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医问诊露端倪,周氏暗生杀心起
作品:《我靠医术玩转宅斗权谋》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慕容卿院里已亮起一盏烛火,暖光透过窗纸映出朦胧光影。青黛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见自家小姐正坐在床边,指尖轻搭腕脉,神色沉静得不像刚熬过毒发危机的人。
“小姐,药温好了,您快喝了吧。”青黛将药碗递过去,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忍不住轻声问:“您连服了两剂药,气色明明见好,怎么还要故意装得这样虚弱?”
慕容卿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饮尽。苦涩药味在舌尖漫开,她却浑不在意,只垂眸淡淡道:“周氏在府里布了多少眼线,你我都清楚。若让她瞧出我气色好转,必然起疑生事。”这副病容,既是做给她看,也是为请太医铺路。”说着示意青黛取来妆匣中的一盒细粉,“帮我匀一些在脸上,盖住血色,留几分苍白憔悴,父亲见了才会当真着急。”
青黛依言,指尖沾了粉,轻轻在她脸颊、眼下拍开。不过片刻,镜中人又变回那副病怏怏的模样,眉眼倦怠,连呼吸都显得费力。慕容卿对镜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书房一趟,禀告父亲,就说我昨夜咳得厉害,浑身酸软,起身都难,实在担心身子撑不住,求他请太医来看看。”
青黛应声去了,不多时回来,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小姐,侯爷虽在处置公务,一听您病重,立时便派人去请太医院的李太医了,还说会亲自陪着过来。”
慕容卿心下稍安。李太医是太医院资深老医,专攻内科,与侯府素有往来,医术素来可靠。她拉过青黛,低声嘱咐:“一会儿李太医诊脉时,你仔细瞧他神情。若见他欲言又止、神色有异,等他走后,你悄悄跟一段,看看他与周氏有无接触。我要借李太医的诊脉反应,让父亲心里先存个疑影——他虽偏心,却也顾惜侯府名声;同时也能试探出周氏的底线,看她为了掩盖罪行,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黛郑重应下:“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盯紧。”
话音才落,院外已传来脚步声,小丫鬟隔着门禀报:“小姐,侯爷和李太医到了。”
慕容卿立刻躺回床上,拉高锦被掩至胸口,合眼调整呼吸,作出昏沉无力之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永宁侯领着李太医走了进来。李太医身着藏青官服,腰间悬着太医院牌,手里提着乌木药箱,神色严谨,目光沉静。
“卿卿,觉得怎样?李太医来给你瞧瞧。”永宁侯走到床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慕容卿是先夫人唯一的女儿,先夫人临终前曾嘱托他好生照料,故而即便他偏心周氏母女,对这位嫡女也不敢全然怠慢,语气中仍透出几分重视。
慕容卿缓缓睁眼,声音微弱:“父亲……劳您费心了……女儿只觉得浑身无力,胸口闷得慌……”说着,她伸出手腕,轻轻搁在床边的锦枕上。
李太医上前坐下,三指小心搭上她的腕脉,凝神细品。屋里顿时静下来,只听得见烛芯偶尔“噼啪”轻响,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不多时,李太医的眉头渐渐拧紧,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他微微移动指尖,再次细察脉象,神色愈发凝重——这脉象沉涩无力,且脉中藏滞,隐隐透着阴毒缓慢侵蚀肌理的痕迹——绝非寻常气血亏虚的脉象,反倒与长期服用‘枯心草’这类慢性毒物的征兆高度吻合。
李太医心下一惊,抬头正要问“小姐近日可常服什么汤药”,门外脚步声响,周氏端着两盏茶,脸上堆着温婉笑意走进来:‘李太医一路辛苦,快用盏茶润润喉。卿卿这孩子打小身子就弱,这些年劳您多番诊治,真是过意不去。’说话间,她亲手将茶盏递到李太医面前,指尖递茶的动作温柔,眼底却飞快地剜了他一眼,那抹冷意稍纵即逝,只李太医一人察觉。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李太医接过茶,勉强笑了笑,放下药箱,对永宁侯道:“侯爷宽心,小姐只是长期气血亏虚,加之思虑过重,这才精神不济。好生静养,再用几帖温补的方子慢慢调理,便能好转。”
永宁侯虽不通医理,但方才分明瞧见李太医神色有异,诊断又这般含糊,心里不由起疑。他正要细问,周氏已抢先开口,笑着打圆场:“侯爷,女孩家身子骨本就娇弱,何况卿卿这几年心思重,体虚也是常情。太医诊治谨慎,是怕说重了让咱们担忧,您就别多想了,让卿卿好生静养才是正理。”
永宁侯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不再追问,只对慕容卿嘱咐:“既如此,你便安心在院里养着,缺什么让下人去取,别再多思多虑。”说罢,又向李太医道了谢,待他开了方子,便一同离去。
李太医前脚刚出院子,周氏后脚便追了上去,脸上仍是那副热络模样:“李太医难得来一趟,我院里刚得了些上好的雨前龙井,不如去坐坐,我也好仔细问问卿卿的饮食调养,方便厨房备膳。”
李太医心中不愿,却不敢得罪,只得勉强应下:“夫人盛情,那便叨扰片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周氏的别院。周氏将人让进正厅,立刻屏退左右,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一片阴沉。她示意丫鬟端上一个托盘,上头摆着一锭沉甸甸的百两雪花银,推到李太医面前:
“李太医医术高明,这点心意还望笑纳。卿卿的病,往后还请您多费心,对外只说是体虚需要调理,莫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免得损了侯府清誉。”
李太医看着那锭银子,心中挣扎。他行医半生,向来谨守本分,未曾想会遇上这等事。他正要推拒,周氏语气陡然转冷,眼中寒光毕露:
“李太医在太医院多年,当知我夫君与朝中几位大人交情匪浅。若今日之事泄露半分,不但侯府颜面有损,只怕您的前程……连同家中老小,都要受累。到时后悔,可就晚了。”这话如冰锥刺心,正中李太医软肋。他一家老小全指望着他的俸禄过日子,若前程尽毁,后果不堪设想。
他盯着那锭沉甸甸的雪花银,又想起周氏‘累及家人’的威胁,眉头紧锁,内心挣扎半晌——一边是医者本分,一边是全家生计,最终还是懦弱占了上风。他缓缓伸手,将银子纳入袖中,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夫人放心,老夫知道轻重,对外只称小姐是体虚需补,绝不多言半字。’
周氏见他应下,脸上这才露出真切笑意,语气也缓和下来:“李太医是明白人,日后侯府若有需要,定当多多荐引。”说罢,便命下人送客。
这一切,都被隐在别院墙角老槐树后的青黛看在眼里。她按慕容卿吩咐,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悄悄尾随二人,借着树影与花丛遮掩身形,虽未听清屋内对话,却清楚看见周氏命丫鬟递出银托盘,李太医犹豫片刻后将银子纳入袖中,随后神色沉重地快步离去。
青黛不敢耽搁,立刻赶回禀报:“小姐,李太医出了咱们院子,就被周夫人请去别院。奴婢在远处瞧着,周夫人让人给了他一锭银子,李太医收下后便匆匆走了,脸色很不好看。”
慕容卿听罢,心中已如明镜。李太医定然诊出了毒素,却被周氏威逼利诱,选择了隐瞒。这不但坐实了她中毒之事,更显出周氏手段之狠——为掩盖罪行,竟连太医都敢收买,全然不顾她的死活。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攥住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眼中锐光乍现。半晌,她抬眸看向青黛,语气坚定:“周氏连太医都敢收买,可见她已无顾忌,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抢先拿到证据……”
青黛见她目光坚定,心头也涌起一股勇气:“小姐,您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慕容卿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攥紧的手,脑海中飞速思索可借助的力量——忽然,她想起了原身母亲的陪嫁林嬷嬷。嬷嬷在侯府多年,熟知内情,且对先夫人忠心不二,必对周氏所为有所察觉。
“青黛,你明日悄悄去一趟林嬷嬷住的偏院,”她低声吩咐,“就说我病中思念故母,想请嬷嬷过来说说话。切记避开周氏耳目。嬷嬷是母亲的人,会帮我们的。有她相助,查证会容易些。”
青黛点头:“奴婢明白,明早就去。”
而此刻的周氏,正坐在别院厅中,指尖捻着一枚玉簪,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机,对身旁躬身侍立的春桃低声道:“慕容卿既已察觉中毒,留着她终是祸患。先前的慢性毒太慢,得想个更干脆的法子,让她彻底消失,永绝后患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