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不想知道?

作品:《殃及池鱼

    几人收拾好多余的东西,放回后备箱,只带便携的露营工具上山。


    下午登山的人比早上热闹,下午天气也不错,好在这个山道不长,山不高也不陡,很适合边走边玩,沿路的宽道上还有卖糖葫芦的和小孩玩的玩具。


    汤烬买了一个充气大锤,一吨的大白字印在黑底上,亮眼又硬核,就扬言要用这个锤子惩罚走在最后的人。


    何来跑得最快,一溜烟就跑到上面的平台上,江池鱼站在原地挨了几锤,最后只有赵萧何抱着澳牧被他追得上蹿下跳。


    到达山顶是三四点的事,从山上往下看,他们上来的风景风景确是秀美如黛,可以看到湖泊从更远的地方跋涉到此地,经过,又顺着槽渠离开。何来几人观此象,忍不住对着远处大喊,登上山的人肾上腺素飙升就会这么干。


    “喔!!!!”


    “我操,底下好像有人掉水里了!”


    “什么?”


    赵萧何指着山下的岸边,三人看过去,山不高,但何来的眼神最灵光,他说:“那是只白金毛。”


    “……主要是我听到有人在旁边叫。”赵萧何松了口气。


    汤烬笑呵呵的拍他的后脑勺:“要是真的有人掉水,你现在去来得及吗?”


    大半天过去,四个人好像已经熟得不再拘束了,赵萧何背手掀开他:“滚,管得着吗,我好心。”


    “对对对,你最善了。”何来和江池鱼看着汤烬点头,“那这样吧,拍张照,我把你照片设成壁纸当佛祖供着,每天一睁眼就拜你。”


    “佛祖不会对摄像头竖中指。”何来有先见之明,赵萧何满意地扬起头,竖了个中指。


    “好心痛。”


    四人闹来闹去,最终决定一块儿拍张照片。背后是富饶的山景,山顶的空气是青草香,汤烬架起手机,他们对相机齐喊:“茄子!”


    拍完,汤烬去取手机,何来侧头看了看右边的江池鱼,脸上除了开心就是溢于言表的欢喜,江池鱼也正在看他,两人视线汇合。


    这边的川流尽头是要汇入大洋,江池鱼眼里浮起和他同样的笑意,尽头只是何来的影子。


    “操,点成视频模式了。”汤烬把手机拿回来,手机还在拍摄,他摁下终止,想着这样也好,更自然。他又拍了一些照片,之后几人在工作人员的指路下,找到一处宽敞的露营地。


    重新建好帐篷,宁蔚给的帐篷可能是工业级的,里面的空间像个小型蒙古包,可以睡十几个成年人。


    布置完睡的地方和烧烤架,从冷藏箱里翻出中午剩下的熟食,他们几人虽说没有带更重的东西,但算上这些已经很多了,一个露营车,椅子桌子,搬上山用了不少功夫,更别说还有一只狗。


    “何来,你来一下。”


    几人终于得空坐下休息,汤烬在帐篷边找冷藏箱里的东西,小声喊何来。他过去,蹲下说:“怎么了,找到宝可梦了吗?”


    “不是。”汤烬抽出箱底的盒子,手掌遮着嘴,“我留着便当给饿的时候吃,你去给他们。”


    他这便当盒看起来就不便宜,何来接过,想让他自己去领功:“你怎么不去,我看着你做了一晚上,最后你还让我给他们,我觉得我们的兄弟情还没到李代桃僵的地步。”


    “滚吧你,我就想你去让他们先吃,我处理一下老头给的那条鱼。”


    “那你告诉我,处理鱼的第一个步骤是什么。”何来不露齿笑。


    贱得要死,汤烬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我不知道搜吗?刀给我,你去给他们。”


    何来从裤兜里掏出小刀,放在最上面那袋蟹棒上,说:“行吧,记得一件事。”


    他话不说完,汤烬感觉不妙地问:“什么?”


    何来说:“小心切到手。”


    “……滚远点。”


    汤烬踹开他,一个人去后面的洗手池处理鱼,何来端着冷藏箱回去,江池鱼和赵萧何点好了碳,他来就开始串烤串。


    搞了半天,汤烬提着鱼回帐篷边,报喜道:“弄好了,鱼太滑了,差点把我手指切掉。”


    “你是去处理鱼了啊?”赵萧何坐着回头,“何来说你去抓山鸡了,我还以为咱要吃肯德基了。”


    “你不瞎扯会死吗?”


    汤烬一脚蹬在何来椅子背后,他带的那张白椅子,鞋底撤下来便留了个印,何来挨了一脚反而纹丝不动。


    “弄好了?拿来吧,我串上。”何来没事人一样伸手够鱼,汤烬乜了他一眼,鱼给他坐旁边擦手。又说:“对了,你们饿了吗,汤烬做的便当好像还没拿出来。”


    汤烬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了,他习惯了,对上另外两人一个惊讶一个平淡的眼神,他笑笑:“对,中午忘了。”


    何来把便当拿出来,一共四盒,只有汤烬接过去然后放在了桌上,其他三人打开盖子,先是赵萧何极为捧场道:“我去,这么好看。都是你俩亲手做的?”


    “那个草莓应该不是我们种的。”何来边指边说。


    “那不废话。”赵萧何笑骂了一声,转头对汤烬说,“你们做得好好啊。”


    “哦……是我跟何来一起做的。”汤烬貌似听错了他的话,赵萧何原本说的就是“他们”。


    “对啊,你跟何来。”


    “……哦。”


    赵萧何取出饭盒里的筷子,夹起里面形状完美的华夫饼。汤烬手撑在鼻尖底下,看他动筷就移开脸。


    何来昨晚光是吃那两批做坏的华夫饼,再看到华夫饼不太下得去口,他挑出里面的草莓和小番茄,一抬头,碰巧注意到汤烬的耳朵,充起了血色。


    何来也听到了他和赵萧何那段对话,想也知道他是心里尴尬,具象化就是脸上充血,但人之常态嘛,不值一提。


    “你要吃草莓?”一旁的声音传到何来耳边,江池鱼向他出示自己的便当盒,对里面的水果兴致缺缺,“你要就拿。”


    他们四个人分别两个坐在桌子一端,对面是赵萧何跟汤烬,何来正对面是赵萧何。


    汤烬不饿,他打开便当盖,把饭盒顺着桌面推到赵萧何面前,“我这还有。”


    “哦,谢了。”


    赵萧何观察着汤烬的表情里没有勉强才放心下筷,从他盒子里夹走一块寿司。对面两人的互动,何来越看越奇怪——怎么汤烬饭盒里有寿司,他和江池鱼盒子里只有不够塞牙缝的白人饭。


    “谢谢。”何来领情地捡走江池鱼碗里的一颗草莓,送进嘴里,随即将筷子伸向对面,夹起两块寿司,说:“你也谢谢。”


    一块给了江池鱼,当是一物换一物。汤烬无言以对,只能在桌底下踢何来。


    之后烤烧烤架上的东西,只要烤好了就四个人分着吃,慢慢从太阳落山吃到天暗,直到吃不下了,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再收拾一次性垃圾扔到附近的垃圾站。


    夜里凉快又风大,吹久了人都神清气爽,他们拉帐篷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山顶的所有风景,喝着风,直到不知是谁提议玩个游戏,玩起了斗地主。


    汤烬包里有一副扑克牌,但赵萧何和江池鱼都不会玩□□或炸金花,何来建议玩点简单的,用手机记分,谁赢得多谁就决定晚上怎么睡。


    “我有个问题。”何来问汤烬,“你说的睡,是要做睡前运动的睡吗,我其实不太想和你们任何一个人干那种事。”


    汤烬围着桌子打了他一圈,完全不留口德:“你特么能不能别那么自信,看到你我不吐就不错了。”


    “那就玩吧,谁怕谁。”赵萧何嚣张发狠话,“这样吧,最后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都要录个视频,以后好拿这个笑话他。”


    “好。”汤烬肯定道,“这个够狠,你们呢?”


    “行啊,谁输了我就让你晚上裸睡。”何来只顾下荤招,连自己的眼睛也抛之脑后了。


    几人坐下,汤烬洗牌,眼花缭乱的。江池鱼开口:“要是你赢了,惩罚一个人就够了。”


    换作平时,赵萧何还会为江池鱼这句话补充一句“你让其他人怎么活”,只是汤烬洗牌搓得像编花绳似的,一秒变一个花样,他难免留心,问:“你咋这么会洗牌?”


    汤烬手里不断变牌,顺滑得像弹钢琴,何来就说:“这个啊?他在澳门上过学。”


    “能改头换面也挺不容易的。”江池鱼说。


    “我求你俩闭麦。”汤烬懒得解释,“我会一点扑克魔术,怎么样,想学吗?”


    赵萧何不说自己想学,而问:“你看刘谦学的?”


    “不是,自学。”


    “人家是要追本溯源,你光耍帅有什么用?”何来点明。


    江池鱼也好奇,说:“你会什么扑克魔术?”


    汤烬把一叠牌拍在桌上:“随便选一张牌,别让我看到牌是什么,看完然后放回牌堆里。”


    “这么邪乎?”


    一时间几人都忘了要打斗地主,赵萧何随便抽出一张牌,谨慎地挡住不给汤烬看,看完重新塞进牌叠里。


    汤烬拾起牌,说:“记好是什么牌了吗?你可以给他们发消息说是多少。”


    转眼,何来和江池鱼收到赵萧何的微信,方片四,接着汤烬洗牌,纸片快速摩擦发出了愉悦的脆响,几人亲眼见他完成一套动作,牌按理应该换得秩序全无,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偷牌。


    “是这张吗?”


    汤烬抬起一部分纸牌,将牌面翻过来,赵萧何蓦然激动得蹦起来:“操!不是这张!就你这还会呢,早知道就放你一马给你看了。”


    那是一张小王,汤烬似笑非笑,让他嘲够了,说:“江池鱼,你裤兜里是不是有个东西?”


    “……你,不是……”赵萧何一秒天堂地狱。


    江池鱼摸兜,眼里闪过一点意外,果然从里面摸到了一个干净水滑的纸片,一抽出来,正是刚才赵萧何抽出来的方片四。


    “我不信……”


    “这不是你抽的吗?”


    即便赵萧何不信邪,汤烬脾气好,把人玩得团团转也只轻飘飘一句话,赢德比几秒前嘲笑他的某人不知道好到哪去。他又从江池鱼手里接过方片四,把所有牌和在一起重新洗,洗得飞快,几下就给每个人发牌,玩斗地主。


    “你怎么做的,是不是跟老江提前商量好的?”赵萧何不服,一定要刨根问底。


    “不是。”汤烬搞神秘,“我只能告诉你是魔术,魔术背后的真相跟你说了就不是魔术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知道也是一种乐趣。”


    “你不想知道?”


    江池鱼问何来。


    “我想知道,是不是何来帮你了,你俩提前算计好,他把牌塞到老江兜里?”


    赵萧何怀疑他们所有人都有从犯嫌疑,何来吃着西柚,行无所谓道:“上次摸他的兜我就摸到不该摸的了,你觉得我还会自投罗网吗?”


    江池鱼摸走面前的所有牌,整理着说:“我要是赢了,就让何来一晚上不能说话。”


    “好!”


    “感动中国十大事迹。”


    “行啊,我赢了就让你裸睡。”何来什么顺嘴说什么,从他嘴里出来的东西,他自个儿不超一分钟就能忘干净。


    江池鱼手捧顺子,没有离神地道:“随你便。”


    第一局,几人对斗地主玩法谙熟于心,只不过他们这时玩的没有地主,谁先逃完牌谁胜。


    何来手里有一个炸弹,最大的牌是2,剩下的都挺烂。不怎么好打,赢率小但不是完全没有。顺时针由他出牌,他出一个3。


    江池鱼正好有个可以逃的4,他出,汤烬再丢小牌,赵萧何扔了个稍大一点的,轮到何来他便过了。


    打了一轮太极,到江池鱼这扔出了一个2,另外三人全过。他打出顺子,手牌不剩几张了,这轮也是全过。


    江池鱼出个对子,对局才得以继续酝酿。汤烬出对跟着赵萧何一对k,何来再不逃牌就毫无胜算了,他忍心抛出唯二的大牌,一对二。


    “过。”


    “我也过。”


    “过过过。”


    转轮一圈又到何来,他出一个正好能凑的小顺子,手里就不剩连对了。轮到汤烬,他跟打顺子,没有接得上的,又到他出牌。


    “一个三。”


    “勾,操,我这牌太烂了。”


    “没有我的烂,Q。”


    “2。”


    江池鱼诈王,但还是一圈过,何来猜王全在他手里。


    “炸。”何来把炸弹弃出去,九死一生赌江池鱼有王炸。


    “过。”江池鱼不剩几张牌,他看向何来。


    何来玩牌的伪装很贴面,虽然只是小儿科斗地主,但为了赢,他玩得不露一毫马脚,比高考还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