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音笑道：“当然可以，你只需要试试就行了。”


    “但是，金萝她不是……”


    “我知道你相信金萝，但是这个计策，你试试也无妨。如果金萝真的是无辜的，也可以试出来。”


    “好吧，那我试试……”


    小全子来到女史们的住所，见金萝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就朝她看了一眼。


    金萝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就抬起了头，刚好跟小全子的视线对上。


    她有些紧张，走了出来，小声问道：“小全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全子紧张兮兮地说：“我有事跟你说……但是，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好吧，你跟我来。”


    金萝带着小全子来到一处没人的宫墙里面，问道：“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事啊？”


    小全子有些害怕地说：“我刚才听说……秦典籍的眼睛看不见了。”


    金萝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听说，是她的助眠香被人调换了，里面有损害眼睛的毒药。她用的时间长了，就看不见了。”


    “不可能，那种毒药最多会让她眼花，怎么可能看不见？”


    听闻此言，小全子有些惊讶，抬头看着金萝。


    金萝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找补道：“我是说，就算她的助眠香里有毒药，也不至于瞎掉吧？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幕后主使者一定会被问责的。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害一位女官瞎掉？”


    小全子却喃喃道：“看来，你确实知情……”


    “你别误会，跟我没关系……”


    “如果你不知情的话，刚才怎么会笃定地说出，那种毒药只会让秦典籍眼花？这说明，你把秦典籍的香给换了，你也很清楚那些香里面有什么……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而且，其实那天我虽然去了茅房，但我看到你有所动作……”


    金萝震惊地说：“你说什么？”


    “茅房跟我的屋子隔得不远，我隔着茅房的窗户，看见你在动什么手脚……虽然我没看真切，但如今想来，是你换了秦典籍的助眠香，对不对？我要去长官那儿告发你……”


    金萝抓住小全子的胳膊，说道：“不行，不能去！”


    小全子拼命挣扎，金萝情急之下，竟掐住了小全子的脖子。


    小全子本来能挣脱的，但却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甩开金萝的手。


    这时，一声呼喝声响起：“金萝，放手！”


    金萝本就慌张，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赶紧放手。小全子惊魂未定，站在一边大口喘着气。


    来人是黄典籍、秦惜音和司籍司的几位女史。刚才开口说话的，是黄典籍。


    刚才的场面，众人都看见了。金萝所说的话，众人也都听见了。


    之前，秦惜音让小全子来试一试金萝，同时她也把这些事告诉了黄典籍，让黄典籍跟她一起来见证金萝不打自招的一幕。


    为了多几个见证人，秦惜音和黄典籍还带了几个女史过来。


    而小全子被金萝掐住脖子时，没有立刻反抗，也正是为了让大家都看清楚金萝在做什么。


    这下，金萝无可抵赖。


    她看见秦惜音的眼睛完好，知道自己中了计，脸色灰白，跪了下来。


    秦惜音沉着脸问道：“金萝，真的是你调换了我的助眠香？”


    金萝却反问道：“你刚才不是都听见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秦惜音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进司籍司比你早，凭什么升官的是你，不是我？你升官之后，我好心跟你结交，你却不接受。我只不过是骗了别人几百两银子，你却不替我遮掩，反而在沈司籍面前把这件事捅出来，害我损失了大笔的银子。


    现在有人愿意给我银子，增加我的嫁妆，让我成亲后能过得好一点，条件只是调换一下你的助眠香，我为什么不同意？”


    “这么说，你是受人指使的？是谁指使你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为什么要帮你清除一个暗处的敌人？”


    “如果你从实招供的话，我可以请求长官，对你从轻发落。”


    “再怎么从轻发落，也不可能将我无罪释放。既然这样，我没有坦白的必要。这件事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必然成为罪人。那我的未婚夫也一定会跟我退婚，我什么都没了。”


    黄典籍道：“金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们将你交给内侍局审问，你受刑是免不了的。倒不如现在招供，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金萝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黄典籍对秦惜音道：“我看，我们先把她交给沈司籍，再让沈司籍通知两位尚仪，看怎么处置她吧。”


    秦惜音道：“嗯，就这样处置吧。”


    秦惜音知道，幕后主使者八成就是贺粲。只是，金萝不招供，秦惜音暂时也没办法。


    秦惜音和黄典籍把金萝交给了沈芦叶，并把金萝所做的事都说了，小全子和司籍司的几位女史都是人证。


    沈芦叶道：“我明白了。金萝，之前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替你隐瞒了。我会把你的罪行上报，至于长官们会如何处置你，那我就管不着了。除非，你现在招供是谁指使你的。”


    金萝仍是闭口不言。


    沈芦叶摇了摇头，正要把金萝带到两位尚仪面前，谁知这时，谢尚仪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生的太监。


    谢尚仪道：“金萝所做的事，瑾妃娘娘已经知道。瑾妃娘娘有口谕，金萝谋害长官，赐毒酒。”


    秦惜音道：“等等，金萝幕后还有主使者，还需要问出来……”


    谢尚仪有些为难地说：“瑾妃娘娘只让我赐死金萝，没说要继续审问。瑾妃娘娘说，金萝也许为了保命，才胡言乱语，不必当真。”


    接着，谢尚仪身后那两个太监就走上前来，给金萝灌毒酒。


    金萝拼命挣扎，说道：“其实指使我的人……”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毒发身亡了。


    金萝倒在地上，口鼻流血，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十分骇人。


    秦惜音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两个太监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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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仪行礼道：“谢尚仪，我等奉瑾妃娘娘之命，给金萝赐毒酒。现在事情已了，我们先回去复命了。接下来的事，您自己处理吧。”


    谢尚仪点头道：“有劳两位公公。”


    两位太监走后，谢尚仪道：“金萝已经付出了生命，足以抵消她生前的罪过了。依本官的意思，就不把金萝的罪行声张了，对外只说她暴毙而亡。她的尸体发还本家吧，另外再给五十两银子的丧葬费。她也是官员之女，这点体面是要给她的。


    至于惜音，你受委屈了，也给你五十两银子，用于保养身体。如果后续身体还有什么问题，一应医药费都从尚仪局的公账上走。还有，今年给你增加十天的假期，你想什么时候休假都可以。”


    秦惜音点头道：“是，多谢尚仪大人。”


    “接下来的事，就由沈司籍处理吧。惜音，你和黄典籍先回去休息吧。黄典籍，你和惜音同住，这几天多照顾一下她。”


    黄典籍点头道：“是。”


    黄典籍带着秦惜音回到房间。


    秦惜音回房后，把门关上，小声说道：“黄典籍，金萝分明是有人指使的，她自己也这样说。可是，瑾妃却直接赐死了金萝，我觉得有些奇怪。而且，金萝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黄典籍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估计金萝背后之人，是瑾妃要保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处理。瑾妃掌管六宫，权力很大，我们都无法反抗。刚才谢尚仪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估计也是被迫这么处理。”


    “可是，幕后之人不被处罚，我寝食难安。”


    “我看你的模样，似乎猜到幕后主谋是谁了？”


    “嗯，但是没有证据，我不能说。”


    “我明白。你猜到是谁了，就多留个心眼吧。在这宫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时候不是谁犯了错，立刻就会被处罚的。这次的事，你能得到一部分公道，已经不容易了。”


    “我明白。以后，我多加小心。”


    “嗯，在宫里总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开口就是。”


    “多谢黄典籍。”


    秦惜音知道，指使金萝的人八成是贺粲。那么，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多多提防贺粲而已。


    好在现在贺粲品级比自己低，没法在明面上为难自己。


    而自己可以给贺粲派活，让贺粲忙起来。这样，贺粲就没时间琢磨怎么害自己了。


    这么一想，秦惜音还是掌握了部分主动权的。


    ——————


    瑾妃的比翼宫。


    贺粲跪在瑾妃房中，直到那两个派去给金萝赐毒酒的太监回来了，贺粲才松了一口气。


    瑾妃道：“贺粲，本宫再帮你一次，但是如果有下次，本宫就不替你遮掩了。”


    贺粲赶紧说道：“是，奴婢记下了。”


    “本宫留着惜音还有用，如果你真的把她给弄瞎了，本宫不会饶了你。这次是看在她眼睛没什么大事的份上，本宫才保你。”


    “是……”


    贺粲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心有不甘，只能咬着牙，把一切情绪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