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作品:《凤鸣星野

    太医给萧疏亦检查一翻,没什么大碍,急火攻心,太医给他服用了降火之药。


    另一边的皇后和萧瑰夏也赶到了乾清殿,皇后看到毫无血色的皇帝,担心的守在一旁,“陛下,或者是天意…我们对阿煜亏欠的太多了,这天下本该也是他的…我们做一对平常夫妻吧。”


    萧瑰夏也随即开口,“父皇,阿煜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什么,我们就像一家寻常百姓一样也好啊,女儿陪着你们。”


    皇帝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一眼皇后和自己的女儿什么也没说,似乎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那面熟悉的玄色“萧”字大旗和紧随其后、煞气凛然的破云军铁骑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而早已经得知消息的百姓,早早在道路两旁欢迎着太子殿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崇敬。北地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太子萧景煜以少胜多、勒石燕然的功绩,已被传颂为神话。


    萧景煜一身染尘的银甲,坐于骏马之上,面容冷峻,并未因这盛大的迎接而有丝毫动容。他的目光,早已穿透欢呼的人群,牢牢锁定了那座巍峨而压抑的皇城。


    他在路上就收到了顾明礼的信,现在敬王已经带着亲卫将乾清殿围住,皇帝欲废太子,他所带领的御林军一直没有闯进去再外围,但是现在御林军除了顾明礼的亲信之外已经蠢蠢欲动准备救驾。


    敬王和沈栖朝此举,在外人看来就是逼宫…所以萧景煜必须尽快赶回去,铁蹄踏着御道,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径直冲向皇宫!守宫的禁军见到这支刚从尸山血海中归来的铁骑,尤其是那沉默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破云军,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纷纷惶恐地让开道路。


    马蹄踏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打破了宫闱往日的死寂。


    穿过一道道宫门,直达乾清殿,众人在马蹄疾声中看向来的人,而萧景煜也看到了乾清殿外的众人,尤其是一身素衣,寒风卷起她的衣袂和发丝,她却站得如同悬崖边的雪莲,清冷而坚韧。


    是沈栖朝。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一路的腥风血雨,都城的步步惊心,母亲的沉冤得雪,权力的更迭动荡……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彼此眼中那无法错辨的深情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他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她面前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向前一步,投入了他冰冷而坚硬的怀抱。萧景煜紧紧将她拥住,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他将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让他安心的味道。


    “我回来了。”短短一句话,蕴藏着多少日日夜夜的思念与不安,如今怀里抱着的沈栖朝,让萧景煜真切的体会到生命的充实感。她完好无损的等着自己回来了。


    而两人明白此刻不是过多叙说的时候,萧景煜明显看到众人围着皇帝,而皇帝手上拿着一个火折子,身下不知何时被谁撒了一圈□□。


    萧景煜见状连忙把沈栖朝护在身后,上前一步,“父皇,您还要执迷不悟吗?”


    皇帝看到萧景煜,冰冷的开口,“朕的好儿子,终于从北地大胜归来了,现在已经开始质疑起我来了!我执迷不悟?我只想守住我自己的位置有错吗?如果不是你觊觎这个位置,我用得着做那些事吗?”


    “可是您的这个位置本就属于您吗?”萧景煜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乾清殿,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再加上刚刚沈栖朝拿来的先皇诏书,再一次证明了这件事。


    “这个位置本来属于谁的父皇心里比我更清楚,皇爷爷的那份太子诏书也写的清清楚楚!”父皇一直想得到这第一份太子诏书,还派人去追杀已经出了宫的苏公公,是父皇想除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我。”萧景煜的声音充满悲凉。


    萧景煜继续开口,“而且,我从来没有觊觎您的位置,是您一步步诱导我与皇叔为敌,是您让我误以为皇叔想要这位置,是您想借我的手除掉皇叔,而后也是您想一步步除掉我,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在自保!”


    “这个太子之位您是授封的,我在这个太子之位尽太子之责怎么就成了觊觎您的位置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每一次都在给自己希望,我觉得作为一个父亲不会真的想杀了自己的孩子给自己铺路,但是父皇的一次次置我于死地让我不敢在信了,如果不想让我在这个位置,一开始您大可以告诉我,大可以不封这个太子之位,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父皇,收手吧。”


    “哈哈哈!”皇帝看着萧景煜和被她护在身后的沈栖朝,看着周围脸色大变的侍卫和官员,疯狂大笑,“逆子!乱臣!你们不是想要这皇位吗?来啊!朕这就把它,连同这整个皇宫,都炸上天!谁都别想得到!”


    他眼中是彻底的疯狂与毁灭欲:“朕勤奋刻苦,文韬武略,哪一点比不上敬王?!可父皇!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朕!只有他!他偏心!他不公!这皇位,本来就是朕应得的!朕拿回来,有什么错?!”


    敬王从一旁走出,看着状若疯魔的兄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更多的却是冰冷,“皇兄,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父皇传位,看的从来不只是才能。你心术不正,戾气太重,如何能福泽万民?不能福泽万民,纵使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得到的也不是敬仰,只是恐惧与怨恨!”


    “福泽万民?哈哈哈!”皇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萧景煜,“那他呢?!这个逆子!他处心积虑,勾结边将,掌控军队,不就是想逼宫弑父,夺取朕的皇位吗?!朕是他的父亲!他竟敢如此!畜生!畜生不如!”


    “父皇,您去看看外面的百姓,不止我们脚下的这片地,还有外面更多的百姓,地方官的环环相扣,各种苛间杂税层层剥削,民不聊生,既然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应该好好整治,可是您没有,您只想怎么保住现在的位置!”


    “您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反而为了自己的位置去勾结北地,您以为那北地王庭是什么好人吗?他们也想利用您吞并我们的疆土!”


    皇帝现在根本不信萧景煜说的任何话,萧景煜注意到沈栖槿已经在慢慢迂回接近着萧疏亦,沈栖槿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萧景煜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一直在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他颠来倒去地嘶吼着,将所有的失败与不甘都归咎于他人的“不公”与“背叛”,却从未反思过自身的残暴与多疑。


    一旁的皇后看到萧景煜的样子,好似看到了皇帝年轻时候的模样…刚继位之时好像也曾经这样,壮志凌云,可是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萧景煜刚说的一切皇后知道的并不全面,但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而她也属于帮凶吗?自己的母家…


    萧瑰夏也同样没想过这么多年,父皇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和她记忆中父亲早已经大相径庭…


    萧瑰夏声音羸弱的开口,“父皇…收手吧…”


    敬王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彻底的失望与终结:“你真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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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疯癫了。”


    萧景煜将沈栖朝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挥舞着火折子、喋喋不休的生父,眼中最后一丝因血脉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也彻底消散。


    “一起死吧!”


    “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审判我!”


    就在萧疏亦狂笑着,准备将火折子扔向脚下火药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支小巧却力道极强的弩箭,不知从何处射出,精准无比地射穿了萧湛握着火折子的手腕!


    沈栖槿顺势一个前扑,将掉落中的火折子稳稳接住。


    “哥哥!”沈栖朝担心的看向沈栖槿,而沈栖槿撑死身子看向沈栖朝,示意自己没事。


    几乎是同时,数道破云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殿顶、廊柱后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萧湛,瞬间将其制服。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萧疏亦被死死按在地上,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台阶上的萧景煜和沈栖朝,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最终,彻底瘫软下去,眼神空洞,只剩下无边的绝望与疯癫。


    萧疏亦龙袍沾满了灰尘与他自己喷溅的血迹。他挣扎着抬起头,浑浊而疯狂的眼睛死死钉在萧景煜身上,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钩子,要将眼前这个亲手终结他统治的儿子剥皮拆骨。


    “逆子…萧景煜!”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意,“朕…是你的君父!你竟敢…竟敢带兵逼宫,篡位夺权!天下人会唾弃你!史笔如铁,会记载你是个弑父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永世不得安宁!”


    “你如今的做法和我当年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的位置得来就正统吗!你以为众臣会信服你吗?”


    “君父?”萧景煜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


    “当你勾结北地,欲置我于死地时,可曾念及父子之情?当你默许戚风林毒杀太子妃母亲时,可曾有过半分仁君之念?当你为保皇位,不惜引狼入室,视边境将士性命、江山社稷如无物时,你可还配得上这‘君父’二字?”


    萧景煜的每一个字深深扎入萧疏亦的心里,旁边的皇后缓缓开口,“阿煜…”


    萧景煜没在意她,当得知自己的母后为了母族的荣耀而舍弃自己的时候,萧景煜心里早就已经没有母亲这个字眼。


    他对着皇帝继续开口,“父皇,您明明有一次又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可是却越陷越深,甚至已经通敌卖国,这已经不是作为明君该有的作为了,今天是任何一个人通敌卖国我都会如此。”


    “至于史笔如铁?”萧景煜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它会记载你萧疏亦,弑父篡位,得位不正;记载你猜忌忠良;记载你通敌卖国,戕害百姓!你的名字,将与桀纣并列,遗臭万年!”


    “接下来的天下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运转…或者众臣信不信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就不劳烦父皇在监督我了。”说完,萧景煜再也没有看一眼皇帝。


    萧疏亦倒在地上,久久没有开口,灰白的脸色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似乎尘埃落定。


    萧景煜揽着沈栖朝,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乾清殿,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与敬王对视一眼。


    新旧两位帝王的对峙,在这充满硝烟与血腥味的黎明,以最彻底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旧的王朝,似乎彻底落幕。而新的秩序,将由他们来共同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