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蹊跷
作品:《大燕第一赘婿》 平义一番话毕,帐内诸人争相上前,开始对着王座大吐苦水。
突如其来的一场魔袭,部落上下全无应对之力,眼下,各部的损失只是一个方面,更为紧要的另一件事则是,牧区的资源有限,眼看就要到冬日,如果这个时候部落迁回原驻地,对族人的情况而言,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按照以往灾年的惯例,正式进入冬季前,胡戎部落将大举南下,入侵中原边地,靠劫掠而来的资源得以度过严冬。
所以,在朝星夜赶回部落的新王吐过苦水后,诸人便纷纷提议,趁着今冬首场大雪还未到来,可以派出部落勇者,率部出征,夜袭劫掠边地的百姓、官员,再让他们以高价赎回。
众人意见统一,俨然在萧拓回来前就已商讨过,此刻只等他的一声令下。
“王上,”其中一人道:“想我胡戎部落,本就是靠在马背上征战杀伐起家,所做之事,无外乎是为了族里的生计罢了!”
“是啊!”另一人也道:“王上,自从咱们迁到这地界,就像那狼被关进了羊圈里,用他们中原的话说,正是‘秋毫未敢进犯’,咱们做成这样,对那些中原人已算仁至义尽……”
“……少抢一次,对面那些汉人既不会感激咱们,也不会因为看见咱们的困境而伸出援手,既然两不相欠,咱们又何苦处处受着拘束?”
“难道送上门的肉挂在嘴边,还有不取的道理?”
众人喋喋不休,都希望在部落离开邑野前,可以趁此时机,大捞一笔。从前在草原上时,劫掠本就是常有之事,更是游牧天性的草原部族在资源稀缺的北方主要的生存策略。是以,众人都不觉得临撤场前劫掠这事过河拆桥,反而认为天经地义。
待到帐中声音渐渐低下来,萧拓方道:“都说完了?”
契犁族族长朝身后一瞥,余人这才静声,数十双眼睛落在王座之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片刻后,萧拓将那本抄录着统计各部损失的羊皮手册搁到桌上,方才抬起目光,道:“上一次,本王已免去了各部近半年的纳赋,第三季度不可再免。”
萧拓低沉的话音响在帐内,诸人的表现却各不相同,有几人相互目询,最后望向契犁的族长。
“不过,既然魔袭一事,归根究底与王庭有着脱不开的联系,那么,弥补这次牧民的损失,理应由王庭承担……”
萧拓沉眸扫过帐内诸人,道:“本王决意,拿出车牧生前的私产,分给受损失严重的牧民,至于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语毕,平义接过羊皮册,便去清点准备。
帐中一片窃窃私议,方才主张出征劫掠的那人站出道:“王上,听您的意思,像是对大伙刚才的提议很不赞同?”
萧拓冷峻地一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敢问王上,”那名叫勒图托的男子上前一步,带着质问的口气道:“关于部落的迁徙一事,是否还像之前所说那样,冬季前迁回浑北?”
看了眼萧拓的反应,勒图托继续道:“如果是这样,与其到那时部落再率兵南下,为何不现在就劫了他们的?!”
“放肆!”景望在旁道:“你胆敢对王上不敬!”
契犁族长深深闭目,低声呵斥道:“勒图……退下。”
勒图托看了眼王座旁提刀而立的景望,一瞥左右,隐忍地退了半步。
“你说的不错,”萧拓道:“本王已决意与中原谈和,况且,有签订的边盟协议在先。所以从今日起,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向中原宣战一事,你们都听清楚了?”
“王上!”
勒图托忍不住道:“与中原和谈就那么重要?这里面究竟是出于大义还是私心,想必您心里最清楚!”
“勒图!”契犁族长怒道:“你是怎么与王上说话的,退下!”
帐内一时间寂静下来,巴里赞看着这一幕,面露忧虑之色。
“公理也好,私心也罢,”萧拓缓缓站起身,双目冷蔑地盯着勒图托:“现在部落是我为王。”
“怎么?”
萧拓道:“勒图托,你想要反我吗?”
此话一出口,原本沉默的氛围立马变得剑拔弩张。
换做以往,早在勒图托第一次开口时,他便已经身首异处了。然而,在经历了诸多事后,萧拓尽力地克制情绪,较之先前,戾气已有所收敛。
二人对视之时,勒图托不由得败下阵来。
气势上输人一截,勒图托不甘地别过头去,继而单膝跪地,一手搭在肩侧,朝王座上施礼认错。
萧拓只扫了他一眼,转而朝巴里赞道:“巴里赞先生,后续安抚牧民的工作,还需要交给你。”
“是,王上。”
诸人渐次退下,唯有巴里赞在门前徘徊,最终留了下来。
众人走后,萧拓解了衣领,抱了一卷毡毯,正打算在王帐对付睡上一宿。
从挂虎皮的里间再出来时,却见巴里赞仍跪坐在地炉边,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上,”巴里赞道:“我知道,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现下怕是只想睡个好觉,可部落中发生的事,我想……还是和您聊聊。”
“嗯,”萧拓便不再拘束,和衣而卧,倚在一张窄榻前。
将毡毯盖在膝上,他缓缓道:“勒图托不过是他们架出来的一只靶子,这我知道,支持他的人是契犁族长,而他背后,则是呼延氏在胡戎的残余势力。”
巴里赞面色稍怔,萧拓道:“如果你是想说,关于部落内的权力派系,那么大可不必。”
萧拓抬手抵在眉心,眉目间流露出少许倦怠之色:
“关于这些,找个时机,我会逐次清算。”
“王上……”巴里赞叹声道:“恐怕不只是这样。”
萧拓侧目看向他,巴里赞道:“我是想说,关于部落的这次魔袭……怕是不只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昏暗的王帐内,巴里赞与他说了魔袭事件中存在的几点蹊跷。
首先,祸乱爆发的地点正处于人烟稀少的牧区,最先造成影响的是部落里的牛羊牲畜,作为部族的主要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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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畜成片地发狂伤人,乃至死亡,进而对部落造成了直接的损失。
事发时,萧拓并不在场,甚至不在部落的营地中。
在全族陷入恐慌,秩序几近崩溃时,是巴里赞与平义等人出面,摆平了此事,才没有令事态进一步恶化。
然而,事情的发生仍造成了负面的影响,一些依附的部落为此心生不满,甚至对部族的新王产生了质疑。
而在魔袭一事过去没多久,部落中忽然有人提议,想要趁着萧拓未回,干脆先斩后奏,向周边发起劫掠,等到事发再逃回浑北,依旧被巴里赞等人镇压下来。
其后,萧拓匆急赶回,路上陆续接到了后面的王庭来信,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便日夜兼程,直至回到大营之中。
但这还不是最令巴里赞担忧的。
“祭巫在事发当晚,在牧区附近的河流、水源地取水,喂给了他养的黑鸦,结果就是这样……”
巴里赞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帕子揭开,里面赫然包裹着几片零落的鸦羽。
“各区域的牧民都是就近取水,如果水源出了问题,首当其冲遭难的应当是牧区的老牧民……”
萧拓重新坐起,接过来看那帕中的黑鸦羽毛,上面留下了灼烧过的痕迹。
巴里赞道:“也就是在那一晚,几个留守牧区的老牧民全都死了,却是因被魔化的牲畜啃咬、顶破伤口而死。”
萧拓的目光停留在鸦羽上,面色凝重。
“已经到了生死危亡的时刻,王上,我们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巴里赞跪坐起身,低声道:“如果,我们的部落内部,有人与魔勾结,那么……”
“不必说了!”
萧拓打断他,迅速将那残破的鸦羽收起,道:“这件事我已知晓,会尽力去查明。你不要再插手此事,今天的话,也不要再对第二个人提起。”
巴里赞微微蹙眉:“王上……”
“照我说的去做!”
萧拓道:“此事你就当全不知情,退下吧。”
巴里赞走后,王帐内一片静默,萧拓将那装有鸦羽的布帕搁在案旁,又从随行包袱中取出祭旗,悬置在帐中央的武器架前。
玄鸟的纹饰随光影缓慢旋转,烛光映在他略显削瘦的脸上。
一夜过后,萧拓先到事发的放牧区域巡视过一遍。
远离水源的山坡林地间,堆放着成堆死去的牛羊等牲畜。
他躬身依次掰开牛羊满是血污的口鼻,一番粗略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
“起初祭巫提议,将这些死去的牲畜开膛破肚。”
景望在旁,提着一小坛火油,另一手则举着燃着的火把,道:“但这些牲畜散发的味道实在太大,这么一把火烧了,也算干净。”
萧拓望着堆成尸山的牲畜尸体,沉默半晌,才狠心让景望点火。
火油罐倾倒下来,连成一片扑朔的火海。
萧拓径自往营地附近走,准备前去审问连鞑,头也不回道:“守在这里,等它烧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