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再嫁当日前夫重生了

    韩渐高坐在马上,身披玄色氅衣,额头一圈包扎着,容色冷峻,正远远盯着她。


    玉霓心口擂鼓似的咚咚直跳,狸儿扭动着从她身上滑下来,也没想到拦。


    小人儿噔噔跑至马前,仰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人家,韩渐神色淡淡,俯身一捞,拎他上了马背。


    玉霓不觉屏住了呼吸,惟恐小儿口无遮拦,温为之夫妇亦双双变了脸色,只狸儿半空飞了个秋千,咧着嘴,浑然不知地乐。


    鱼荃面上惴惴的,牵马上前,打破沉默道:“我家郎君刚从衙署来,听说与温郎君是故交,便想到府上拜访。”


    韩渐单手抱着狸儿,翻身下马,低头问他:“你叫我姑父?”


    狸儿点头。


    温为之忙去抱他,一面干笑道:“我儿狸儿,离风可还记得他?”又道,“小儿不认人,见谁都叫姑父。”


    韩渐未置可否,转头去看玉霓,“义妹也在?”


    玉霓万万没料到他来得这般快,尚未与兄嫂通过气,此刻背上早已起了层冷汗,讪讪道:“义兄莫怪,狸儿年岁尚幼,不懂义兄与温娘子已和离。”


    看她阿兄一眼,又道:“义兄恐怕不知,我与温娘子乃是故交。”


    韩渐眸光微动,似是诧异,又有些狼狈。


    玉霓岔开话题道:“对了,义兄怎没在家歇着?”


    鱼荃抢着答:“郎君闲不住,一早起了就说要去衙署,小的拦不住,去请夫人,郎君拔脚便出了门。”


    玉霓听出他想趁机给她透点消息,又不敢当着韩渐多说,以免他生疑。此前她已和杨夫人说定,韩渐若问起妻室,便说和离后改嫁去了西域,她则嫁了小官。


    韩渐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孟季澧身上,问:“这位是?”


    玉霓心口一跳,转过去使了个眼色,一面道:“我夫君。”


    孟季澧从容地拱手施了一礼,随她称他“义兄”。


    韩渐先没应,短暂的沉默吓得在场诸人好一阵不动声色的兵荒马乱,直到他打量过玉霓“夫妇”,微微颔首,众人才一吐憋在胸腔的那口气。


    玉霓后悔不已,早知昨日就走,她再经不起吓了。


    偏又赶上饭时,温为之这故交不得不留客。


    鱼荃忙帮着推辞,“我家郎君是顺道拜访,还有公务要出城。”


    韩渐却道:“不急这一时。”一面把缰绳交给随从,打发他去拴马。


    鱼荃苦着脸,偷觑了眼玉霓,不敢再多嘴。


    玉霓既称上门做客,怎好饭不吃就走?亦不放心留阿兄应付韩渐。


    阿兄倒镇定下来,泰然自若地引人到堂屋坐,又打发嫂嫂领着狸儿上街采买,赶她去灶房去洗洗切切。


    孟季澧跟过来,不叫她动手,灶台食案尺寸低矮,他个头高,须得微微弓起背。


    玉霓心神不宁,有些反胃,摸出酸果脯来吃,一面留意听她阿兄说甚。


    孟季澧手中未停,笑道:“姐姐也给我尝一个。”


    玉霓没多想,拈起一颗送到他嘴边,他张口咬住,唇瓣沾了她的指尖,才猛然醒觉。


    两人俱是垂首不语,笃笃的切菜声慢慢停了。


    玉霓咽下果脯,侧目看去,他比她还羞,白皙的耳根涨得通红。她反倒自在了些,见他唇角挂了点果脯上的白霜,拿帕子替他擦拭。


    孟季澧低头望进她眼里,面颊两片红晕,好似火星子落入了满原荒草。


    玉霓不敢逗弄他,作速抹净,瞥见他颈侧一小块红痕,一时没想到怎弄出来的,“三郎颈上……”


    不等她说完,孟季澧握刀的那只手放下刀,抓住了她的手腕。


    屋里突兀地响起撩水声,二人一惊,韩渐不知几时进来的,正弯腰在木架上的水盆里洗手,洗好直起身,取下帕子徐徐擦着,一面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孟季澧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上。


    玉霓下意识地想挣开,恐他起疑,又作罢。


    韩渐将帕子挂回去,又看了眼孟季澧,才转身出了灶房。


    玉霓轻轻呼出一口气,手心已然冒了冷汗。


    孟季澧将她耳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姐姐,今日就走。”


    玉霓惊魂未定地嗯了声,与他商议道:“去京郊找间宅子也好。”


    “听姐姐的,只务必先离开西京。”


    等到用膳,玉霓同她嫂嫂坐在一头,左首是孟季澧。


    她阿兄好酒,今日不当直,少不得饮上几盏。


    “离风公务在身,不可饮酒,孟三郎,你陪我喝几杯。”


    玉霓拦着不许他倒酒,“三郎不善饮,一会儿去衙署,怎好一身酒气?”


    温为之冷笑,得她嫂嫂一个眼色,讪讪地斟了一盏自饮着。


    韩渐坐在孟季澧对面,没怎动过筷,只抿了几口茶。


    “阿爹,狸儿喝。”


    温为之拿筷子沾了一滴给他尝了,他拿舌头舔舔小嘴,将眉头一皱,摇摇晃晃地挺了片刻,伏在食案上睡着了。


    玉霓抱他去卧房,孟季澧忙起身换她,“我来。”俨然一对儿恩爱小夫妻。


    饭毕,韩渐没多留。


    孟季澧与他前后脚出了门,朝玉霓俯身,附耳道:“姐姐等我。”


    玉霓点点头,嘱咐他路上小心。


    韩渐负手而立,没看他们,等随从牵马来,上了马,扯过缰绳,才看了眼玉霓。


    玉霓忙道了句“义兄慢走”。


    温为之站在门外石阶下,目送一行人走远,道:“河东平乱军班师,便是这两日了,立储之事一拖再拖,圣上原就属意五皇子,这回五皇子又平乱有功。”


    韩渐亦功不可没,五皇子原就同他交好,日后东宫必有他一席之地。


    玉霓问:“日后他记起旧事,可会迁怒阿兄?”


    “不会,”温为之看她一眼,纳罕道,“除了你,不曾见他如此厌憎过谁。”


    玉霓也是后来才明白他对她厌恶至极,对旁的娘子虽冷淡,面上还过得去,对她却是几乎没给过好脸色,亏她一头热,一门心思要嫁他。


    温为之见她一脸懊悔,没往下说。当初他就不赞成这门亲事,来西京后见多了勋贵高门的行事做派,更觉以玉霓的性子,不合为韩家妇。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一家人护着宠着的,她委屈,他断然不好受,可她有错在先,根上便矮了几分,他愧对兄弟,阿爹阿娘更是抬不起头。从前两人闹,纵使韩渐理屈些,他也说不起重话,怕人家一怒之下休妻,也怕弄僵了,妹妹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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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难以自处,只好言好语地两相哄着劝着。


    她肯和离,他求之不得,女子和离再嫁虽不易,可他妹妹白白净净,乖顺贴心,何愁寻不到一门好亲事?


    只没料到韩渐恨她之深,竟闹到这般田地。纵使不似他梦中经历的惨烈,也着实叫她吃了不少苦头。


    温为之目光在玉霓脸上一顿,倏然回过神,想起正事。


    “你老实与我说,可是有了身孕?”


    玉霓暗忖必是嫂嫂看出来的,方才改口放孟季澧进屋,多半便因此故,她不吭气,转头回屋去。


    温为之追上来问:“孟季澧的?”


    玉霓仍是没答言。


    温为之冷笑着拍了下门扇,“怪道那般急着成亲!”


    这一声震醒了狸儿。


    狸儿揉揉眼,四下看看,“姑姑,我姑父呢?”


    玉霓在榻沿坐下,“韩将军已不是狸儿的姑父了。”


    狸儿小嘴一扁,“狸儿喜欢姑父。”


    温为之插嘴道:“为何?”


    “姑父好看。”


    “同你姑姑一个德性!好看顶屁用!”温为之两手叉腰,没好气道,“便是那孟三郎,除了白嫩些,有甚好?”


    旁人家妹婿上门总是千般万般地奉承,早年妹妹未嫁时他还想过,日后妹婿登门如何逞大舅子的威风,怎知最后嫁了韩渐。韩渐那张冷脸,奉承他?真真是想也不敢想。


    他想着这回寻个门当户对的,断不可再高攀韩家那等显贵门庭。如此说来,孟三郎也有几分叫他称意的。


    玉霓无奈道:“三郎几时得罪阿兄了?”


    温为之横她一眼:“你且等着,看我不收拾他!”


    玉霓宁肯他误会她与孟季澧暗度陈仓,也说不出口孩子是韩渐的。阿兄刀子嘴豆腐心,未必就真动手,再说还有她,伤不了孟季澧。


    可她等了又等,孟季澧始终未归。


    温为之昨日便收拾了行囊,原打算今日动身,知她有孕,踌躇起来,事已至此,棒打鸳鸯不成,她现下也忌讳舟车劳顿。


    “你想同他暂住到京郊去?”


    玉霓心不在焉地点头,暮鼓已停,孟季澧仍不见人影。


    翌日她去了趟归义坊。


    一片焦土旁,他那院落显出几分孤寂,木门紧闭,听不着一丝声响。她身上带了钥匙,成亲前他给的,原没想用,迟疑片刻,她将钥匙对准了锁孔。屋里没人,几案上茶壶空着,被褥齐整,问过东家武娘子,昨日不曾见他回来,夜间也没见亮灯。


    温为之托人打听,说在集贤院抄书,脱不开身。


    玉霓暗觉蹊跷,孟季澧虽也有忙时,但集贤院好些书手,怎就要扣下他?偏就赶在这时。纵使脱不开身,难道不会设法给她递个口信?


    过几日,又说征调去了五皇子府上。


    玉霓怔道:“五皇子回来了?”


    “嗯,”温为之灌了口冷茶,“你怀疑是离风所为?”


    玉霓摇头,他尚未恢复,有何道理为难孟季澧?


    “人既在禁中,出不了事,”温为之安慰了一句,问,“倒是你,就这般干等着?离风兴许会再来。”


    玉霓也想到了,已在南城外寻了处依山傍水的小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