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李晓璐冷笑,"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失望了?"


    "确实有点。"李晓璐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会求着院长给你机会呢。"


    "那你想多了。"林新成放下筷子,"我从来不求人。"


    "呵,嘴硬。"李晓璐站起来,"你等着吧,康泰医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连医院都待不下去,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一阵刺耳的笑声。


    林新成摇摇头,继续吃饭。


    下午,林新成正在办公室整理病历,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林医生吗?我是康泰医药的李明。"


    林新成眉头一皱。


    "李总有事?"


    "是这样的,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李明的语气很客气,"方便的话,今天晚上见个面?"


    "不方便。"


    "林医生,我知道你对昨天的事有误会。"李明继续说,"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新成沉默片刻。


    "好,在哪见?"


    "林城大酒店,晚上七点。"


    挂断电话,林新成靠在椅子上思考。


    李明突然约他见面,肯定不只是为了解释误会这么简单。康泰医药这种大集团,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医生的拒绝就善罢甘休。


    他们一定还有后招。


    晚上七点,林新成准时来到林城大酒店。


    李明已经在包厢里等着,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林医生,快请坐。"李明热情地招呼。


    林新成坐下,直接开门见山。


    "李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林医生果然爽快。"李明笑了笑,"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重新谈谈合作的事。"


    "我的态度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你担心研究方向的问题。"李明顿了顿,"所以我今天特地带来了新的方案。"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新成面前。


    "这是我们重新制定的合作协议。在研究方向上,我们可以给你更多的自主权。"


    林新成翻开文件,快速浏览。


    协议上写得很详细,确实在研究方向的决策权上做了让步。但林新成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李总,这里写着''在不违背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什么叫不违背公司利益?"


    李明脸色微变。


    "这个……就是说研究方向要符合市场需求。"


    "换句话说,还是你们说了算?"


    "不是这个意思……"


    "李总,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林新成合上文件,"你们要的是能快速变现的成果,而我要的是真正有价值的研究。我们的目标根本不一致。"


    李明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林医生,你可能不知道,康泰医药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他放下筷子,语气变得冰冷,"得罪了我们,你在医学界很难混下去。"


    "是吗?"林新成站起来,"那我拭目以待。"


    "你……"李明气得脸色发白,"林新成,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可能是你们。"林新成转身离开。


    走出酒店,林新成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次彻底得罪了康泰医药,接下来肯定会有麻烦。但他不后悔。


    有些原则,是不能妥协的。


    第二天上午,林新成刚到医院,就被褚建国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褚建国的脸色比上次还要难看。


    "林新成,你知道康泰医药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他们不仅撤回了跟我们医院的所有合作,还在业内散布消息,说我们医院不守信用。"褚建国拍着桌子,"现在好几家合作方都在观望,医院的声誉受到了严重影响。"


    林新成沉默了。


    他没想到康泰医药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你还有什么话说?"褚建国盯着他。


    "对不起,给医院添麻烦了。"


    "对不起有用吗?"褚建国深吸一口气,"林新成,我知道你有能力,也有想法。但你要明白,你现在还只是个刚入职的医生,没有资格跟康泰医药这种大集团对抗。"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妥协?"


    "我的意思是,让你学会审时度势。"褚建国缓和了语气,"有些时候,适当的妥协不是软弱,而是智慧。"


    林新成摇头。


    "院长,如果妥协就能换来所谓的智慧,那我宁愿做个傻子。"


    "你……"褚建国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医院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损失,我愿意承担责任。"林新成站起来,"但让我放弃原则,不可能。"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廊里,几个医生正在窃窃私语。看见林新成出来,立刻停止了交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林新成没理会,径直走向外科办公室。


    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很奇怪。


    几个医生看见他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小林,过来。"张国强招手。


    林新成走过去。


    "刚才院长找你了?"


    "嗯。"


    "说了什么?"


    "让我妥协。"


    张国强叹了口气。


    "小林,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个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


    "我知道。"林新成坐下,"但我不想因为力量渺小就放弃抗争。"


    "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林新成翻开病历,"该查房查房,该手术手术。"


    张国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行,有骨气。"他拍了拍林新成的肩膀,"不过你要小心,康泰医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新成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医院里的医生对他态度冷淡,护士也不太愿意配合他的工作。就连查房的时候,患者都对他指指点点。


    "听说这个医生得罪了大公司,以后可能要被开除。"


    "那我们还能让他看病吗?"


    "算了吧,换个医生比较保险。"


    林新成充耳不闻,继续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


    但压力最大的还是来自康泰医药。


    他们不仅在业内散布林城第一医院的负面消息,还开始针对林新成个人。


    有人在医学论坛上匿名发帖,质疑林新成的医术水平。


    有人给卫生局写举报信,说林新成在手术中存在违规操作。


    甚至有人直接打电话威胁他,让他主动离开林城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