眼圈的小摊犯讨价还价，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大家都很开心，除了小光球哭哭啼啼，又开始哀悼儿子的‘爱情’。


    祂是水做的吗？真能哭啊。


    直到原一答应早点去找他儿子，才稍稍停止哭声。


    一直等到今日，原一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她的云床。


    见这边差不多快结束了，原一才显出身形来。


    挥手招回剑簪，没有她，那人也伤不了祁聿，只是见到人这幅样子，被抛之脑后的情感又浮了起来。


    原一百无聊赖，背对着人。


    这人要看着她，又不让她看他，明明以往一起泡澡也不是没有过，怎么现在又害羞了。


    全身湿漉漉冒着寒气的男人，胸腔起伏，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块垒分明的肌理，流畅又富有力量感。


    衣服未脱，直接就泡了进去。


    被池水一降温，眼里的狠厉相比之前消散了不少。


    “受伤了吗？”原一背对着他忍不住担忧，心里又酸又涩。


    “没事。”祁聿的声音处于极度的干涸沙哑。


    他当时处于极度的压抑与亢奋中，她一出现，绷紧的弦差点破裂。


    怕伤到原一，又怕她是一场梦，直接将人一起带了过来。


    血色很快弥漫又被冲散，寒冷的池水稍稍将他的血液降了些温度。


    衣服沉重而冰冷的贴在身上，让他清醒了些许，看着她的背影，又担心她等久了。


    然而越是靠近，他发现好像没多大的用处，因为他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原一担心他的身体，想要触碰他的脸，试试温度。


    祁聿退后半步，原一一愣，望着他的目光，像是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指尖僵在半空，带着难以置信。眉眼逐渐低垂下去。


    强装镇定透着难掩的委屈，“你若是接受不了我回来，不愿继续，那我们和……”


    “和什么，你想和离？”


    她刚换的衣服！


    原一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聿打断，腰肢猛地一痛，被祁聿猛地凑近箍进怀里。


    “你想都不要想。”祁聿嗓音暗哑，带着怒气和纠缠至死的狠意。


    “那你刚刚什么意思？后退一步是认真的吗？


    我那么努力回来找你，你还不理我？”原一语气娇娇又委屈。


    祁聿慌忙捉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脸旁。“别生气，我只是怕伤到你。”


    祁聿叹了口气，神色暗沉，“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粗重的呼吸打在耳畔，恨不得将她揉碎融进骨血。


    “我可是很厉害的。”原一踮起脚尖，仰头送上自己的红唇。


    祁聿眼眸一深，猛地加深了这个吻，大掌霸道的抵住她的后脑，不让她逃离。


    他的背部弓起，肌肉一块块崩起，从喉咙深处发出可怕的嘶吼，露出尖锐的獠牙。


    原一神色有些好笑，伴着外面的大雨，为他的浴桶里添加冷水，这人最后竟然还是将她推开了。


    怕自己被鲜血刺激后，又兴奋到极致，会失去理智伤到她，这是一种本能。


    将自己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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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狼狈，哪怕她不会反抗。


    在这个时代，朝堂与江湖并存，哪怕风气开放，女子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大多数男人仍将女子当做附属，可以玩乐的对象，不见半点尊重。


    如果让其他男人见到祁聿这模样，只怕要嘲笑他的。


    原一被爱意包裹着，阵阵暖流在心间流淌。


    下一刻，湖边哪还有二人的身影。


    脱下衣服的身躯并不瘦弱，一块块肌肉都充满了可怕的爆发力。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一。


    我的意志没我以为的那么坚定，你说要我好好活着，我只是怕你走的不安心。”


    祁聿怕她又消失在眼前，将她一起拉入了浴室。


    “我之前再难过，有过猜想，但都比不上你真正离开的那一刻。”


    锻炼的都该知道，胸前的肌肉并不是硬的，原一眼睁睁看着那里随着情绪激动地起伏着。


    这是在激情之外，原一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大的波动。


    “我想着报了仇之后，代替你在世间再行走一段时间。”


    你的仇已经报完，总有人会觉得你该踏入轮回，忍不住试探一二。


    我想着多做些，等以后去找你的时候讲给你听。


    “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刻，我只想随你一起去了。


    一个杀手，本就做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


    只有那个念头支撑着我，我想着，只要一年，一年，将他们都处理干净，就去找你。


    幸好，不然……”


    祁聿握紧了原一的手，满是庆幸，发丝贴紧祁聿的脸颊，仰头望过来的视线，脆弱又破碎。


    但一个冷硬又得你几分青眼的男人的示弱，最能引起女人的怜爱。


    祁聿不是只做不说的性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你看，夫人满脸的怜惜，


    “阎王知道我在人间的行事，见奈河桥畔那些京中的姑娘怨气消散，愿意踏入轮回，特许我继续在人间停留。


    这几天有幸跟着大人学了几个法术，以后你受伤，我也有具体的法术给你治伤了。


    只是，我希望永远用不到。”


    四目相对，重逢的喜悦似乎终于平和下来。“我和你一起。”


    “那是当然，你是我夫君，你不和我一起，和谁一起。”


    ——————


    月色高悬，皑皑的白雪浮着一层墨蓝的色泽。


    外面是寒风阵阵，屋内温暖如春，厚厚的门帘将门内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这个鬼天气，谁都不想呆在外面，驿站内坐满了三三两两的人群，烧的旺盛的炭火，天南海北的腔调随处可闻。


    要说今年最大的传闻便是那位名为原丫头的鬼神。


    那诡异莫测的能力被众人所忌惮，那日漫天飘洒的书籍，更是一种嘲讽。


    但却诡异的没引来多少的怒骂，一个是比较从心。


    一个是当今皇帝的态度，就那些允许女户，提高女子权益的条例，就可以看出当今的偏向。


    反对、怒骂要有价值，那些案件，平时不显，一旦放到一起，那么多条人命，但凡有点良知，就将他们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没有良心的，要是被钉在耻辱柱上，那真是丢了祖宗的脸，而那些文人最爱的就是他们那张脸。


    最近更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是那江城的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