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探药库取良方,主仆同心解危机
作品:《我靠医术玩转宅斗权谋》 春桃慌慌张张地跑了,留下满地狼藉。慕容卿立在院中,瞧着那两个小丫鬟手脚麻利地扫净了药渣和碎瓷片,才低声吩咐:“守好院门,任谁也不许放进来。” 见她们应声退到门口,她这才转身回屋,轻轻合上了门扇。
内室里静悄悄的。她靠回床头,锦垫柔软,却缓解不了心口的沉滞。指尖再次搭上腕子,凝神细探——那脉象依旧细弱,像根绷得太紧的丝线,隐隐还带着些许涩意。是了,“枯心草”的毒还在里头作怪。她心里明镜似的,原书里的慕容卿,正是三天后毒发身亡。时间不等人,若配不出解药,她注定要步上后尘。
闭上眼,前世熟读的那些医书药典一页页在脑中翻过。枯心草性阴,专损脾胃、伤经脉,非得用清热解毒、健脾护脉的方子来克它不可。寻常侯府药库里能有的药材……金银花性凉,解毒是好的;甘草平和,能调和药性,免得药力相冲;紫苏叶温润,可护住脾胃,抵了金银花的寒凉;茯苓安神固脉,正好应对毒素侵蚀;再加几颗红枣,补气血,也能让药性更温和,不伤她这虚弱的底子。这么一味味想下来,一个简单却对症的方子渐渐在她心里有了眉目。
方子有了,可怎么抓药却成了难题。慕容卿睁开眼,目光落在屋角的书桌上。周氏在府里经营多年,眼线遍布,大白日里她若亲自去药库,无异于自投罗网。只怕药还没到手,周氏那边就先得了信,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打翻药碗这么简单了。思来想去,唯有青黛可托付。这丫头是家生子,对侯府路径熟稔,性子又稳妥,更重要的是,对自己一片忠心。
心下既定,她便起身走到书桌前。铺纸,研墨,动作比平日慢上几分——她刻意模仿原身那略显稚嫩的笔迹,生怕药方若不慎被人发现,笔迹暴露破绽,引来周氏怀疑。将想好的药材一一写下,每味后面还细细标注了份量和要求:“金银花一两,须选带晨露、无杂质的;甘草五钱,要肥厚无霉变的;紫苏叶三钱,只取新鲜叶片;茯苓四钱,切成薄片;红枣十颗,仔细去核。”写罢,她拿起纸笺仔细端详,确认笔迹并无破绽,才小心折好,纳入袖中。
日头西斜,橘红色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外头传来三声轻叩门声,节奏轻缓,是她与青黛约定的暗号。慕容卿心头一松,连忙唤道:“进来。”青黛闪身入内,反手就合紧了房门,额上沁着细汗,眉眼间带着奔波后的疲惫,眼神却亮得扎实。她快步走到慕容卿跟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姐,奴婢一路跟着春桃,她回了别院,脚不沾地就去见了周夫人。您打翻药碗、用银簪试毒的事,她一字不落全说了。周夫人当时就沉了脸,将春桃好一顿斥责,又吩咐她往后要多派些人手,死死盯紧咱们这院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报过去。”
慕容卿闻言,眉头微蹙。周氏反应如此之快,显然是察觉了她已有防备,往后只怕手段会更隐秘,也更狠辣。她定了定神,从袖中取出那张药方,递到青黛面前,语气沉静却郑重:“青黛,这方子能解我身上的毒。今夜子时,你从院子侧门出去,绕道西边那条小径,去府邸西角的药库取药。我母亲生前管过药库,钥匙就收在妆台最底下那个抽屉的夹层里。你拿了钥匙再去。切记,药材务必按方子上写的挑,半分也错不得,否则非但解不了毒,反而会加重病情。”
青黛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笺,指尖却似托着千斤重担——她清楚,这纸上的每一味药材,都系着小姐的性命。她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藏进衣襟里,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拼了性命,也定把药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她深知此事关乎小姐生死,半点不敢耽搁,立刻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指尖在木板缝隙里仔细摸索,果然触到一把小巧冰凉的铜钥匙。她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又从发髻里抽出一根细银簪,将药方与钥匙一同缠好,再贴身藏入衣襟——这样既不易掉落,也能避免被人搜出时轻易察觉。
夜色渐浓,府里的灯笼次第亮起,又一一熄灭。到了子时,整个侯府沉入梦乡,四下里静得只偶尔听见巡夜婆子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青黛换了身深青色的粗布衣裳,揣好钥匙和药方,悄悄拉开侧门一条缝,先探头左右张望,见确实无人,才像只猫儿似的闪身出去,贴着墙根的阴影,快步朝西角药库走去。
她专拣僻静无人、连灯笼光都照不到的窄路走,耳朵紧紧贴着墙根,凝神分辨周遭动静。刚转过一道拐角,便听见远处传来巡夜婆子的谈笑声,她立刻矮身,缩进旁边的月季花丛里,枝叶划破了手背也浑然不觉,大气也不敢出,直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另一个方向,才揉了揉发麻的腿,继续前行。一路提心吊胆,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药库门口。她摸出那把铜钥匙,对准锁孔,轻轻转动,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门锁便开了。
一股浓郁复杂的药味扑面而来。药库里架子林立,上面分门别类摆满了各式药材。青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凑到近前,掏出药方,就着那点光,一味味地仔细比对挑选。她拿起金银花,一朵朵翻看,确认都带着清晨的湿气,没有枯枝杂叶;又捏起甘草块,凭手感选那厚实饱满、绝无霉点的;再挑拣了颜色鲜嫩的紫苏叶,将茯苓按吩咐切成均匀的薄片,最后取了十颗红枣,用簪子尖小心地一一剔去枣核。
正将包好的药材拢入怀中,准备离开,药库门外却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警惕问道:“谁在里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药库做甚?”
青黛心头猛地一紧,连忙转身,对着门口模糊的人影恭敬地福了一礼,语气尽力保持平稳:“张爷爷,是奴婢,嫡小姐院里的青黛。我家小姐旧疾有些反复,身子实在不适,急需用药调养气血,奴婢是奉命来取药的。”
那张爷爷是侯府老人,早年曾受过慕容卿生母的恩惠——当年他妻子重病,多亏慕容卿生母赠药救命,故而平日里对这位失了倚仗的嫡小姐,总多几分关照与同情,也不愿过多为难。他借着月光眯眼瞧了瞧,认出确是青黛,又听说是为慕容卿取药,语气便缓和下来:“既是给小姐用药,那就快些取了回去。夜里露重,仔细着凉。药材可得挑仔细了,万不能马虎。”
“多谢张爷爷体恤,奴婢这就回去。”青黛连忙道谢,抱紧怀里的药材,快步走出药库,仔细锁好门,沿着来路疾步返回。一路上仍是屏息凝神,躲躲藏藏,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总算安全回到了小院。
一直在屋内焦急等待的慕容卿,听到门响立刻迎了上来。“她从青黛手中接过那包犹带夜露凉意的药材,就着灯烛光,一一打开查验——金银花带露、甘草肥厚、紫苏叶鲜嫩,每样都符合药方要求,分毫不差。心头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下一半,她不敢耽搁,拉着青黛快步走进内室,紧紧关上房门与窗扇,又拉下厚厚的纱帐,将炭炉搬到近前:“快些熬药,夜越深,风险越大。”
“小姐,奴婢来添炭。”青黛说着,便蹲下身,用火钳夹起几块新炭,小心地添进炉子里,控制着火候。慕容卿则在桌边坐下,开始处理药材。她将金银花和紫苏叶浸入清水中,轻轻漂洗,然后摊在干净的细棉布上沥干水分;又将甘草和茯苓切成厚薄均匀的薄片;去核的红枣则在一旁码放整齐。她的动作熟稔而利落,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看得青黛心中暗暗称奇,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默默在一旁添炭、递上所需的器具。
一切准备停当,慕容卿将清水注入陶罐,架到炭炉上。待罐中清水滚沸,热气蒸腾,她先将甘草、茯苓和红枣投入罐中,转为小火,让药性在文火慢炖中缓缓析出。期间,她不时用一柄小木勺轻轻搅动,使药材受热均匀。慢熬了半个时辰后,她才将沥干的金银花和紫苏叶撒入罐中,继续熬煮约一刻钟。火候被她拿捏得分毫不差——先以武火煮沸,再转文火慢炖,既避免猛火将药材煮糊、损耗药性,又能让甘草、茯苓的根茎类药材充分析出药力,金银花与紫苏叶后下,则能最大程度保留其清热解毒的功效
渐渐的,一股混合着清苦与微甘的药香在内室弥漫开来,驱散了夜的寒凉。一刻钟后,慕容卿移开陶罐,将其置于一旁的矮几上,静待药汁变得温凉适口。青黛则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桌上散落的药屑和工具。
待药汁温度合适,慕容卿取过一只瓷碗,将深褐色的药液缓缓倾入碗中,随即仰头,一饮而尽。药汁入口,先是一阵苦涩漫开,旋即舌根泛起一丝淡淡的回甘,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意。她放下碗,在床边坐下,闭上双眼,凝神感受着药力在四肢百骸中流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慕容卿缓缓睁开眼,再次将手指搭上腕脉。这一次,指尖下的跳动已然平稳了许多,先前那股沉涩之感也消减了大半,连指尖那抹不祥的青灰色也淡了下去。她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意,对一旁紧张注视着她的青黛说道:“见效了,毒素暂时被压制住了。”
青黛闻言,脸上瞬间绽开喜悦的笑容,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太好了……小姐,您可算没事了!”
慕容卿拉过青黛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神色复又变得郑重:“青黛,今夜取药、熬药之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周氏耳目众多,若走漏半点风声,她必然狗急跳墙,届时你我性命堪忧。”
青黛立刻站起身,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语气斩钉截铁:“奴婢对小姐之心,日月可鉴!今夜之事,若泄露半个字,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慕容卿连忙俯身将她扶起,温声道:“快起来,我自然是信你的。”她轻轻拍了拍青黛的手背,“往后在这深宅大院里,咱们主仆二人更要同心协力,互相扶持,总能挣出一条活路来。待眼前危机过去,我必向父亲禀明你的功劳,为你寻个好前程,绝不辜负你今日之情。”
青黛眼圈泛红,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经此一事,她对慕容卿的信任与忠心,已深植心底,再无转移。
慕容卿看着青黛坚定的模样,心中稍安。但想起原书里的剧情走向,眉头又不禁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对青黛低声道:“周氏此番下毒未能得手,反被我们窥破行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向来擅长借刀杀人,若我料得不错,接下来定会借慕容玥之手行事——原书里,正是这个节点,慕容玥受周氏唆使,偷偷将禁药藏入我院中……”
青黛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沉声道:“小姐放心,从明儿起,奴婢会加倍留心院子内外动静,尤其是那些僻静角落,和慕容玥可能经过的地方,绝不让她有可乘之机。只要她敢来,定叫她露出马脚!”
慕容卿点了点头。青黛做事细心周到,有她留心,总算多了一分保障。她看着青黛开始收拾熬药的物什,将药渣仔细地用布包好,预备次日清晨借口出府采买,悄悄带到外面丢弃,不留丝毫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