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同眠
作品:《新科状元是女郎》 窗外,夜色渐浓,江南的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丝敲打着窗棂,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沈知意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户,清冷的雨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与水汽的味道。
最后沈知意还是上了床,无论如何,明日她打算去周围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深秋的雨丝敲打着窗棂,淅淅沥沥,无休无止。
沈知意躺在临时住处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房间狭小简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窗外飘进来的湿冷气息,盖在身上的被褥也带着几分潮润,硌得人极不舒服。
可真正让她无法安睡的,并非环境的简陋,而是心中翻涌的愧疚与挣扎。
闭上眼,满是沿途灾民面黄肌瘦,眼神绝望的模样便清晰浮现。
那些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孩童,那些在雨中蜷缩发抖的老人,还有容砚在路边温和递出干粮的背影……
太多太多情景交织在一起,像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自己白天在会议上的沉默有多懦弱。
明明脑海中已经有了更合理的方案,明明知道再这样争论下去,只会延误工期,让更多灾民陷入困境。
可她却因为父亲的叮嘱,因为阵营的对立,选择了闭口不言,选择了和稀泥。
这份不作为,与那些只知争权夺利的官员,又有什么区别?
“保全自己,保全沈家……”父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可眼前却不断闪过灾民绝望的眼神。
她女扮男装,寒窗苦读,考取状元,难道只是为了在阵营的夹缝中苟活吗?难道为生民立命的初心,真的要被阵营之争彻底淹没?
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蔓延,几乎要将她淹没。
沈知意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刻意疏远容砚,刻意藏起才华,真的是对的吗?
若是因为她的退缩,导致灾情进一步恶化,她能心安理得吗?
就在她思绪混乱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撬动门闩。
沈知意神经瞬间紧绷,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枕头,心脏狂跳不止。
这深夜时分,谁会闯入她的房间?是趁乱作乱的流寇,还是对她心怀不轨的官员?亦或是,容砚派来试探她的人?
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放置的防身短刀,正犹豫着要不要呼唤外面的守卫,一股熟悉的清香却飘了进来。
那是一种淡淡的墨香混合着竹叶的清冽气息,是容砚身上独有的味道。
沈知意心中疑惑更甚,容砚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她的房间?是为了白天会议上的事兴师问罪,还是有其他目的?
不等她多想,房门已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知意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点亮了床头的蜡烛。
烛火摇曳,瞬间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门口的人。
正是容砚。
这是沈知意第一次见到如此凌乱的他。
平日里他总是衣冠整齐,发丝一丝不苟,可此刻,他的青色劲装沾着不少泥点。
显然他是刚从外面冒雨回来,墨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前,衬得他轮廓愈发清俊,却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狼狈与疲惫。
他的眼底带着红血丝,显然也是因为操劳,未曾好好歇息。
两人目光骤然相撞,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知意看着他凌乱的模样,一时间竟忘了开口,心中的警惕与疑惑,被这突如其来的错愕取代。
容砚显然也没想到她还没睡,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疲惫并未散去。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沥。
最终,还是容砚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累极了:“没想到官府安排的同僚竟是沈大人。”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解释:“如今府衙房间紧张,随行官员众多,只能两两搭伙同住,委屈沈大人了。”
沈知意心中一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同住?!她怎么能和容砚同住一室?男女有别,她的女儿身若是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作镇定,微微颔首,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声道:“丞相说笑了,公务为重,谈不上委屈。”
话音刚落,便见容砚转身关上房门,随手将身上沾湿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衣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沈知意连忙撇开视线,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心脏跳得更快了,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能感觉到容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却不敢抬头,只能盯着自己的膝盖,脑海中一片混乱。
该怎么办?今晚该如何度过?若是睡着了翻身,或是不小心暴露了女儿家的体态,被容砚察觉异样,该如何解释?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容砚却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床沿坐下,自言自语般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今日我冒雨去周边村落巡查,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像是在梳理思绪,又像是刻意说给她听。
“官府内部一盘散沙,有真心办事的官员,却也有趁机中饱私囊,克扣粮草的蛀虫。
不少村庄的灾民因为争抢粮食,已经发生了斗殴,甚至有村落之间互相抢夺粮食的情况。
更棘手的是,有倭寇与强盗趁乱作乱,不仅抢劫灾民的粮食,还烧毁安置点,导致人心惶惶。”
沈知意闻言,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抬起头。
她知道容砚是刻意说给她听的,这些情况,他本可以在明日会议上宣布,却偏偏在这深夜,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提起。
可她此刻根本没心思关注灾情,满脑子都是如何共宿的焦虑。
她能感觉到容砚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她连忙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丞相辛苦了,这些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容砚看着她局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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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问。
他确实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不信她真的能对灾情无动于衷,不信她真的能一直藏起自己的才华。
可看着她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心中的烦躁又隐隐泛起。
“嗯,我知道了。”容砚淡漠说着,他能看出来沈知意的躲闪,以为沈知意也就不愿你放下心中介怀。
容砚换了一套衣服,倒是静谧房间里,些许悉悉索索的声音。
沈知意心跳如雷。
怎么办?一会容砚躺上来,自己该如何隐藏……
沈知意呼吸急促,手紧紧捏着被褥一角。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随着容砚的靠近,沈知意身体不受控制后退着,知道一角,退无可退。
倒是容砚上床之际低声询问:“那我熄灯了,沈大人。”
沈知意现在脑子都是嗡嗡的,压根没听清楚容砚说了什么,倒是突然房间一片黑暗,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容砚的气息逐渐笼罩。
沈知意喉咙紧张的吞咽着,半坐在床脚。
容砚也察觉到了沈知意的不对劲,不由低声询问:“沈大人不歇息吗?”
沈知意灵光一闪,毛毛躁躁就要起身开口:“我想起我还有件事没有昨晚,丞相你先……”
然而,沈知意才起身,还没来得及跨过容砚,突然就觉脚踝一冷。
沈知意顿时汗流浃背。
“再重要的事情明日再说吧,奔波一路了,沈大人不困吗?”
沈知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觉,黑夜里,容砚声音满是疲惫和温和。
沈知意为了挣脱容砚的禁锢,只能悻悻收回腿,低语:“好的。”
倒是沈知意真躺下了,只觉得容砚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好在容砚好似没有动作的意思,房间里一片安静,沈知意也不敢动了,只能直挺挺躺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意还是难按捺的低声:“丞相?……”
容砚没说话。
沈知意只当他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夜的原因,还是沈知意后知后觉回味了容砚的话,她竟觉得,相信容砚,好似也不那么困难。
沈知意见容砚许久没回答,才敢继续嘀咕:“其实有关你们之间的争议,有缓解方法的,将民夫分为三班,每班劳作四个时辰,既保证工期,又不让灾民过度劳累;
同时从随行的五百禁军中抽调一百人,由经验丰富的将领带领,协助维护工地秩序,既不影响守城,又能确保安全。
这般,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沈知意说出压在心底一日的纠结,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想无论容砚是否睡着,但是自己也算提出来了。
然,静谧黑夜里,容砚冷冽的声音突然传来,吓沈知意一跳。
“为何今日商议会上不说?”
沈知意心漏了半拍,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黑夜突然一片光亮,容砚点燃了蜡烛。
昏黄烛光摇曳中,沈知意看见容砚渐渐靠近,越来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