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帝姬为王

    沈悠然将说好的银子塞给了许娘子,就打发二人离去。


    许娘子一开始还不愿收,若不是沈悠然在,她们母女二人少不得还要被那几个醉酒的客人调戏一番,又怎能这般轻松,跟随便唱两首曲子讲一讲琵琶就能赚到平日里都赚不到的银钱。


    后面见沈悠然坚持,便只拿了一块碎银子,坦然若是再多她就再无颜面了,还坚持要将沈悠然口中那“金包银”的簪子还回去。


    沈悠然这才只能收回,脑子里有个念头,想要帮人,也不能只是一个劲的给银子呢。


    等萱娘母女走了,她才将打听到的东西娓娓道来。


    福全楼背后的靠山,是永州知州李文枢。


    听闻大约八九年前,李文枢得福全楼的主家于老板所救,为了感谢于老板,还特意在酒楼里包了一日的席面宴请永州百姓。


    席面上还有一出重头戏,为了报恩,李文枢当场宣布往后家中长子出生,会随于老板姓。


    那会儿的李文枢虽然还不是永州的知州,只是永州下辖州县的知府,但也是吃皇粮的正经官,和于老板这种商人不是一个阶级。


    知府设宴感谢富商尚且会成为百姓们口中的谈资,更何况让自己的儿子随他人姓这等大事,即便过了十二年,整个永州的人都还会津津乐道。


    是以,连知州都要给福全楼几份薄面,一般的百姓又怎敢在此闹事。


    或许是恩将仇报的故事见多了,乍一听见李文枢让孩子跟恩人姓的故事,第一反应竟是觉得诧异。


    “想来是我们多虑了,”蔺朝暮柔声说道,“毕竟是救命之恩,这位李知州想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沈煦点点头,紧接着补充。


    “午间的时候,我和朝暮也在客栈里悄悄打听过了,永州近几年水患虽未绝,但年年都在加固堤坝,倒是再没见过那等让人流离失所的大灾了。”


    “想来也是这位李知州的手笔。”


    加固堤坝,虽不能永绝后患,但却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这么看来,那李文枢是个好官?”沈悠然竟隐隐有些失落,“还以为能够大干一场呢。”


    她可是抱着要替父皇解忧的目的来的呢,人人都是好官了,那岂不是无用武之地。


    沈煦见状,敲敲她的脑门,“莫要本末倒置了,我们本就是为了百姓而来,若知州是个好官,岂不是正如我们的意。”


    道理当然都懂,但不妨碍沈悠然撇嘴,故意唱反调。


    “那也不可放松警惕,连人都没见过呢,万一他这是故意在外搏了个好名声呢?”


    严晟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觉得沈悠然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


    “总觉得事情似乎太过巧合了。一个外地的富商,偏偏就路过了永州,在永州捐款修建堤坝又开了间酒楼。”


    “不同的生意有不同的做法,我们这趟出行,对外宣称家中做的是杂货生意,这样天南地北地跑才合理。可若是办酒楼,永州有水灾隐患,周围能种的庄稼也多有限制,家禽也多以鸡鸭为主较为单一,种种比较之下,并没有那种能让人舍弃旧居迁来的优势。”


    “再看李文枢,一个州府的知府,偏偏是在永州被救,而后又调任永州当了知州……”


    严晟心中只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但一时之间又没能想到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不如我们去那个什么……”沈悠然一时之间想不起地名,苦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就是李文枢之前任职的那个州县……”


    “礼县。”严晟体贴提醒。


    “对对对,就是那个礼县,我们去礼县看看,万一就能发现他的马脚呢?”


    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沈煦竟意外地觉得两个人有一种莫名的般配。


    一个多疑不轻信于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反正他们也是为了来巡查,走一遭也无妨。


    *


    礼县是永州下辖区里最小的一个州县,地处偏僻,又常年受水患影响,人口并不多。


    礼县现任的知府周真听闻有宣阳城里的富商前来,想要在礼县做点买卖,恨不得把沈煦一行人供起来。


    若是这些人能给礼县带来点赚钱的门路,那肯定能算在他的政绩上,到时候他就可以离开礼县这个破地方了。


    周真是寒门学子,从前还靠着给富商家的子女授课来赚取银钱读书,对商人也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那种清高。


    辛辛苦苦科考却只能在这种小地方当知府,他太想走出去了,要是这群富商能让他年底的述职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才不管什么士农工商的贵贱之分呢。


    周真特意在酒楼里设宴,为几位接风。


    为首的沈煦摆摆手,直言不需要那么多的面子功夫,提议在周家用一顿便饭就好,人少安静,方便议事。


    因为是宣阳城来的富商,周真是怕人家见过大世面,一些家常便饭的怕怠慢了才提议去酒楼。


    他倒是乐得在家中宴客,还能省点钱。


    按照规矩,知府处理公务的衙署背后,就是给官员和家眷居住的地方。


    礼县穷,知府的居所看起来跟永州的普通民居差不多,仅有一个客院,和主人家居住的主院。


    不光小,还处处都透露出年久失修的破败感。


    青苔沿着泛黄的墙角生长得极为茂盛,连带着周围的台阶上都隐隐沾着绿意。


    周真走在前面,提醒几位小心地滑的时候,还不忘跟人哭诉着礼县实在是太穷了,他一介知府倒是不在意住什么地方,就是忧心没能造福礼县的百姓们。


    沈悠然趁机插嘴,“你们礼县的知府,都是住这样的地方吗?”


    虽然是个小姑娘的打扮,但周真看沈煦对她处处照顾,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话。


    “倒也不是必须住在衙署,全看个人,比如李大人之前就是在街上赁了个宅子。”


    怕他们不知道,他还特意解释了一番,李大人就是如今永州的知州李文枢。


    沈悠然佯装天真地发问,“呀,知州大人住过的宅子呢,若是在他之后能赁到这个宅子,也算是跟知州大人住过一个院子的人了。”


    貌美的小姑娘,说话语气又率真,周真也免不得优待,不由得多了几句话。


    “倒是不假呢,听说李大人调任之后,空下来的宅子多的是人想租,价格比同街的其他宅院高出了一倍不止呢,后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有钱人,直接花钱整个儿买了下来。”


    “只是可惜了,兴许是买宅子漏了富,被歹人惦记上了,发生了命案。”


    “好端端的宅子,竟成了凶宅,也就没人敢再动心思了。后面又遭了几次水患,无人打理,院中杂草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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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的阴森恐怖。”


    周真叹息道,“说起来倒是个好房子呢,宅子大,地段又好。”


    买是买不起的,若是没有衙署这等不要钱的居所,咬咬牙倒是舍得像李知州那般租赁而居。


    只是可惜了一座好房子,就这么成了荒废的凶宅。


    因为是准备在礼县做点买卖,理该多问问礼县的情况,是以在餐桌上沈煦和严晟一唱一和地打探消息,并未让周真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便是他们似乎对李知州很感兴趣,三五句话之间,就有一句是跟李知州相关的。


    周真不免猜测,这些人莫不是想要攀上李知州的门路。


    要知道商再富,也要跟官打好交道。


    一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了底气,神神秘秘地同他们交底。


    “诸位可能不知,李大人虽调任为知州去了永州,但一直心系咱们礼县呢,年年都要回礼县探查民情。”


    “若是礼县能够好好发展,简直就是解决了咱们李知州的一大心患呢!”


    他就不信这些想要攀附的人听了这话,会不起小心思。


    李文枢每年都要回礼县?


    严晟适时递上了一杯酒,趁周真一饮而尽之后,问出了他的问题。


    “李知州,每年什么时候回啊?我等若是能见见知州大人,那可是真的荣幸。”


    酒意早就透过脸上的泛红显露于人前,周真下意识地摆摆手,觉得这护卫当得不行,这般谄媚官员,倒显得对主家不忠诚了。


    但眼前的富商都未曾训斥,周真也没多嘴。


    “今年是错过了,等到明年三月前后吧,那会儿临近春耕,知州大人很是关心农事,会来走访的。”


    严晟没说话,默默记下了这个日子。


    酒足饭饱之后,周真强撑这醉意让几人住在家中,也不管家里是否有位置让人睡。


    一行人谢绝了他的好意,直言早已经找好了客栈。


    或许是因为今日听到了太多的“李知州”,周真听说了客栈的名字之后,下意识地就补充道,“真是巧了,就在李知州旧居的对面呢。”


    这句话萦绕在沈悠然的心中,散步回客栈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等远远望见那座被周围灯火包裹着漆黑一片的宅子时,突发奇想。


    “我们进去看看吧?”


    沈煦下意识地皱眉,“天色这么晚了,又是一座荒宅,万一宅中蛇蚁安了家,怕是躲避不及。”


    “不若明日我们再去?”


    严晟摇摇头,“这里处于闹市,白日里人多嘴杂,我们一行外乡人贸然前去,定回惹人生疑,倒不如晚上来的方便。”


    担心蔺朝暮害怕,沈悠然提议让沈煦二人先回,她和严晟去看看。


    沈煦摇摇头,“不若你和朝暮在客栈休息,哥哥同阿晟去看看。”


    “可别这样!”沈悠然摆摆手,“万一有人瞧见我跟嫂嫂两个弱女子在客栈中心生歹念,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可招架不住。”


    难得她还能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她说的也在理。


    沈煦皱着眉多叮嘱了几句,然后才目送着二人踩着旁边堆积的木箱子,翻墙进了宅子。


    只是四人谁都没想到,翻越过这一堵墙,今夜再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