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穿刺吗?”


    “做了,抽出来的是血性液体。”李国华说,“但凝血功能正常,排除了凝血障碍。”


    “肿瘤标志物呢?”


    “都查了,全部正常。”


    张国强陷入沉思。其他几个主任也在交头接耳讨论,但都没有定论。


    林新成站在人群外围,目光落在患者身上。


    患者的呼吸急促,腹部膨隆明显,皮肤上有几处淤青。


    “能让我看看吗?”林新成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小林有想法?”褚建国问。


    “我想检查一下患者的腹部。”


    “去吧。”


    林新成走到病床前,轻轻按压患者的腹部。患者立刻痛得叫出声。


    “这里疼吗?”林新成按压右上腹。


    “疼……”患者虚弱地回答。


    林新成又检查了其他部位,最后目光落在患者的眼睛上。


    “把灯打开。”


    护士打开无影灯。


    林新成掰开患者的眼睑仔细观察,瞳孔反应正常,但巩膜有轻微黄染。


    “患者有没有饮酒史?”林新成问。


    “有,而且酒量很大。”患者家属连忙回答。


    林新成转向褚建国。


    “我怀疑是肝硬化并发自发性细菌性腹膜炎。”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赵启明第一个反对,“患者的肝功能检查基本正常,怎么会是肝硬化?”


    “肝功能正常不代表没有肝硬化。”林新成解释,“早期肝硬化的肝功能可以是代偿的,但门静脉高压已经形成。患者腹腔积液、巩膜黄染、皮肤淤青,都符合肝硬化的表现。”


    “那为什么B超没看出来?”李国华质疑。


    “因为腹水太多,影响了观察。”林新成说,“我建议先抽腹水做培养,同时做腹部增强CT。”


    褚建国沉吟片刻。


    “按小林说的做。”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腹水培养发现大肠杆菌,增强CT显示肝脏表面凹凸不平,脾脏明显肿大。


    诊断明确:肝硬化并发自发性细菌性腹膜炎。


    赵启明看着报告单,脸上火辣辣的。


    “小林,你是怎么想到的?”褚建国问。


    “患者有长期饮酒史,腹部体征又这么明显,首先要考虑肝硬化。”林新成说,“至于腹膜炎,是因为肝硬化患者免疫力低下,肠道菌群容易移位引起感染。”


    褚建国点头。


    “不错,思路很清晰。”


    王建军拍了拍林新成的肩膀。


    “小林,你可以啊。”


    张国强也露出笑容。


    只有赵启明脸色难看,转身就走了。


    处理完患者,已经是凌晨一点。


    林新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刚躺下,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新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你是?”


    “我是李晓璐。”


    林新成眉头一皱。


    “有事?”


    “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有话想跟你说。”李晓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没什么好说的。”


    “求你了,就见一面。”李晓璐说,“就当是为了我们三年的感情。”


    林新成沉默了几秒。


    “明天中午,医院门口的咖啡厅。”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林新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第二天中午,林新成准时来到咖啡厅。


    李晓璐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化了淡妆,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来了。”李晓璐站起来。


    林新成在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我……”李晓璐咬了咬嘴唇,“我想跟你道歉。”


    “道歉?”林新成冷笑,“你觉得道歉有用吗?”


    “我知道我做错了。”李晓璐眼圈泛红,“但我是被陈杰骗了,他说会娶我,会给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我……”李晓璐哑口无言。


    林新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说完了?”


    “新成,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李晓璐突然伸手想握住林新成的手。


    林新成躲开了。


    “李晓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有任何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林新成站起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李晓璐急了,“陈杰说了,如果你不跟我复合,他就让你在医院待不下去。”


    林新成转过身。


    “你是来威胁我的?”


    “不是,我是来提醒你。”李晓璐说,“陈杰的父亲是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他要整你很容易。”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跟我复合,然后向陈杰道歉。”李晓璐说,“只要你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


    林新成笑了。


    “李晓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条狗。”林新成的声音冰冷,“陈杰让你咬谁你就咬谁的狗。”


    李晓璐脸色煞白。


    “你……”


    “回去告诉陈杰,让他放马过来。”林新成转身离开,“我等着。”


    走出咖啡厅,林新成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陈杰的父亲是卫生局副局长,确实有能力给他制造麻烦。


    但他不怕。


    上一世他能从无到有建立起自己的医学帝国,这一世也不会被这种小角色吓倒。


    回到医院,林新成刚走进外科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对。


    几个医生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看见他进来,立刻闭嘴散开了。


    “怎么了?”林新成问。


    “没什么。”一个年轻医生支支吾吾。


    张国强从里间走出来,脸色凝重。


    “小林,跟我来。”


    两人来到天台。


    “出什么事了?”林新成问。


    “有人在网上发帖子,说你医术不精,差点害死患者。”张国强递过手机。


    林新成接过来看。


    帖子发在本地最大的论坛上,标题赫然写着:《揭露林城第一医院庸医林新成》。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一个“患者”的就医经历,声称林新成误诊导致病情恶化,差点丢了性命。


    文字煽情,配图惨烈,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这是陷害。”林新成冷静地说。


    “我知道。”张国强说,“但现在帖子已经传开了,医院的声誉受到很大影响。院长让你暂时停职,等调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