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温县令
作品:《让你考科举,你六元及第,前无古人!》 杨砚这边,和茶行伙计去了药堂。
另一边,班头把陶仁坚送到了县衙。
这让素来自诩‘太平无事’的县太爷,十分恼火。
县令名叫温承先,表字启后,祖籍在江南。六岁入蒙,十六岁考中生员。之后一番寒窗苦读,在三十岁前中进士。
但他三甲的名次不靠前,又在后来的朝考中,无缘翰林院,仅赐同进士出身。
别看只多了一个‘同’字,地位天差地别。进士出身,可以留在六部观政。
同进士老爷,只能委委屈屈的去吏部报到,成为一名光荣的候补知县,等待县令出缺。
这一等就是一年左右,等到吏部凑够了一定数量的位置,才通知候补县令们抽签,抽到哪里就去哪里。
温承先的运气不坏,抽中了江陵,这个江北布政司最富庶的县之一。
等他喜滋滋的跑到江陵上任才知道,我滴妈耶,这是最危险的地方。
当地豪绅富户遍地,每一个都和上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荆州府的府衙也在江陵县,他只好当起了‘黄老’,在地方上推行无为而治。
风平浪静了五年,他在吏部得了个‘中等’的考评,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等着升迁。
没料到……出了这档子事!
这让他很愤怒:“没弄死弄伤人命是小事,马班头,你怎么把人抓回来了,还是黄州会馆的弟弟。”
倒不是他怕黄州会馆,而是怕把事态升级了,影响他的风评。
马班头很无奈:“老爷,小的也不想掺和,奈何陶仁坚眼睛长在额头上,把一个刚到本县不久的秀才打了,那么多人在场,我不好徇私。”
“秀才?”温承先两眼微眯,“哦,施州来的杨端吧。”
“正是此人。”马班头抱拳道。
温承先不禁扶额,同是科举出身,他不能不管,谨慎道:“先把陶仁坚收押,你再去一趟杨端家,把他叫来。”
解决事端最好的办法是争取当事人的原谅,他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马班头拿着火签,领着一班衙役,先去了茶行,这才知道杨端已经回家了。
他们又找到施州会馆,一见人家门前挂着大学士赐的匾额,当场矮了三分。
马班头暗骂一声晦气,只好让手下在远处候着,自个向门子递上县令的火签,拱手道:“县尊有令,请杨端杨相公随我们去一趟县衙。”
门子不愿意了,指着门上匾额嚷道:“会馆正经做生意,从没干过不法的事,你们要带人问话,我们配合,但你不应该带这么多人来,岂不是坐实我们这的人有罪!”
班头姓马,脸拉得老长,嘴上服软:“咱、咱们只是请杨相公去趟县衙,没有别的意思。”
门子确定衙门不会把杨端下狱,道:“杨相公不在这,咯,你从这往东走,看到一座别致的小院,就是杨相公的住所。”
马班头抱拳道了一声谢,带着人赶紧往东走。
与此同时,杨端已经回家。
他趴在床上,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上了跌打药,用一块布盖着静养。
周光裕看过,问道:“要多久才能下床?”
“只用趴一天。”杨端道,“大夫说,好在都是皮肉伤,再用药搓在伤口,一天搓上三次,七天就好。”
他心中感慨,同是皮肉伤,郭记活蹦乱跳,自己却不行。看儿子每天练拳,自己也该练练。
周光裕这才松口气,抱起小杨砚放在腿上,笑道:“听说你今天很勇敢。”
“不是勇敢,是智慧。”杨砚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子。
这本来平常的动作,但搭配上童言童语,让大家越看越可爱都笑了起来。
周光裕笑完,又向杨端致歉:“这事怪我。本是一番好心,却害得你受了伤。”
“这怎么能怪会长,要怪就怪陶仁坚,竟用这种手段,想逼我们退出行首之争。”
杨端一激动,感到身上好几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不由得倒吸着冷气。
“行首之争,我是不会退出的!”
周光裕斩钉截铁:“五年一选,这不光是我个人的事,也关系到整个施州会馆。”
杨砚听到这个话,开始琢磨起来。
听父亲说公所有一座藏书楼,只有得到行首同意才能进入,要是自己帮会长争到行首,是不是就可以进藏书楼?
在那里,自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了解这个世界的前世今生。
于是,他装作很随意的问:“会长,行首很难争么?”
“当然啦。”周光裕柔声道,“九个府在江陵有会馆,加上荆州本地的商会,刚好十府。”
“不过最有希望的,只有咱施州会馆。”杨端笑道。
杨砚目光一闪,继续装作很随意:“那……我帮会长把行首挣回来好不好?”
周光裕只当是孩子说着玩的,笑呵呵地道:“好啊。要是你帮我争到行首,你家欠我的银子一笔勾销。”
来的路上,周光裕就想好了,一点一点的减免,不引起大家注意,说他区别对待。
“一言为定,拉钩。”杨砚伸出小拇指。
周光裕更喜欢了,也用小拇指:“好,咱们拉钩。”
他们刚拉钩,就听到一连串脚步声,周光裕放下杨砚,板着脸出去。
杨砚赶紧跟上,看会长脸色就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果然是马班头带着公差来,“周会长也在,打扰了。事情是这样的,县太爷想请杨相公去趟县衙。”
大会馆的背后都有靠山,连县令都不敢造次,何况他一个区区的班头。
周光裕道:“杨端受了伤,不能去县衙,请你回去转告温县令一声,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语气很平静,但藏着愤怒。
马班头感受得到,陪笑:“我们不是来抓人的。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杨相公又是当事人,于情于理都该去县衙讲清楚。”
话不说第二遍,周光裕只看着他。
马班头咽了一下口唾沫,读懂周会长的意思,准备空手回去。
“我爹病着,作为他的儿子,我跟你去一趟衙门。”
杨砚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马班头惊喜的回头,看到小杨砚,嘴角登时一抽一抽的:“你太小了吧。”
“别看我小,我什么都知道。”迎着众人吃惊的目光,杨砚露出自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