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台账铁证
作品:《开局状元及第,老爹却要清理门户》 巧工坊?
群臣面面相觑,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
李文通和太子陆显的身体却同时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萧文虎欣赏着他们死人般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愈发森然。
他猛地合上台账,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而这家‘巧工坊’,据我夜巡司连日调查,正是京城黑帮三合图名下最为隐秘的一处所在!”
“它表面上是家修补金银器物的寻常店铺,暗地里,却是替江湖匪类销赃改物、修造兵刃的黑窝点!”
萧文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铁锤,砸碎了李文通最后的侥幸。
他转过身,不再看地上的李文通,而是直面龙椅上的景帝,一字一顿地问道。
“陛下,微臣愚钝,有一事不明。”
“不知相爷这位饱读诗书的女婿,是如何得知此等江湖秘辛,又是如何能让三合图的亡命徒为他修补一件来历不明的贡品软甲的?”
图穷匕见!
这诛心一问,彻底撕碎了李文通所有的伪装!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
李文通瘫软在地,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太子陆显看着自己老师那副魂不附体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老师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结束!
电光石火之间,陆显猛地从队列中冲出,噗通一声跪倒在景帝面前。
“父皇!此事大有蹊跷!儿臣恳请,立刻传召李相女婿张茂,当堂对质!”
太子陆显此言一出,奉天殿内原本压抑的气氛骤然一紧。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最后的挣扎,也是最直接的拖延。
只要找不到人,那便是死无对证。
李文通的党羽们刚想附和,却见萧文虎一步踏出,对着太子陆显深深一躬。
“太子殿下英明!”
他这一声,洪亮有力,满是赞佩,反而把太子一党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堵了回去。
陆显一愣。
满朝文武也全都愣住了。
这萧文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是应该极力反对,防止对方拖延时间吗?
萧文虎缓缓直起身,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殿下所言极是,此案疑点重重,若能将张茂传来当堂对质,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故意将了太子一军,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你不是要对质吗?好啊,我比你还急。
这下,轮到陆显骑虎难下了。
他本意是拖延,可萧文虎这么一附议,倒显得他光明磊落,而任何反对的声音,都成了心虚的表现。
李文通匍匐在地,浑身一颤。他哪里想不明白,萧文虎这是将计就计,要把他们逼上绝路。可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演下去,别无他法。
他抬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对着景帝重重叩首:“陛下,逆婿犯下滔天大罪,老臣万死莫辞!请陛下准许,老臣这就派人前往其府邸,将这孽障捉拿归案,听候陛下发落!”
景帝面无波澜,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去吧。”
得了旨意,李文通挣扎着起身,立刻对自己派系的一名武将递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带着一队金殿卫士,行色匆匆地离去。
奉天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对殿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无比漫长。
太子陆显额上见了汗,强作镇定,却不住地整理自己的衣冠。李文通则重新跪伏在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萧文虎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甚至还有心思打量着殿顶的雕龙画凤。
这副姿态,让太子党一众恨得牙痒痒。
终于,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先前离去的那名武将带着卫士们返回,他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惶恐。
“启禀陛下!臣等奉命前往张茂府邸,却……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什么?”陆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第一个叫出声来,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畏罪潜逃了?”
那武将低下头:“回殿下,正是!臣等搜遍全府,也未见其踪影,看样子是早就逃了!”
“不过……”武将迟疑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臣等在其书房的火盆中,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封被烧毁了大半的信件,边缘焦黑,字迹残缺。
一名太监连忙上前取过,呈递给景帝。
景帝看也未看,直接示意太监:“念。”
“是。”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那半张残信,念道:“……事已败,悔不当初。三合……会之人皆亡命徒,不可信。庆妃……事,皆我一人所为,万望……勿牵连岳丈大人……茂,绝笔。”
信中内容含糊不清,但“庆妃”、“勿牵连岳丈”这几个关键词,却清晰无比。
这封信一念完,太子陆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抢步上前。
“父皇!证据确凿!这正是那逆贼张茂畏罪自白,为保全岳丈而留下的铁证!”
“他自知罪孽深重,故而潜逃,这桩案子到此,已然水落石出,皆是其一人所为!”
李文通的党羽们如获至宝,纷纷出列附和。
“是啊陛下,遗书在此,铁证如山!”
“张茂丧心病狂,如今畏罪潜逃,恳请陛下即刻下发海捕文书,将其捉拿归案,以正国法!”
“此事与相爷再无干系,还请陛下明察,莫要寒了忠臣之心!”
一时间,朝堂之上,舆论瞬间反转。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已经“畏罪潜逃”的张茂,而李文通,则从一个嫌疑人,变成了一个被家贼连累的可怜老臣。
二公主陆琳都不由得攥紧了袖中的手,为萧文虎捏了一把汗。
景帝依旧沉默,只是将那深沉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萧文虎。
萧文虎脸上不见半分沮丧,反而对着那宣读信件的太监微微一笑:“公公,可否将这封绝笔信,借我一观?”
太监看向景帝,见皇帝微微颔首,才小心翼翼地将信递了过去。
萧文虎接过那半张焦黄的信纸,并未急着看上面的字。
他先是将信纸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随即,又将信纸举起,对着大殿门口透进来的光亮,仔细地端详着纸张的纹理。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