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账本能咬人

作品:《重生:从分家渔船到海洋大亨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朽烂的木门被悍然踹开!


    几道刺眼的手电光柱瞬间刺破黑暗,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林大柱粗野的咆哮灌了进来:“都给我上!就算把这地窖翻过来,也得把东西给老子找出来!”


    门口人影憧憧,至少有七八个壮汉,个个手持棍棒,面目狰狞。


    林舟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光束,将手中的铁扳手横在胸前。


    他站在狭窄的通道中央,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礁石,将背后通往风道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大柱哥,好大的阵仗。”林舟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响,带着一丝戏谑的沙哑,“台风天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带着这么多人来灯塔抓螃蟹吗?”


    林大柱被手电光晃得看不清林舟的表情,但那语气中的轻蔑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他狞笑道:“林舟,给你留几分面子。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林舟笑了,笑声低沉而冰冷:“我偷的东西?那本账本上,写的好像是我爹的名字吧?怎么,我家的东西,到了你手里就成了你的了?”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林大柱的怒火!


    他知道,林舟已经看到了账本的内容!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废了他!”林大柱彻底撕破了脸皮,一声令下,“打断他的腿,把东西抢回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汉子挥舞着木棍,恶狠狠地朝林舟当头砸下。


    林舟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他猛地侧身,躲过第一根木棍,手中的铁扳手顺势向上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第二根木棍应声而断!


    同时,他一脚踹在第一个汉子的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应声跪倒,瞬间堵住了狭窄的通道。


    混乱就此爆发!


    地下室空间狭小,林大柱人多的优势根本施展不开。


    林舟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竟将所有人堵在门口。


    铁扳手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与外面狂风暴雨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如同战场上的搏杀。


    但林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对方人多势众,用不了十分钟,他就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他必须制造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明,林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墙角一个老旧的铁皮电箱上!


    就是它!


    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面前的一个壮汉推向人群,制造出瞬间的空档,而后一个箭步冲向电箱,抡起铁扳手,对着那满是锈迹的箱门狠狠砸了下去!


    “砰!咔嚓——滋啦啦!”


    一阵刺眼的电火花爆开,伴随着一股焦糊味,整个灯塔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与死寂!


    “妈的!停电了!”


    “看不见了!别他妈挤我!”


    人群瞬间大乱,手电光也因为刚才的冲击熄灭了好几盏。


    林大柱惊怒交加的吼声在黑暗中响起:“别让他跑了!堵住门口!”


    然而,林舟的目标根本不是门口。


    他像一只狸猫,在黑暗中凭借记忆摸到墙边,借着一道再次亮起的闪电,精准地找到了阿海刚刚离开的通风管道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那狭窄的黑暗之中。


    等林大柱的人重新点亮手电,照亮地下室时,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被砸烂的电箱和一地狼藉。


    镇西,废弃船厂。


    林舟和阿海缩在一个破败的船舱里,借着一盏充电台灯的微弱光芒,彻夜翻看着那本泛黄的账本。


    每一页,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穿着林家渔队光鲜的外皮,露出里面腐烂的血肉。


    账本不仅清晰地记录了林大柱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一步步将林舟父亲名下占渔队两成的干股,以及三个最核心的码头泊位,以“亏损抵债”的名义非法侵吞,更让林舟找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记录!


    在九七年的一笔账目下,赫然有一笔高达百万的信用社贷款,用途是“采购新式雷达设备”,但这笔钱的流水却最终指向了一个陌生的私人账户。


    而贷款协议的担保人签名处,那个歪歪扭扭的“林江海”,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可林舟清楚地记得,父亲的字苍劲有力,与这鬼画符般的签名天差地别!


    这签名是伪造的!


    “好一个林大柱,好一个王会计……”林舟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纸页,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你们以为烧了几张废纸,就能把账抹平?却忘了,数字是会说话的。”


    他没有像个愣头青一样立刻拿着证据去报警。


    上一世的教训告诉他,仅凭一本账本,在林大柱经营多年的关系网面前,很可能被定义为“经济纠纷”,最后不了了之。


    他要的,是彻底的摧毁。


    台风过后第三天,一个消息开始在渔村里悄悄流传:“舟仔在台风夜去灯塔,好像用他那个新买的摄像机,拍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风声传得有鼻子有眼,瞬间就在平静的村里炸开了锅。


    当晚,村财务室里,王会计抓着电话的手抖得像筛糠,声音都变了调:“大……大柱哥!那本子……那本子上真有……有签名比对页?”


    电话那头传来林大-柱不耐烦的怒斥:“慌什么!一本破账本能翻天?他敢拿出来,我就说他伪造!你个废物,稳住!”


    嘴上虽然强硬,但挂了电话的林大柱,眼中的惊慌却一闪而过。


    深夜,他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开着车,去了镇上的信用社。


    他想在事情闹大之前,将自己私户里那笔见不得光的钱转移出去。


    这一幕,恰好被蹲守在信用社对街暗处的小石头看得一清二楚。


    他拔腿就跑,飞奔着将消息告诉了林舟。


    “海螺号”的船舱里,林舟听完汇报,看着地图上信用社和村委会的位置,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蛇,终于出洞了。阿海,该收网了。”


    第二天一早,林舟亲自提着两条好烟,登门拜访了老陈头。


    他没有提账本的事,只是给老陈头倒上一杯热茶,沉声道:“陈叔,村里都说我分家得了好处,对我误会很深。我想请您出面,召集几位族里德高望重的老叔公,在祠堂开个族议,当着大家的面,把分家的事说清楚,澄清误会。”


    老陈头浑浊的眼睛看了他半晌,有些犹豫:“舟仔,林大柱现在势大,祠堂里都是他的人,你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林舟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爸走的时候,您在灵堂上拉着我的手说,‘这孩子,不能没人撑腰’。现在,我想为他讨个公道,您能再替我撑一次腰吗?”


    老陈头拿着烟杆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亮光,重重地将烟杆在桌上一磕:“好!这腰,叔给你撑了!”


    会议定于三日后,在林氏宗祠举行。


    而在会议的前一天夜里,几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账目复印件,被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几位族老的家门。


    族议当日,林氏宗祠庄严肃穆。


    林大柱趾高气昂地走进祠堂,准备看林舟怎么当众出丑,却发现主位上的几位族老个个面色凝重,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就在他心生疑窦之际,祠堂大门缓缓打开。


    林舟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蓝色工装,缓步走入。


    他没有丝毫的怯懦,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大柱身上。


    “今天请各位叔公伯伯来,是想澄清一件事。”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当众展示出其中几页关键账目的高清扫描件,并通过带来的投影仪,将画面打在了祠堂的白墙上。


    “这几笔关于我父亲名下股份和泊位的‘转让’记录,以及这笔百万贷款的担保签名,我怀疑是伪造的。为此,我特地请来了市公证处退休的笔迹鉴定专家,张老师。”


    随着他的话音,一位戴着老花镜、气质严谨的老人从人群后走出。


    王会计看到那张熟悉的签名鉴定页和那位退休专家的瞬间,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地,脱口而出:“不……不关我的事!是林大柱!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林大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暴起发难,伸手就想去抢夺林舟手中的证据:“你血口喷人!伪造证据!”


    “你还敢动手?!”


    一声怒喝,老陈头不知何时已经站起,用他那根沉重的黄杨木拐杖,狠狠地挡在了林大柱身前,“当年你害死阿海他爹,今天还想在祠堂里打人吗?!”


    “害死……他爹?”


    此言一出,整个祠堂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林舟静静地看着林大柱那张因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却没有立刻顺着老陈头的话揭穿父亲之死的疑点。


    他反而缓缓收起了所有材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大柱哥,别激动。今天我们只谈财产归还,把吃下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就行。”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如海,“至于别的事情……我们不急,可以慢慢聊。”


    说完,他不再看失魂落魄的林大柱,转身向祠堂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肩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身后,是王会计被族老们死死按住的哭喊,和林大柱如遭雷击、瘫坐在地的身影。


    阿海在门口迎了上来,激动地问:“舟哥,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林舟眯起眼,望向远处码头上那成排的起重机和即将破土动工的新港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下一步?去工商局,注册公司。”


    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我要用最正规的手段,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把他们所有人都‘干干净净’地,赶出这个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