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干的好事

作品:《让你考科举,你六元及第,前无古人!

    “怎么可能!”


    赵琪声音很大,仿佛能把屋顶的瓦震塌下来。


    杨砚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脸色因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但眼睛却明亮无比。


    他捧着父亲扔在地上的账本,自顾自地道:“你上个月、上上个月各去了十二回胭脂铺,每回都买一盒胭脂。”


    “每盒胭脂十文。”杨端掰着指头算,他经常出入会馆,时间久了会算账。


    他那边算,杨砚这边说:“有四回多买水粉,三回多买眉笔。”


    “完了。”杨端靠手指头,算不明白了。


    赵琪其实也在心里算,还没算完,杨砚开口:“刚好三百四十四文,而这次是‘丢’了相同的钱,我相信是她把钱花完了,然后跑这诬陷我们。”


    这一番话,说得赵琪心惊胆战。


    而杨端更关心另一件事:“儿子,是怎么算的?”


    在父亲的注视下,杨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买胭脂十二次,每次十文,一百二十文。水粉五十文,四次就是二百文,眉笔八文,三支是二十四文,加一加不就三百四十四文。”


    听他小嘴叽里咕噜一长串,却有条有理,杨端惊喜之余,又有几分不敢相信:“儿子,二十加三十一是多少?”


    “五十一。”杨砚撇了撇嘴,真把我当小孩子。


    赵琪在心里算了算:“还真是。”瞬间没了最初的气势,头压得低低的:“大哥,这回是我错了。”


    “你诬陷好人在前,从杂货铺夺钱在后。”杨端表情严肃,“这样的做派,叫我怎么原谅你。”


    赵琪见杨端不肯妥协,干脆耍起无赖:“你想赶我走啊,你难道忘了公公的遗言!”


    “爹的遗言……”


    杨端喃喃自语,眼神中的怒火迅速熄灭,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脊背也驼了几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百善孝为先,自己怎么能让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呢。


    何况,两个弟弟已经过了县试,正是考府试的关键时候。


    赵琪一直盯着大哥,看他面色犹豫,便知道自己以前用的套路还有效果,心里不免得意起来。


    就在她收钱准备离开,一道童音响起:“你等一下,把我的钱先还给我。”


    “你的钱?”赵琪立刻拔高了音量,“这是杂货铺的,我还要还回去。”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不打算还,如果杂货铺老板问,就让他找杨端好啦。


    杨砚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冷笑,童言童语:“你抢了我的冰糖葫芦,还把我推在地上,我晕死过去,你只把我放小床上就走了,得给钱吧!”


    什么!


    杨端浑身一震,目光直视着赵琪:“赵琪,现在就跟我去会馆找会长评理。”说着,就从赵琪手中夺过钱袋子。


    “大哥,别……别大哥……孩子的糖葫芦钱……我给你。”不论赵琪如何求情,杨端铁了心不退让。


    只因积累了这些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顾不得街坊邻里看他笑话,一定要赵琪去会馆。


    赵琪死活不愿意去,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


    “我不去,你打死我都不去,哎哟,我腰疼背疼。”


    杨端看着她在地上打滚,气得脸色铁青。


    可叹他是读书人,哪能不顾体面去拽泼妇。


    邻居们也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让院子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们集体噤声,还主动让出一条路。


    赵琪也立马爬起来,不敢再打滚。


    施州会馆的会长周光裕,步履沉稳的走进院子。


    会馆距离小院近,会长很快得到消息,当即决定过来看看。


    毕竟丢的不光是会馆的脸,还有整个施州人的颜面。


    会长刚到,一个女人挑着担子飞快跑来,她二十多岁,尽管穿着朴素,未施粉黛,但很漂亮。


    她就是杨砚的母亲,王蕊是听路人说她家出事了,慌忙收了摊子跑回来。


    杨端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周光裕,还把钱袋递上。


    当然,不忘强调一句,这是他儿子发现的。


    周光裕拿过,拿了几文铜钱一闻,果然和杨端说的一样,不禁看向杨砚,眼里透露着一丝欣赏,这孩子真聪明,要是我小儿子和他一样就好了。


    “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话讲?”周光裕声音冷峻。


    赵琪瞬间想起四个大字:逐出院子!把她吓得冷汗直流,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在偌大的施州会馆,会长就是天,就是王法!


    周光裕见她不说话就是承认,便没说什么,只看向杨端:“你想怎么处置?”


    “分家!”杨端态度坚决。


    他照顾两个弟弟,是对父亲的孝道,是做兄长的责任。


    但,儿子是他的全部。


    王蕊没想到相公转变这么快,忙问原因。


    杨端把赵琪抢杨砚糖葫芦、还把杨砚推倒的事说了。


    “立刻就分!”王蕊怒上心头。


    周光裕也对赵琪的观感,从负面一下子降到最低,心道这么可爱的小孩不疼就算了,还抢孩子的东西,甚至差点害死他,没品又心肠歹毒!


    打定主意后,周光裕便道:“简直无法无天,如果我不执行会馆的规矩,这个会长还怎么当!”


    “会长!”赵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没地儿去。”然后,又把自家相公和弟弟搬出来,说他们过县试,不能受到打扰。


    杨砚就等她说这句话,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天底下有这么对待‘父母’的人?从杂货铺抢钱,被发现是诬陷又撒泼,这样的人能齐家?”


    周光裕听罢,一脸惊讶的俯视,他觉着自己得重新认识下这个小孩。


    至于杨砚的爹娘,望着他那张俊秀的小脸又是怎么瞧都不够,心里头欢喜得不得命,面上还得压抑着。


    杨砚坦然接受大家的目光,他心里十分清楚——对恶人的网开一面,无异于自杀。


    片刻错愕后,周光裕板起脸:“杨砚说的对,决不轻饶。”说着一瞪眼:“立刻搬离大院。”


    “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赵琪连连磕头。


    周光裕一甩袖子,“自作自受。”


    赵琪见会长不肯通融,又去求杨端和王蕊。


    王蕊一脸冷漠。


    杨端又动了恻隐之心,但立马想到自己儿子差点没命,微驼的背挺起来。


    “咋啦?”


    二叔和三叔本来在外面鬼混,听到音赶紧回家瞅瞅,从人堆里挤进院子,看到这情形也慌了。


    王蕊没好气的道:“你问你媳妇,她干的好事。”


    二叔瞪向赵琪,赵琪平日的威风都没了,战战兢兢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


    啪!啪!啪!


    二叔抡起巴掌,就往赵琪脸上招呼,一边招呼一边骂:“你个败家娘们儿,害苦我也。”


    “要打找个地儿打,这是我施州会馆的院子。”周光裕厌恶的看着这两口子。


    三叔一股子斯文气息,腆着脸开口:“会长明察,我和他俩不是一伙的,此事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知道的太清楚了。”杨砚无情的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