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故友

作品:《大燕第一赘婿

    沈行约闻言先是一怔,眼中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深更半夜,殿内只有值守的几名侍卫分立各处,沈璞这一番话,显然别有用心,王福在旁提醒道:“陛下……”


    “你先退下。”


    沈行约脸上错愕的神情一闪即逝,盯着玉阶前那抹身影,继而朝殿下吩咐道:


    “其余人,全数退到殿外,没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王福仍不放心,唯恐他的安危有损,还想再劝,但看沈行约那神色只好忍住,直至余人退至殿外,沈行约方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不确信,道:“你……头抬起来?”


    殿下,‘沈璞’缓缓抬起头,两人对视的瞬间,沈行约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双目惊悚,脸上的神情相当复杂。


    “小约,是我。”


    ‘沈璞’单手撑着膝盖,索性在他面前站了起来,摊开两手给他辨认:“我是小陆,陆周谦啊,你看。”


    ‘哐当’一声,天子剑掉在玉阶前,沈行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回到了龙椅上,一手指着陆周谦,哆哆嗦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能在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陆周谦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与正处于震惊之中的沈行约来了个深拥,放开人后,他索性就跪坐在了龙椅前,面上带着卸下警惕与防备后的放松和释然。


    “沈璞……不不,陆,小陆?”


    沈行约以目光反复打量着他,实在难以相信,与他同窗十几年的发小兼室友就这么凭空出现。


    两人在这个充满离奇而诡异的时代奇迹般地再遇了,如此场景,令沈行约一时如坠梦中:“你……你真是?!!”


    “真是我,”陆周谦拉住他冰凉的手,说:“起初,我也以为只有我自己穿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直到后来,我在皇宫里无意间发现了那身衣服,猜到宫人们口中的那个‘沈鐩’应当是你,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自己一定撑住,在这里,起码不止是我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等……等会儿,”沈行约抬手示意,目光仍停留在陆周谦脸上反复打量,思忖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只有你自己吗?”


    按照陆周谦方才所说,那么最早在去年隆冬那时,他就已经出现在这个时代了;细算下来,难道两人穿越的时间节点也相差无几?很有这个可能。


    “具体日子记不清了。”


    陆周谦回想片刻,便与沈行约说起了当日穿越过来的种种,诸多细节并无特别之处。


    “……我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陆周谦回忆起初到这里的场景,话语中透露着辛酸:“外头清一色的士兵,领头那个称我作大皇子,后来又莫名奇妙当了皇帝,我还以为从此人生逆天改命,到头来却是落在朝中奸相手里,成了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


    沈行约安静听完,眉头微微拧着。


    末了,陆周谦微笑起来,朝他拍了下肩膀,道:“现在不同了,小约,我就知道,你会领兵杀回皇城,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往后你会罩着我吧?”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无话不谈的交情,可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再见面,彼此反而多了几分陌生之感,仿佛过去一年的经历,已断开了双方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那是自然,”沈行约垂眸,呐呐道:“不过……”


    陆周谦:“?”


    “你怎么能证明你是陆周谦?”


    话音落时,沈行约稍抬视线,正对上陆周谦望过来的目光,思量之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怀疑。


    “你不相信我,”陆周谦皱了皱眉,旋即却是笑了:“也属正常。”


    说罢,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掺杂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我在这鬼地方待了快一年,也时常觉得自己疯了,小约,你觉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罢……”


    沈行约:“……”


    看着陆周谦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沈行约一手揉按额角,迅速整理好心绪,起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周谦皱眉看向他。


    “在这能再遇到你,我自然也高兴,”沈行约拾起地上的剑,重新放回到兰錡上,道:“只不过,现在面临的事情有点棘手,算了,先不提这个。”


    两人相对而视,沈行约思量着道:“太晚了,我派人送你先回去睡,诸多事等明日再说。”


    当夜,沈行约派侍卫送陆周谦回西偏殿,暂时安置他在此住下,之后的半夜,沈行约花了些时间调查关于‘沈璞’回宫后的种种,包括并不限于对方的言谈举止,饮食习惯等,竟与现代那时都对得上。


    直至睡前,沈行约下令,往西偏殿外加派了守卫,以保护陆周谦的安全;虽不知他究竟为何也穿到了这个朝代,可凭着两人的从前交情,沈行约自然也不可能对他的处境袖手旁观。


    五更天时,脱了外袍躺回到榻上,沈行约盯着帐顶的床帷,心绪仍然起伏不定。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次日。


    一清早,早朝过后,沈行约便在崇政殿内命人支起两张长案桌,一左一右,俱是主掌国库、负责财政收支的相关官员,两旁堆起一摞一摞的账目,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与崇政殿数道宫墙相隔的御府内,又有官员往来传报,属官以铜秤计量,不时记下数额。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其间不时有官员跪地,呈上账本,沈行约看过,眉头不由得倒竖,官员再报账目,直听得沈行约一个头两个大。


    “才过去一年,怎么就亏空这么多?!”


    最后沈行约怒而起身,对着那账目简直不忍猝读。


    “下官有罪!”


    殿下众官员齐刷刷跪下:“请陛下息怒——”


    为首一人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过去一年之中,奸相把持朝政,穷奢极欲,屡次偷动国本,加之荒年,战乱四起,国库本就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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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沈行约根本没工夫听他长篇大论,在军队回城的路上,他曾想过自己接手的是一笔烂账,却没想到烂得这么彻底。


    如今的燕国,如同一架积弊已久的破烂机器,想要使这个庞大而腐朽的机器重新运转起来,非得由里到外来上一次大换血不可。


    而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最最首要的一个先决条件,则落在了一个字‘钱’上。


    “传令下去,”片刻后,沈行约将那头疼的账目扔还回去,冷声道:“侯雎、冯皋二人已下诏狱,加紧审问,务必撬开这二人之口,揪出在朝所有同党,列成名目。”


    “李肃,朕命你领五百禁军,即刻前往这二人府中。籍没家私,田宅、奴仆、钱财一律登记入册!即刻去办!”


    时过正午,沈行约从崇政殿出来,望着光秃秃的后园,脑袋里却是理不完的官司。


    一番细致地盘查过后,情况已十分明了,眼下,国中库银就这么多,拆了东墙补西墙也不现实,为今之计,唯有在吃穿用度上省一省,再从那些乱臣贼子里剥一剥,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除此之外,边境战事频发,处置完侯雎冯皋二人的事,紧接着就是调停在边境的用兵,调军队前往戍边,改革新政安民。


    沈行约仰头看天,长空如洗,秋叶落尽。


    马上就要入冬,冬天一过,一转眼便是开春,主管太仓的官员在今日早朝时禀过京畿存粮的情况,在各州郡粮仓缩紧的情况下,务必需保证明年的育种,否则到了新一年春耕之时,又会陷入被动。


    屏退了仪仗,沈行约负手走在青石砖砌就的皇苑内,除却王福,身后只带了两名侍卫。


    经过西殿时,听到守卫一声呵斥,随之里面传出恳求声,守卫又怒道:“好好待着,莫要生事!”


    “怎么了?”


    沈行约在殿前停步,抬手示意守卫不必行礼,守卫道:“陛下,昨夜您交代,让卑职好生看管着他,这不今日一早,太阳刚起,这人便止不住地聒噪,非要求见您不可!”


    经他这么一说,沈行约方想起昨晚之事,出于安全考虑,昨夜分别前,沈行约特意嘱咐守卫‘好好看着他’,然而这句话解读起来显然大有含义,守卫们心领神会,回去便把陆周谦给关了起来。


    忙活了这么一通,沈行约差点将这么个人给忘了,只得无奈道:“算了,往后准许他在宫中自由走动,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朕的长兄,再派两个人,寸步不离保护他的安全。”


    守卫忙跪地道:“是!陛下。”


    沈行约迈步入内,王福正要通传,被他目光示意噤了声。


    余人在此止步,沈行约只身一人进到殿中,西偏殿是日常置书之所,亦存放少数的典籍、礼器,沈行约到前殿转过一圈,却扑了个空,正想转去侧室时,经过与储书室相连的长廊,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细微响声。


    储书室的格门被推开,沈行约前脚迈入,却听一个怯懦的声音道:


    “别……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