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浮生半日闲

作品:《我是攻略病娇的黑月光(穿书)

    许久之后,还是谢玄瑾轻咳了一声,率先出口打趣道,“七娘这声‘郎君’,真真是让我俩分不清是在唤谁了。”


    “这,确实是容易引起误会……”王拂陵干笑道。


    方才的话当然是对谢玄瑾说的,但谢玄琅横插一脚,如今瞧着又是美人微嗔,她与谢玄瑾此时自是会给他留足了台阶。


    谢玄瑾看了看两人,自家弟弟明显是在闹情绪,七娘又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木头样,便想着干脆帮两人一把,于是趁机道,


    “说起来,七娘幼时还称过阿皎的字呢,如今长大了反倒显得生疏了许多,日后不如仍称阿皎的小字?”


    他说完,谢玄琅亦是静静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乌黑的瞳仁清澈灵秀,明明不显催促,却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阿——二郎。”她顶着兄弟俩的目光试了试,最后还是选择了个折中点的称呼。


    谢玄瑾毕竟较他们年岁要长一些,此时温和地笑了笑打圆场,“一时叫不出口不碍事,我晓得七娘不记得过去之事,不妨慢慢来。”


    谢玄琅闻言思索了片刻也点了点头。


    见他面容如霜雪初霁,王拂陵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辞行时,兄弟俩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这两人立在府门前,宛如两个玉人一般,真正是玉树当风,不堕“谢氏双璧”的美名。


    王拂陵上了马车朝两人挥了挥手,这才放下车帘离去。


    *


    转眼时间来到四月初八,这日据传是释迦牟尼佛的诞辰,故称佛诞节。


    晋朝人崇佛,佛寺不仅有着广泛的影响力,经济实力也不容小觑,其经济来源除了佛寺出售的一些护身符等文化产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来源于士族和皇家的捐赠。


    譬如瓦官寺,便是由二十余位朝臣共同出资所建,其名也是由此得来。


    在佛诞节这日,各大佛寺会开设浴佛斋会,谢玄琅此前监修的浴佛亭便是作此用途。佛寺和笃信佛教的士族亦会布席于路,为百姓施饭甚至撒铜钱。


    浴佛之后,便会用平稳的牛车载着佛像在城中行像,城中亦会有“赛神”和庙会等活动,一直热闹至夜深不息。


    佛诞节这日,因着之前谢玄琅的邀请,王拂陵在家中提前梳洗妆扮。


    青枝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红宝石的流苏步摇,一袭白色广袖流仙裙,脸上只稍稍施了些胭脂,整个人看上去素净而不失丽色。


    等她一切准备妥当,谢玄琅那边却来人传话,道是他家郎君被支公请去为行像唱颂文了,怕是不能来接她,只约了在秦淮河西岸的槐树处汇合。


    王拂陵点了点头,想着他没亲自来接倒是正好,万一与她阿兄撞上了,今天还能不能快快乐乐出去玩就两说了。


    她准备离府时,才听府中下人说,王澄今日一早便出门了。原来今日这等盛会,皇帝自然也是要参与的,可今日君臣民同乐,各类宵禁等限令都放宽了,城中必定人多混乱,他一早便入宫伴驾去了。


    “郎君走时特意嘱咐了,若是娘子今日出门,务必带上歧雾,要注意安全……”那小厮垂着头,话还未说完,王拂陵已经能想象到王澄殷殷叮嘱的样子了。


    心中一阵暖意上浮,她道,“今日你们也可出去热闹玩乐一番,只是要注意府上不要完全离了人才好。”言罢便出了门。


    尽管出门之前已经做好了会很热闹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到大街上时,王拂陵才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做少了。


    乌衣巷倒是还好,毕竟住的多是些见惯了世面的勋贵士族,出了乌衣巷才发现外面已是比肩接踵,一片人山人海。


    王拂陵带着歧雾在人群中艰难穿梭,终于走到秦淮河西岸附近。


    西岸遍植柳树,一片绿柳柔波中,唯有一株古槐枝丫遒劲地屹立着。


    目标很是显眼,王拂陵带着歧雾走到树下,此时虽是四月初,但近日建康都天气和暖,这古槐上竟垂着几串雪白的槐花,独特的清香暗自飘散。


    她本以为要等他一会儿了,没想到她这边才到,就见不远处,行像队伍正往西岸这边过来。


    牛车上高大的佛像庄严慈和,佛像脚下摆放着鲜花和香火,车后跟着寺内僧众,他们口中正念念有词地颂着经文。


    而车前,谢玄琅博衣褒带,素履高冠,两条长长的玉色发带垂在身后,面容明稚秀美,修眉凤目,很有几分古画的韵味。


    他手捧着一卷颂文,与支缘觉和住持一道走在前方。


    行像队伍走到槐树附近时,谢玄琅跟支缘觉和住持示意过后,便径直朝她这边来了。


    “教拂陵久等了。”他抬袖揖了一礼。


    “我也是才到,”王拂陵看了看远去的行像队伍,好奇问道,“二郎就这样离开可会不妥?”


    谢玄琅将手中的颂文递给她看了看,笑道,“颂文三唱,多了少了皆不妥,如今三遍已经唱诵过,琅自可离开。”


    王拂陵接过那卷颂文看了看,颂文是写在竹简上,看着不显,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厚厚一卷估计有好几斤重。


    里面的辞文风格类似于楚辞,内容无非就是些歌颂释迦牟尼佛的辉光普照,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世间少受灾殃之类的。


    王拂陵笑道,“这么长一卷,要念下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口舌。”


    谢玄琅摇摇头,“非是念,唱颂文便是在唱,此文是有曲谱的。”


    王拂陵惊讶地睁大了眼,她本来以为此唱诵不过就是诗朗诵的感觉,没想到竟然真是用唱的,原来不是颂文,是颂歌。


    “原来如此,这曲谱可是二郎所做?”她有些遗憾道,“我真是来的不巧了,若是能早些出门,说不定便能听到郎君一展歌喉了。”


    “确是我所作,”谢玄琅看着她后悔不已的模样,微微笑起,“不过拂陵若想听我唱歌的话,我自然不会推辞。”


    王拂陵一时听不出他这是场面话还是认真的,便转而笑道,“自然是想的,不过比起唱歌,我更好奇郎君的舞姿。”


    她说完,只见谢玄琅表情古怪地空白了一瞬,他微微垂下眼睫,唇角扯起了一个勉强的笑意。


    见他这般,王拂陵不禁懊悔,不该对别人的场面话信以为真的,看来自己还是得意忘形了。


    西岸林立着不少饭馆商铺,此时已过午时,王拂陵四下打量一圈,转移话题道,“二郎你可用过午膳了?”


    谢玄琅摇头,“并无。”


    王拂陵笑起,抬手指了指对面一条拥挤狭窄的巷子,“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吃食?”


    谢玄琅没有意见。


    本来当初邀请她便是为着补偿她,相处时他自然会以她的意见为先,但凡不是非常抵触,她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对面的巷子名为吕巷,有点像现代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品类虽然不如现代丰富,但香味却丝毫不逊色,王拂陵站在槐树那边时便闻到了。


    这边本就是热闹的地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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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是人与人之间摩肩擦踵,谢玄琅将手中的颂文交给清影,与王拂陵并肩走在前,清影和歧雾跟在后面。


    虽然这时的士庶之别有如云泥,但在拥挤如吕巷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他们这种高贵的士族,也免不了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命运。


    好在谢玄琅充分展现了作为士族名门子弟的风度,一直伸手护在她身前,宽大的广袖垂下,既免了她被人挤到,也帮她隔开了杂乱的环境。


    这样嘈杂拥挤的环境是产生暧昧的好时机,王拂陵一边往前走,一边装作被路人挤到,不经意般往他怀中靠去。


    谢玄琅有些诧异地低头去看胸口靠着的人。


    她发髻上的红宝石步摇被日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行动间流苏摇晃。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额前毛茸茸的碎发,很柔软的样子,像是某种小动物的毛。


    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痒,这痒意蔓延到指尖,他抬起手,悄悄碰了碰她的前鬓。


    目光随之而下,他又看到一截细白的玉颈下,蜿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在衣领中若隐若现。


    他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


    不过是两团软肉而已。


    他也见过不少世家子拥伎荒唐的场面,明白世间男子大多对女子酥-胸的狂热痴迷,但他们的行为在他看来只有不解。


    不过是皮包裹着血肉脂肪,他回忆起死尸身上的血肉脂肪的触感,软烂而黏腻,让人恶心。


    想到这里,他便只不经意般摸了摸她额前的绒发,随后快速收回了手。


    王拂陵毫无所觉,只因这吕巷实在是太有生活气息了,各色美食的香味馋的她食指大动,一直在不停地咽口水。


    她先拉着谢玄琅在一家馄饨馆子里坐下,叫了两碗馄饨便坐着等吃。


    馆子里的桌椅都不高,这家馄饨馆的生意又不错,谢玄琅这么大一只缩手缩脚地坐在这里倒有几分好笑,偏他又坐的端正笔挺,宛如在赴什么琼林夜宴一般,更是惹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在座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见两人都宛如天人一般的样貌,便都在打量着窃窃私语。


    谢玄琅不适的皱了皱眉,却见对坐的王拂陵正托腮看着馆子里的厨下煮馄饨。


    雪白的馄饨形似元宝,纷纷落入奶白鲜香的汤汁里,不多时便舀出来,撒上碧绿的葱花,热气腾腾地端上桌。


    如此简单的动作和场景,她却面带笑容,似有怀念般,看得津津有味。


    实则是此情此景让王拂陵突然想到了现代,下课后和朋友们坐在一起吃街边摊,夜色霓虹,车水马龙,说说笑笑。


    馄饨端上来时,王拂陵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先给谢玄琅分了筷子和勺子,随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享用美食。


    “好香啊!好像是鸡汤熬的汤底,肉馅也很鲜香。”她边吃边评价道。


    馄饨的分量不多,她一碗都快吃完了,才发现对面的谢玄琅似乎连筷子都没动,只静静地看着她吃。


    “可是馄饨不合胃口,二郎你怎么不吃?”


    她从碗中抬起头来,唇被馄饨热汤润泽得有如施朱。


    谢玄琅摇了摇头,“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他跟着行像队伍绕城巡游,还要唱颂文,这个年纪的男生本就消耗大容易饿,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目光落到邻桌的碗上,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用的碗都是一样的,重复利用,他们用的碗筷亦是别人用过的。


    他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