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拿什么和我争
作品:《假死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沉渊,我不怪你。”白言把脑袋埋进陆沉渊的衣服里。
慢慢的抽泣声小了。
“你说,苏晚会不会还来找我的麻烦。”
“不会。”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也像是在给她保证:“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别怕。”
白言在他怀里轻轻点着头,脸埋在他的胸口,无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多年了,陆沉渊就像她手里的一张王牌,只要她露出一点委屈,只要她一提及当年那件事,这个男人就会无条件地站到她这边,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苏晚?一个空有陆太太名分的女人,拿什么和她争。
白言颤抖着声音说:“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脚下不知道怎么就……就踩错了……”
“我知道。”陆沉渊打断她的话,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安慰白言,“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处理好。”
白言勾起嘴角。
她知道他会。他会用苏晚母亲的命,用苏晚弟弟的前途,用一切苏晚在乎的东西,去逼她咽下这口血,闭上那张想讨回公道的嘴。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
市中心医院。
苏晚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呆呆着望着前方。
黎夏把一杯温水塞进她的手里,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
“晚晚,喝点水。”
苏晚没什么反应,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黎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得像被针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坚定:“苏晚,和陆沉渊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里。
苏晚的眼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
黎夏攥紧了她的手,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妈还在里面躺着,撞了她的人逍遥法外,你的丈夫却在维护那个凶手!这种日子你还过得下去吗?这个男人,你还要他干什么!”
“他不是我的丈夫。”
苏晚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他只是白言的陆沉渊。”
黎夏看着她,眼眶发红:“那你还犹豫什么?离开他!马上!现在就离!”
苏晚缓缓转过头,看着黎夏,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
过了许久,她轻轻说:“你说得对。”
她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逾千斤。
“我们会离婚的。”
黎夏愣住了。她准备了一肚子劝说的话,没想到苏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没有挣扎,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那种平静,比歇斯底里的哭喊更让人心惊。
黎夏明白,苏晚是真的死心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苏晚和黎夏同时抬头看去。
是陆老爷子和老夫人。
黎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喊了声:“陆董,老夫人。”
她只是苏晚的朋友,在这种陆家的家事场合,她一个外人待着总觉得不妥。她看了苏晚一眼,低声说:“晚晚,我……我公司那边还有点急事,我先过去处理一下,晚点再来看你。”
苏晚知道她是想给自己留出空间,轻轻点了点头。
黎夏快步离开。
陆老夫人几步走到苏晚面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一把拉住苏晚的手,那柔软温暖的触感,让苏晚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
“好孩子,苦了你了。”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和疼惜,“你妈妈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那个混账东西!我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她口中的混账东西,自然是陆沉渊。
老夫人越说越气,又忍不住骂道:“还有那个姓白的狐狸精!真当我们陆家没人了是吗?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跟前凑!”
苏晚垂着眼,没有说话。
这时,陆老爷子也走到了跟前。他看了一眼病房,然后对苏晚说:“医院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从今天起,你母亲所有的医疗事宜,都由我来负责,费用直接从老宅走。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拿这个来威胁你。”
老爷子的声音不响,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是在收回陆沉渊拿捏苏晚的最后一张牌。
苏晚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两位老人。
一位满眼疼惜,一位承诺庇护。
这是她嫁入陆家三年来,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善意和温暖。
苏晚想,她应该告诉他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看着两位老人,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奶奶,谢谢你们。”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想……和陆沉渊离婚。”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老夫人的表情僵在脸上:“晚晚,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和他离婚。”
她扯了扯嘴角。
“当初的婚事,本就是爷爷您强压着他同意的,他不情愿。这三年来,我们过得怎么样,我想你们也看在眼里。”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不行!”陆老爷子想也没想就厉声打断了她,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盯着苏晚,眼神锐利:“胡闹!婚姻是什么?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陆老夫人也回过神来,急忙攥紧了苏晚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晚晚,你别说这种气话。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沉渊那个混蛋对不起你。奶奶跟你保证,我们一定给你做主!我们让他跟那个狐狸精断得干干净净,让他跪下来给你赔罪!你别……别提离婚,好不好?”
看着两位老人焦急的模样,苏晚的心里没有半分动摇。
她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他们以为她是在闹脾气,是在要一个说法,要一个补偿。
可他们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只是想结束这场荒唐的错误,然后带着一身伤,远远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