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衙门口向南开

作品:《让你考科举,你六元及第,前无古人!

    “国朝明文,年满十五岁方能应诉。”马班头已经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


    杨砚继续毛遂自荐:“我也在场,我爹知道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替他去完全没问题。”


    “这……”马班头为难了,看向周光裕。


    空手回去和带个聪明的小孩回去,马班头想选后者。


    周光裕沉声道:“结束后,麻烦你把他送回来。”说着拿出一个银锭,这是跑腿费。


    马班头收了银子,笑道:“您放心,我亲自送他回来。”


    杨砚向周光裕作揖,而后向屋里喊了一声:“爹安心养病,我去去就回。”


    屋里,杨端的眼睛湿润了,为父以你为荣。


    杨砚跟着马班头出了小院往西走,穿过几条街道,跨过几座石桥就到县城。


    城里店铺密集,道路宽敞,行人如织。但看到公差,都下意识的避开。


    也有闲人小声嘀咕,怎么马班头带回去一个小孩,挨了马班头一记瞪眼,赶紧住嘴。


    走着走着,就看到江陵县衙。


    衙门口向南开。


    门口一对威武的石狮子,把守着六扇大门。中间两扇门紧闭,两边的门开着。


    马班头引杨砚从最左边的门进了县衙,绕过一堵影壁墙,来到县衙院中,便看到前院的左右各有两院。


    “这是县衙的前院,大堂在里面。”马班头说话客气,“你见了县太爷记得磕头。”


    杨砚心里好笑,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


    进了大堂,马班头就去后院禀报,留杨砚在这等待。


    杨砚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等了一小会,县令就来了。


    他一见堂内立着个清秀童子,不由笑道:“娃娃,见了县太爷为何不跪?”


    杨砚不慌不忙的深鞠一躬道:“回禀县尊,学生代家父而来,家父是生员,太祖恩赐见官不跪,学生怕陷县尊于不忠不义,故而不敢跪拜。”


    温承先乐了。


    他听马班头说,带回的是杨端的五岁儿子,立刻火冒三丈,把马班头一顿臭骂。又看到小家伙不下跪,还以为这孩子是不懂礼法,没想到……真有趣。


    温承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起了逗趣的心思:“小滑头,如果我让你跪,我就是不忠不义之人咯?”


    “学生不敢。”杨砚不卑不亢。


    “罢了、罢了。”温承先道,“本就是问个话,那就免了吧。”


    “谢县尊。”杨砚立在堂中,挺拔如松。


    温承先越瞧越喜欢,“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有礼有节,难得!难得!”又赶紧让衙役搬了把椅子来,让杨砚坐下回话。


    “多谢县尊。”杨砚作揖,而后坐一半。


    他先不卑不亢,再懂进退的只坐一半,给人留下一个机灵又知进退的感觉,有利于下面的谈话。


    杨砚还有更大的想法。


    温承先瞧这孩子挺机灵的,也不急着问案,详细地问道:“你叫什么,今年几岁,可有蒙学?”


    “学生名叫杨砚,今年五岁,今日蒙学。”杨砚轻声道。


    “如此聪慧,蒙学早一点是应该的。”温承先一脸和善,“等你再大些,本官亲自为你赐字如何?”


    “学生万分荣幸。”杨砚满脸感激,“今后一定发奋读书,不辜负县尊的看重。”


    凡是科举出身,都会被一个群体接纳,这个群体就是士人阶层。


    士人在这个时代不是指贵族,而是科举入仕的读书人。他们因科举而登上庙堂,出将入相,执掌国家命运。


    所以,这群人把彼此看作同类,瞧不起其他行业的人,尤其看不惯监生。


    但内部等级森严,不断细分,互相倾轧,互相扶助,只在栽培新人的这条道上,不遗余力。


    因为这是有天大的好处。


    比如说杨砚考中秀才,便不把赐字的温县令称作县尊,而是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先生’!


    对杨砚回答很满意的温承先,不禁又问道:“你在哪位夫子门下发蒙?”


    “齐德书院,孙夫子。”杨砚答道。


    “好是好。”温承先皱眉道,“可惜他只是个秀才。”


    杨砚道:“孙夫子教学生识文断字,很仔细。父亲本来可以教学生的,只是……”


    温承先听得认真,突然见小杨砚满脸愁容,心中登时一紧:“只是什么?”


    “只是学生的父亲为了生计已经累得腰都挺不直,学生怎么好意思请他开蒙。”


    杨砚眼圈说红就红,哽咽道,“父亲为治爷爷的病,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到了江陵,又供二叔、三叔读书,却被他们诬陷,说我父亲偷钱,刚洗清冤屈,如今又卧床不起……”说着,哭出了声。


    他这一哭,惹得温承先心里一阵阵发酸,眼圈也红了。


    马班头心里一阵无语,问话就问话,怎么哭上了,自己要不要陪着哭。


    他哪里想到,这是杨砚故意为之。


    一看县令上钩,杨砚趁热打铁,把自家家里的故事,绘声绘色讲给县令听。


    一位受苦受累的慈父,一位勤劳持家的慈母,便浮现在温承先的眼前……那不是杨砚的爹娘,而是他温承先的爹娘啊。


    年少时,一盏油灯下,温承先温书,温父做草鞋,温母针线。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情绪复杂又汹涌,冲得温承先心里一阵泛酸,以袖掩面,竟默默的垂泪。


    我还是陪哭吧,马班头拼命地挤眉弄眼,装出一副痛哭的样子。


    过了一会,温承先擦了泪,带着哽咽吩咐师爷:“去,账房支取三两银子……哦不,五两银子给砚哥儿。”


    师爷不敢怠慢,赶紧往前院跑去。


    “砚哥儿啊,你要好好读书。大人的事,我就不问了。”温承先恢复了冷静,脑子开始盘算怎么处理。


    既然杨端伤的这么重,那自己就不能轻轻放下,免得外面有人说他不善待‘自己人’。


    至于陶仁坚,嘶……轻不得重不得,难办啊。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复杂。


    杨砚察言观色,用只有温承先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县尊,好像感觉挺为难。”


    “哦,没有。”温承先说话时,自己都有些泄气。


    “一路上听了很多,我以为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行首之争。”


    “没错。”温承先惊喜地看着他。


    “而我有个法子,可以让双方在和平中选出新一任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