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始乱终弃摄政王之后

    雨水顺着亭檐滴落,敲在青石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萧珩回身看她,深邃凤眸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有竭力克制的隐忍,更有因她这声挽留而升腾的灼热。


    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


    萧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纤细腰肢,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清冽的松木气息,混杂着雨后青草与尘土的味道,瞬间将她牢牢包裹。


    沈挽棠微微睁大眼眸,短暂的惊愕过后,唇边不自觉漾开一抹清浅笑意。


    脸颊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隔着一层微湿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寻常的跳动。


    与她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萧珩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酥麻。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对雍城的叛乱之徒生出如此真切的恨意。


    他手臂收得更紧,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人缓缓松开,只是深邃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温润,雕着古朴繁复的纹样,流转着莹莹光泽。


    一看便知并非凡物。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他声音低沉沙哑,“它护佑我多年,历尽生死险关。现在,我将它给你。”


    他轻轻合上她的手指。


    “等我回来。”


    .


    八月初八,清风楼。


    雅间内,大皇子萧琰与五皇子萧逸正临窗用膳,几位幕僚陪坐一旁。


    大皇子猛灌下一杯烈酒,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眉头紧锁。


    “我那好皇叔在雍城倒是雷厉风行,连李麟元那块难啃的骨头都被他敲碎了吞下。只是这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身边幕僚立刻接话,语气谄媚。


    “殿下明鉴。收复李家旧部本该徐徐图之,方是稳妥之道。摄政王如此急切,恐有力竭之嫌,绝非明智之举。”


    “正是,正是,殿下所见极是。”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在座众人心知肚明,大皇子对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忌惮已久。


    摄政王对东宫太子格外关照,可对大皇子,却毫不客气。


    一片嘈杂中,五皇子萧逸垂眸静坐,修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仿佛置身事外。


    大皇子心烦意乱,视线掠过萧逸时,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五弟,光坐着做什么,怎不多吃些?”


    他不等萧逸回应,便用筷子虚点着他。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五弟小时候那叫一个圆滚滚、肉乎乎!说他一句像球,他能躲起来哭上半天鼻子。”


    席间瞬间一静。


    幕僚们皆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萧逸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可再抬眼时,却已化作不羁笑意。


    “皇兄记忆可真好。那时确是臣弟贪嘴不懂事,若是早点听皇兄劝诫,也不至于被宫人暗地里称作小胖子了。”


    他坦然认下。


    “何止是笑话?那时你那模样,甚是滑稽!”


    大皇子越想越乐,笑声张狂。


    萧逸也跟着浅笑起来。


    只是无人见得,他宽大袖袍之下,大手青筋隐现。


    宴后,萧逸的车驾离开清风楼,没有径直回府,而是拐向了昭仁寺。


    寺内古刹幽深,香客寥寥。


    蝉鸣搅动着午后的沉闷。


    萧逸独自踱至后院,中央是一株冠盖如云的百年许愿树。


    日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他绛紫锦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如今的萧逸,身姿颀长挺拔,玉带勾勒出清瘦的腰身,风姿卓然。


    最动人心魄的,是那双眉眼。


    生就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型略长,眼尾微挑,不笑时已自带三分缱绻情意。


    眼波流转间,潋滟生辉,仿佛能将人的魂魄也一并勾了去。


    早与大皇子口中圆润的小胖子判若两人。


    他仰头望去,千万条红绸在枝叶间摇曳。


    他唇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儿时系上的那条,怕早已化作尘土了吧?


    八岁那年,他因体胖笨拙,受尽兄弟嘲笑与宫人隐秘的鄙夷。


    每每委屈难言,便会趁着难得出宫的机会,偷偷躲到这棵树下默默流泪。


    直到那个午后,一个梳着双鬟的小姑娘踮起脚,将写满心愿的红绸系上枝头。


    一双圆圆杏眼盯着他看,声音软糯却带着莫名的笃定。


    “你别哭了。像我这样诚心许愿,以后你就会变瘦的,肯定会的。”


    她说完,还伸出小手,在他因抽泣而颤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掌心落下的温度,他至今依旧记得清晰。


    萧逸神色染上几分怅惘。


    “你曾说,许愿时诚心正意,便能得偿所愿。若我此刻的愿望,是能再见你一面,不知还做不做数?”


    年纪太小,心绪被悲伤笼罩,他始终没问她的名字。


    后来,他在这树下等了很多次,很多年,却再也未曾见过她。


    恰在此时,廊下转出一抹清影。


    沈挽棠正从宝殿内踏出。


    女子身着蓝绿绫裙,墨发间只簪一支素玉簪,装扮素净,可那双眼却清亮得惊人,宛若秋水洗过的寒星。


    她指尖捏着刚求得的平安符。


    梦中刀光剑影,厮杀惨烈。


    宴山先生虽是文臣,此去雍城平定临安王旧部,虽有一身武力,但她还是想为他求个平安。


    萧逸漫不经心一瞥,目光却骤然凝住。


    不远处女子的周身镀着光晕,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剪影微妙重合。


    他负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收拢。


    沈挽棠察觉视线,抬眸望去。


    四目相对。


    华服公子立在绯红绸浪下,姿容清贵,一双桃花眼含笑,可笑意未达眼底。


    萧逸也在审视她。


    鬼使神差地,他朝她走近两步。


    绛紫衣袂在风中轻扬,相距丈许时,他驻足。


    这个距离已逾越礼数,足以看清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也足以让他捕捉到那抹熟悉感。


    他开口,目光专注地锁在她眉眼间。


    “姑娘,可曾觉得此地眼熟?”


    沈挽棠迎着他的目光,姿态疏离。


    这话没头没尾,近乎唐突,可他说得那般自然,仿佛旧友闲谈。


    沈挽棠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臣女见过五皇子殿下。”


    萧逸不以为意,极轻地笑了一声。


    视线掠过她紧攥的平安符,忽然有些刺眼。


    “看来姑娘,亦有所求。”


    恰有风过,万千红绸如浪翻涌,猎猎作响。


    “姑娘小时候,可曾来过这里,系过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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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雍城。


    烛火摇曳,将座上的身影拉得修长。


    指节在紫檀案几上无意识地轻叩,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头,沉静而压迫。


    “王爷,”卫陵躬身禀报,“已发现李麟元的踪迹,最迟三日,必能将其擒获。”


    “传玄影。”


    萧珩的嗓音冷冽。


    卫陵心头一凛,领命退出。


    王爷此次行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雷厉风行,近乎严苛。


    竟连玄影都动用了……李麟元,绝无生机。


    玄影是王爷亲手培植的一支影卫,人数不过十二,却个个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死士。


    上一次出动玄影,还是数年前荡平北境十八部时。


    雍城气候严酷,北风裹挟着砂砾。


    不到两日。


    城南,一座僻静院落。


    火光骤起,映亮夜空。


    铁甲铿锵,士兵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萧珩披着玄色狐皮大氅,缓步而入。


    火光映照下,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肤色冷白,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李麟元缘斜倚在廊柱上,一袭绯衣松松垮垮,手中把玩着两枚铁胆,眼底带着几分邪气。


    “没想到为了抓我我,王爷竟亲自出动,真令我受宠若惊。”


    萧珩不语。


    李麟元被这无声的蔑视激怒,狞笑道:“这么多年,王爷还是这般目中无人!”


    话音未落,他骤然发难。


    三枚淬毒银针破空射向萧珩面门,同时,四周暗处跃出数名高手。


    刀光凌厉,剑鸣清越。


    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


    身形快得只剩残影,剑光过处,刺客持刀的手臂应声而断,兵刃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李麟元大惊失色。


    “玄影!你竟派出影卫来对付我?”


    当年对付他父王时,萧珩都不曾动用玄影,他李麟元何德何能?


    “你就只有这点垂死挣扎的本事?”萧珩凤眸微抬,“那便到此为止了。”


    玄色衣袂在刀光剑影中翻飞,又一个刺客举刀劈来,他侧身避开。


    玄影掠过,刺客喉间一线血红,轰然倒地。


    李麟元脸色剧变,手中铁胆猛地爆开,漫天毒粉弥漫。


    萧珩唇角勾起冷笑,宛若修罗临世。


    玄影如轻烟掠至,袖袍一卷,内力激荡,竟将毒粉尽数收入袖中,反手一挥,原物奉还。


    剑光再闪,李麟元的右臂齐肩而断。


    这次是萧珩亲自出手。


    鲜血喷涌,几滴温热溅上萧珩如玉的脸庞,沿着他俊美近妖的轮廓缓缓滑落。


    点点猩红,映衬着他冷白无暇的肌肤,宛若雪地落梅,诡艳秾丽。


    他手持长剑,剑尖犹在滴血,凤眸中无半分杀戮的戾气,反而漾开一丝浅笑。


    “你!”


    李麟元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下一刻,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犹带难以置信的惊恐。


    火光摇曳,映照着满院狼藉与尸骸。


    以往总要留活口审讯,此番竟直接格杀,看来王爷,是动了真怒。


    “清理干净。”


    他取出素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血迹。


    玄色衣袍浸了血,色泽愈发深沉诡谲,唯腰间内侧的青色香囊依旧纤尘不染。


    细雨悄然而至,洗刷着院中的浓重血腥气。


    “明日启程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