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欢快收拾行囊 严厉审讯罪犯
作品:《梦华录:从拒绝高家联姻开始》 翌日,天色澄明,朗空如洗,惠风轻拂,带来丝丝和畅之意。
一大早,赵盼儿的小院中便呈现出一派忙碌却有条不紊的景象。
依照欧阳旭的筹谋安排,他们此行需先前往姑苏城,而后转道江南东道,再赴江南西道,最终返回汴京。这一路辗转,预计需耗时两三个月之久。
故而,赵盼儿等人现在就已经开始着手收拾行囊,同时精心筹备路上所需的一应物件。
只见赵盼儿身着一袭利落的藕荷色襦裙,发髻轻绾,尽显干练之姿,正稳稳地站在院中,指挥若定。
她手中紧握一份清单,目光专注,仔细核对着已然打包好的箱笼,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宋引章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她的宝贝琵琶以及几大匣子乐谱,时不时拿起一张谱子,轻声哼唱几句,眉眼间满是即将开启新旅程的兴奋与期待。
孙三娘力气过人,负责将一些较重的物什,诸如茶具、炊具等,分门别类地装入结实的箱子中。
她动作麻利,手脚迅速,额角虽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爽朗的笑容,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盼儿姐,你看这盒香料放在这个箱子里可好?”宋引章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轻声问道。
“好,引章你心思细腻,放在那里正合适。”赵盼儿笑着点头,随即又转向孙三娘,关切道:
“三娘,那些沉重的铁锅和石磨,让外面的侍卫们来搬就好,你莫要闪了腰。”
孙三娘用袖子抹了把汗,爽朗地笑道:
“没事儿,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早点收拾妥当,咱们也好早点出发去东京见见世面!”
顾怜烟也在其间来回穿梭,她话虽不多,但手脚极为勤快,默默地帮着捆绑箱笼,仔细检查绳索是否牢固。
她武功高强,感知敏锐,偶尔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似不经意般扫过院门和墙头,确保周遭环境安全无虞。
几个欧阳旭留下的随从则在院外静静候命,听从赵盼儿的吩咐,将打包好的箱笼一一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她们姐妹们之间有说有笑,互相搭手帮忙,虽忙碌不已,却因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而丝毫不觉疲惫,反而个个干劲十足,整个院子里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
…
与此同时,欧阳旭则在顾凝蕊的随行下,来到了钱塘县衙。
如今的欧阳旭,在钱塘乃至整个杭州官场,都已声名远扬。
前日在州衙硬撼转运使博朔,最终导致知州宗琛停职,知县郑青田革职查办的事迹,早已如疾风般在杭州城内迅速传开。
其作为巡察御史所展现出的权威与铁腕手段,令人心生敬畏。
欧阳旭刚踏入钱塘县衙大门,原本还有些散漫的衙差们立刻精神一振,纷纷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
“小的给欧阳御史请安!”
欧阳旭面色平静如水,微微颔首,直接问道:
“事关本官未婚妻的那两个假书童,如今关在何处?”
一名机灵的班头立刻上前,躬身引路,恭敬道:“回御史大人话,那两人就关在后衙牢房,小的给您带路。”
一路上,遇到的胥吏衙役无不退避两旁,垂首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份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而那两个假书童,自那日被扣押后,原以为说出背后高家老爷高鹄的背景势力,很快就能被释放,可直到现在,二人依旧被关押着。
县尉魏为虽未对二人施以苛待,反而以佳肴美酒供着,却始终以‘案情未明’、‘上官有令’等诸多缘由推脱搪塞,坚决不放他们离开。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天天悄然过去,两人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只能在满心的焦灼中苦苦等待转机的出现。
牢房之内,光线昏暗如墨,气味浑浊不堪,两个假书童正无力地靠在草堆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猜测着魏为何时才会大发慈悲放他们出去。
就在这时,牢门外通道传来清晰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锁链的响动之声。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当看清在衙役簇拥之下走进来的那道身影时,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白日里见了活鬼一般。
“欧……欧阳旭?!”其中稍矮的那个失声惊叫道,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走调。
欧阳旭在牢房外稳稳站定,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二人惊骇欲绝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看来,你们果然认得本官。”
说话语气平淡如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怎么?还在等县尉魏为,或者知县郑青田,来放你们出去吗?”
不等二人回答,欧阳旭继续冷然说道:
“不妨告诉你们,不必再等了,魏为早已被郑青田灭口,尸沉海底,而郑青田本人,也已认罪伏法,自身难保,不会再有人来放你们了。”
这消息如两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两人头顶,他们最后的希望彻底崩塌,浑身如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
“现在,本官问你们,”欧阳旭的声音如同寒冰相互撞击,冰冷而坚硬,“冒充本官亲随书童,构陷离间,欺瞒朝廷命官家眷,你们可知罪!?”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但想到远在汴京,权势滔天的高鹄,心底又生出一丝侥幸。
高观察使一定会保住他们的,只要他们咬死不认,欧阳旭没有真凭实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于是,两人咬紧牙关,低下头,竟是一言不发,试图顽抗到底。
欧阳旭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积压的怒火与后怕瞬间升腾而起。
若非赵盼儿机警灵敏,他穿越而来改变命运,守护所爱的一切努力,险些就毁在这两个宵小之徒手中。
欧阳旭早就将二人视作死人看待了,虽然清楚这二人只是负责执行的人,真正的凶手是高鹄。
但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就恨不得将眼前二人碎尸万段。
“冥顽不灵。”欧阳旭眼神一厉,不再废话,直接对身旁恭敬侍立的狱卒吩咐道:
“用刑,直到他们肯认罪画押为止!”
“是,御史大人。”狱卒们轰然应诺,不敢有丝毫怠慢。
立刻就有几名如狼似虎的狱卒打开牢门,将哭爹喊娘的两个假书童拖了出来,绑上了刑架,皮鞭、水火棍毫不留情地落下。
顿时,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在阴森的牢房里回荡开来,如鬼哭狼嚎一般。
早已有衙役机灵地搬来一张太师椅,欧阳旭顺势撩袍坐下,接过另一名衙役双手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神色平静地啜饮着。
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血腥的拷问,而是一出与己无关的折子戏,他只是这出戏的旁观者。
在欧阳旭身后,顾凝蕊身姿笔直如松,恭谨地侍立着。
她依旧身着一袭利落的黑色劲装,脸上覆着黑色的面纱,仅露出一双清澈却透着冰寒之意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劲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以及修长而匀称的美腿,线条流畅而优美。
尽管面容被面纱所遮掩,但仅凭那窈窕的身段,露出的光洁额角以及那双清冷剔透、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明眸,便足以让人想象面纱之下是何等的绝色风姿。
只是她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犹如寒冬中的凛冽北风,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望而却步,不敢有丝毫冒犯之举。
周围的衙差、狱卒等人对她更是望而生畏,纷纷离得远远的,仿佛生怕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上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刑架上的两人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气息奄奄,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炼狱般的痛苦折磨。
“别打了…别打了,欧阳大人,我们认罪,我们什么都认,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两人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一般,苦苦哀求着。
欧阳旭这才缓缓抬手示意,狱卒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冰刃般锐利地射向二人,冷冷说道:
“既然认罪,那就好好回答本官的问题,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是…小人绝不敢隐瞒!”两人忙不迭地应承,声音中满是恐惧与谄媚。
欧阳旭开始仔细盘问他们受谁指使,如何接头,高鹄还吩咐了他们些什么等等细节。
两人为了少受皮肉之苦,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如何被高家家丁找到,又如何被高鹄交代任务,具体来钱塘做什么,以及来到钱塘后与魏为的几次接触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其中略高的那个为了活命,竭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高观察使,还…还让小的们留意…钱塘市舶司那边,有没有…有没有关于‘北苑’…对,是‘北苑茶贡’的账目或者风声…说…说是若有异常,要立刻禀报…”
北苑茶贡!
欧阳旭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锐利如剑的光芒。
又是这个词,前日萧钦言‘无意’中提及,今日竟又从高鹄派来的人口中听到。
看来,这看似尊崇无比、光鲜亮丽的皇家贡品背后,隐藏的漩涡与暗流,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邃和复杂,而高鹄,显然也已深深涉足其中。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供述,心中却已将这关键的线索牢牢记住,如同刻在了心头一般。
高鹄除了想操控他的婚姻,竟然还在暗中窥探甚至可能插手‘北苑茶贡’?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或许,这将成为他对付高鹄和萧钦言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