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尘埃与裂痕

作品:《假死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手机消息提醒响起,苏晚打开手机,是苏早的地址。


    苏晚调整好情绪,也离开了咖啡馆。


    按照收到的信息打开前往目的地。


    苏早衣服凌乱,站在原地。


    见到苏晚,苏早走过来,拉着苏晚。


    “姐,你为什么要妥协,我愿意用我一只手换妈的公平!”苏早哭着说。


    苏晚拉着苏早检查手。


    苏晚发现没问题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苏早的眼泪。


    “妈离不开医院的设备,你也还小,还有美好的未来。我怎么能狠得下心呢。”


    苏早回想起这些年,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姐姐似乎变得更加坚强,总想一个人抗下所有事情。


    苏早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


    苏晚在路边拦了出租车,让苏早回学校。


    苏晚坐车赶去医院,


    苏晚来到母亲的病房,站在门口。


    深吸一口气,她的手搭上门把,轻轻一拧。


    “滴——滴——滴——”


    苏晚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绿色的波浪线正在有节奏地跳动着,母亲安详地躺在床上。医疗设备恢复成了最高级的那种,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那根被拔掉的管子,重新连接上了。


    陆沉渊给了她选择。


    他用苏早的安危,换她闭嘴。用母亲的命,换她低头。


    苏晚缓缓走到病床边,俯下身,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她盯着母亲苍白但平静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刻进骨子里。


    苏晚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你好,我要撤诉.....”苏晚深吸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黎夏”两个字。


    苏晚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黎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跟机关枪一样扫了过来。


    “苏晚!你在哪家医院?你妈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当我死了!出这么大的事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黎夏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敢指着陆沉渊鼻子骂他渣男的女人。


    苏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话啊!定位发我,我马上过去!”黎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晚报了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黎夏吼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挂了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黎夏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头发却有些乱,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卸的妆,眼眶红红的,显然是一路飙车过来的。


    她冲进来,二话不说,一把将苏晚死死抱在怀里。


    这个拥抱太过用力,勒得苏晚骨头都疼。


    “苏晚,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逼死才甘心?”黎夏的声音闷在她的肩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了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就该一个人扛着所有?”


    温暖的怀抱,夹杂着怒气的责备,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晚隐藏的内心。


    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苏晚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无声地浸湿了黎夏的肩头。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将这些天所有的恐惧、委屈都释放在这个拥抱里。


    黎夏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骂得更凶了,抱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哭!你他妈给我哭出来!憋在心里当心烂掉!”


    苏晚摇着头,用力将眼泪憋了回去,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拉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我没事,夏夏。”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平稳了许多。


    “没事?你管这叫没事?”黎夏指着病床上的苏母,又指了指苏晚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阿姨被撞,你被逼到撤诉!苏晚,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将事情的经过用最简短的语言叙述了一遍。


    从母亲被撞,到她查到肇事者是白言,再到陆沉渊用苏早威胁她。


    她讲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黎夏听得浑身发抖,听到最后,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白言!陆沉渊!这对狗男女!我现在就去撕了他们!”她说着就要往外冲。


    “夏夏!”苏晚一把拉住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黎夏红着眼嘶吼,“他们把你逼成什么样了!她们真的太过分了,苏晚,你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报警!找媒体!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王法了!”


    “没用的。”苏晚轻轻摇头,“他能让监控消失,就能让所有媒体闭嘴。我斗不过他的。”


    她顿了顿,看着黎夏,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能拿我妈和我弟去赌。”


    黎夏的脚步顿住了。


    黎夏感觉当头一棒。


    是啊,苏晚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需要她保护的家人。


    黎夏頹然地坐回椅子上,抱着苏晚,眼泪比她流得还凶。


    “晚晚,我心疼你……”


    ……


    白家别墅。


    客厅里一片狼藉,是白言从警局回来后发泄的杰作。


    陆沉渊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已经找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伪造了一份白言因受刺激导致“急性应激障碍”的病例,让她顺利地离开了警局。


    白言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名贵的裙子,此刻却皱巴巴的,她赤着脚,扑到陆沉渊身边,紧紧拉着他的手臂。


    “沉渊,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身体瑟瑟发抖。


    陆沉渊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她,只是任由她抓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他的沉默让白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沉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陆沉渊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告诉我,”他盯着她的眼睛,“撞到苏晚妈妈,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白言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沉渊,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你不信我?沉渊,你居然怀疑我?”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哭着解释:“自从……自从我小时候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在树林里待了两天两夜后,我的精神就一直很脆弱。我……我就是一时受到惊吓,踩错了油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故意去撞人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我当时吓坏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我……”


    陆沉渊抓住了她的手。


    白言的哭诉,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最亏欠的地方。


    童年那场绑架,他被关在黑暗的废弃小屋里,是这个柔弱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去求救,他才得以活下来。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他眼中的那一丝怀疑和冷硬,慢慢融化了。


    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覺的歉疚。


    “抱歉,言言,我不该怀疑你。”


    他低声说,像是在对白言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个时候,多亏你出去求救,我这才逃出来。是我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