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马腾惊讶道。


    “时间不等人。”林新成说,“我们只有一年时间,必须争分夺秒。”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


    第二天,设备如期送到。


    林新成带着团队在医院的实验室里忙碌起来。


    调试设备、制定实验方案、收集样本,每一项工作都井井有条。


    但就在项目刚刚起步的时候,麻烦来了。


    这天下午,林新成正在实验室分析数据,突然接到褚建国的电话。


    “小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褚建国的语气有些严肃。


    林新成心里一沉,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院长办公室。


    推开门,发现里面不只有褚建国,还有几个医院的领导。


    其中一个是副院长陈光明,五十多岁,一脸严肃。


    “小林来了,坐。”褚建国指了指椅子。


    林新成坐下,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


    气氛有些凝重。


    “小林,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的项目进展。”陈光明开口了,“听说你这几天花了不少钱?”


    “是的,主要用于采购设备和耗材。”


    “具体花了多少?”


    “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陈光明眉头一皱,“这才几天就花了三十万?你知道这笔钱是医院的血汗钱吗?”


    “陈院长,这些钱都花在刀刃上。”林新成解释道,“设备和耗材是项目的基础,没有这些,研究根本无法进行。”


    “话是这么说。”陈光明冷笑,“但谁知道你的项目能不能成功?万一失败了,这三十万不就打水漂了?”


    林新成脸色沉了下来。


    他听出来了,陈光明这是来找茬的。


    “陈院长,项目才刚开始,现在谈成败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陈光明提高了声音,“小林医生,你知道医院有多少科室等着这笔钱吗?你一个人就占了这么多资源,凭什么?”


    “凭我的项目有价值。”林新成毫不示弱,“如果陈院长觉得我的项目不行,大可以提出来。”


    “你……”陈光明被噎得说不出话。


    “行了。”褚建国打断两人,“小林的项目是我批准的,出了问题我负责。”


    “褚院长,我不是针对小林医生。”陈光明缓和了语气,“我只是担心医院的资金被浪费。”


    “不会浪费的。”褚建国说,“小林,你继续做你的项目,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谢谢院长。”


    林新成起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他深吸一口气。


    看来医院里的阻力比他想象的要大。


    但他不会退缩。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


    林新成回到实验室,脸色阴沉得吓人。


    刘畅正在显微镜前观察样本,看见他进来,小心翼翼地问:“林医生,出什么事了?”


    “没事。”林新成摆摆手,“继续工作。”


    但团队里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周敏放下手里的试剂瓶,走到林新成身边。


    “林医生,是不是医院那边有意见?”


    林新成没有隐瞒。


    “陈副院长觉得我们花钱太快,担心项目失败。”


    “那怎么办?”马腾紧张道,“项目会不会被叫停?”


    “不会。”林新成语气坚定,“院长支持我们,项目会继续。”


    “可是……”周敏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林新成环视几人,“但我要告诉你们,做科研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拿出成果,让那些质疑我们的人闭嘴。”


    几个人对视一眼,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林新成站在实验台前,脑海中快速推演着研究方案。


    肝癌早期诊断的关键在于找到特异性的生物标志物。上一世他主导的研究已经找到了几个候选分子,但那是建立在大量实验数据基础上的。


    现在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重现那些成果。


    “刘畅,把上周收集的血清样本拿过来。”


    刘畅连忙递过来一个样本盒。


    林新成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试管,每支试管上都贴着标签。


    这些都是肝癌患者的血清样本,是他托张国强从外科病房收集的。


    “周敏,准备做蛋白质组学分析。”


    “好的。”


    周敏熟练地操作着仪器,将样本注入分析系统。


    几个小时后,数据出来了。


    林新成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数据显示,肝癌患者的血清中确实有几个蛋白表达异常,但信号太弱,无法作为诊断标准。


    “还是不行。”刘畅失望道。


    “正常。”林新成说,“科研就是这样,失败是常态。”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换个思路。”林新成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我们不能只盯着蛋白,还要看核酸、代谢物,多管齐下。”


    “可是这样工作量会成倍增加。”马腾说。


    “那就加班。”林新成转身看着几人,“我不会强迫你们,如果觉得太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几个人沉默了。


    半晌,刘畅第一个开口:“我不退。”


    “我也不退。”周敏说。


    “算我一个。”马腾挠了挠头。


    林新成笑了。


    “好,那我们就干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实验室成了几个人的第二个家。


    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除了吃饭,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


    林新成更是拼命,经常工作到凌晨。


    张国强看不下去了,专门跑来劝他。


    “小林,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没事,我年轻。”林新成头也不抬。


    “年轻也不能这么糟蹋。”张国强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张主任,时间不等人。”林新成放下手里的移液枪,“项目才过去一个月,我们连个像样的成果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别说一年,半年后就会被叫停。”


    张国强沉默了。


    他知道林新成说的是实话。


    “那也得注意身体。”张国强拍了拍林新成的肩膀,“你要是倒下了,这个项目就真完了。”


    “我会注意的。”


    张国强走后,林新成继续埋头工作。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凌晨三点,林新成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