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教过卡尔发号命令时的语气：不容置喙但不必太大声，那显得色厉内荏。


    拥有权力之后，不用说话很大声，因为哪怕是小声说话别人都会很认真的听，他们不会怪罪你说话声音小只会怪自己没听清。


    所以夜枭的声音总是柔和的，不过这也和他一直以来受到的贵族教育有关。


    而被他教导的氪星人却是个例外。


    终极人是个有权利但爱大声叫唤的傻子，不过看在他永远能用超级听力听到被自己的大嗓门掩盖的托马斯的声音，然后再大声的复述一遍的份上，夜枭懒得再纠正了。


    所以他安安静静的当个背后灵的时候可真不常见。


    但托马斯此刻没工夫管这些，他忙着截取各种涌动的情报。


    而终极人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一些奇妙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他有的时候真恨夜枭什么都不在乎。


    天然有着行凶资本的外星人在亲手杀死掌控他，虐待他的养父母之后，再不压抑任何欲望。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力量没有完全觉醒，并且因为黄太阳光而只能懦弱无助的哭泣的时期。


    然后不知天高地厚的氪星人就被夜枭用蓝氪石揍到求饶。


    他傲慢自大惯了，在他杀掉养父母之后，几乎没感觉过疼痛，真的有人能杀了他并且只差一点的时候，卡尔艾尔吓哭求饶了。


    天蓝色的眼睛溢满泪水，傲慢自我的终极人内里藏着一个懦弱的卡尔艾尔。


    夜枭最终没杀了他。


    甚至终极人现在的样子其实少不了夜枭的教导，关于，如何做犯罪辛迪加的领导者，如何在球三活下去，如何维持自己的威严等等……


    不过终极人一直学的不够好，事实上更多的，作为了犯罪辛迪加的吉祥物和武力威慑而非领导者。


    终极人把控在了一种，学的还没好到夜枭能放手但是又没烂到会被蓝氪怼脸的程度。


    虽然他是个蠢货，但他已经足够听夜枭的话了。


    所以，终极人认为，不管是作为好用的武器也好，还是没有出师的被教导者也好，夜枭不该丢下他的。


    别看终极人穷追不舍的追着夜枭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一副兴师问罪还要掐死托马斯的样子。


    其实他差点哭出来。


    谁在乎地球有没有被炸，那种烂地方被炸也是迟早的事，反正还会重启的，他只在乎夜枭根本没把他当回事，那个混蛋什么都不和他说，也没准备带上他！！！


    不是，你炸地球回家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把我带上，你他妈的就只在意你的理查德！！！


    “你的利爪呢？”终极人突然出声。


    “他说他有个小助手要去接收。”宽容的猫头鹰放小猫头鹰离开了。


    在托马斯还在犹豫的时候，被家长宠着长大的理查德已经迫不及待的A上去了。


    只是小猫头鹰理查德神清气爽去找他的利爪小助手却发现：天呐他已经是蝙蝠家的单飞鸟了。


    “杰拉德，我们说好了，你会做我的利爪的……”哀怨的理查德如多年前一般将刀刃架在因为蝙蝠老爸被绑架所以重新换上制服的杰森脖子上。


    “额、所以我的代号是红鸮……”遇见蝙蝠侠拼尽全力无法拒绝也是人之常情。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玩耍。


    杰森认出来人是谁了。


    左手的钢爪抵住刀刃，右手后撤肘击，在被抓住手臂之前转变攻击轨迹，后扫腿，然后在利爪轻巧的跳开之后转身做好战斗准备。


    他战意勃发，但也笑容满面：“理查德，你终于来了。”


    杰森本以为童年的那段记忆在那么久过后多少会有些模糊，然后渐渐被掩埋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然而并不。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对理查德说“我愿意”的那一天。


    ……


    杰森陶德，一个幸运的犯罪巷小孩，由于这是他的自述，所以他加上了“幸运”，事实上，生活在哥谭犯罪巷就足够不幸了。


    一个月之前他遇到了他的导师，他戴着猫头鹰的面具，杰森猜他的年纪不大，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些许上扬，有一种不属于犯罪巷的活泼。


    他在飞翔，他的身姿灵巧，在高处做出技巧高超的杂耍动作，让杰森想到了最近销声匿迹的罗宾。


    但是罗宾大概没有空一直盯着他。


    “杰拉德~”蹲在电线杆上的猫头鹰对他招了招手，让有点看愣了的小孩回神。


    杰森已经懒得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利爪什么都知道。


    这有点不太公平，利爪什么都知道，他却仅仅知道他的代号是利爪。


    “看呆了吗？”利爪在空中侧旋翻身，轻盈的落在杰森的身后，冰冷的金属抵住了脖子，猫头鹰在他的耳边低语。


    一只手往前推开刀刃，另一只手往后肘击却因为力量悬殊被握住了手臂，杰森迅速的调整姿势后旋扫腿，却被整个拎了起来。


    “嗯哼，认输吗？”猫头鹰的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


    “我输了。”杰森微微低头认输，同时却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借力，以手臂轻微扭伤的代价逃脱了利爪的禁锢，然后转身就跑。


    虽然还是在一个路口被飞翔的猫头鹰拉进了怀里，但是进步显著。


    “做的不错。”利爪抓住杰森的胳膊捏捏，确定他的手臂没有骨折或者脱臼然后低头蹭蹭他的黑发。


    “但是还是不够好。”杰森鼓起脸颊，推开利爪的刀刃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又放水了，哪有人用刀背威胁的。


    “你天赋异禀。”小猫头鹰的羽翼包裹了他盯上的小助手，就像夜枭曾经对他做的一样。


    “你的力气太小了，多吃点。”猫头鹰逐渐体会到了投喂的快乐，将食物递给杰森的时候不忘捏捏他的脸颊。


    托马斯养育他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利爪眨眨眼想道。


    “理查德·格雷森，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理查德。”猫头鹰摘下了他的面具。


    杰森愣住了，那是一张比他的想象更加明媚英俊的脸，他还以为自己对于利爪容貌的想象已经足够梦幻了呢。


    哥谭总是被阴云笼罩，但偶尔也有晴天，理查德的眼睛比他见过最明朗的天空还要蓝……


    杰森有点晕晕乎乎的，然后就被理查德捧住了脸颊靠的更近。


    “杰拉德，你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不对？”理查德笑的脸颊氤出小酒窝。


    当然，这谁不知道，他可是犯罪巷的孩子，杰森点点头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成为我的所有物吧。”听起来很不妙，但是杰森的心神奇的安定。


    或许他早有预感。


    “当我的共犯，我的助手，我的利爪。”理查德顿了顿，“作为交换，我会爱你，当我死后，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球3的人们从不谈论爱意，将爱挂在口边人们只会觉得那是疯子，可是夜枭曾对他说过爱，理查德为那种虚无缥缈的疯狂情感着迷。


    这些话在球3甚至可以算的上谋杀许可。


    杰森只觉得不真实：原来天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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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白吃的午餐，甚至附送一张中大奖的彩券。


    “我愿意！”杰森终于在理查德的面前展现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活泼，他迫不及待的大喊他愿意。


    “太好了，杰拉德，那么等我处理一点东西我就来接你。”理查德抱起杰森抛了抛，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理查德天生怪力，他在空中抛起一个孩子并不比抛起一个彩球难，但是初次尝试的安抚的亲吻他确实做的很小心翼翼。


    ……


    那是杰森最快乐的一天，他准备好成为理查德利爪的一天。


    也是他遇到蝙蝠侠的那一天。


    是这样的，他看到了一辆停在犯罪巷的蝙蝠车。


    好极了，他完全可以卸几个轮胎下来然后把其中一个送给理查德当投诚礼物。


    然后就被蝙蝠侠逮到了。


    太丢脸了，他甚至用了理查德这个月教的所有逃脱技巧并且因为肾上腺激素略有些超常发挥，但姜还是老的辣。


    蝙蝠侠太辣了。


    老天，他不会死在这儿吧……不对，蝙蝠侠不杀人，希望理查德还接收残废的小助手。


    但是没有，熟悉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在他身上，蝙蝠侠问他要不要吃夜宵。


    虽然最近因为理查德的投喂他不是很饿，但是犯罪巷的小孩不会拒绝一顿别人请客的饭的，除非那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诱饵。


    杰森觉得自己被理查德惯坏了，觉得他一定会来救自己所以越来越有恃无恐了，他以前没那么大胆的。


    好吧，放纵餐，这可是蝙蝠侠请的。


    哥谭犯罪巷也是哥谭的，没有小孩能拒绝蝙蝠侠。


    而出奇的温和的蝙蝠侠面具下的神情却有些凝重：这是在犯罪巷也把自己养的很好的孩子，他天赋异禀，并且恐怕有个导师。


    杰森大口的咀嚼着汉堡，被利爪稍微养起来一点点肉的脸颊鼓鼓的，他很危险，也很可爱。


    他还年幼，有无限可能。


    蝙蝠侠认为，他不应该放任，他至少该找这孩子的导师谈谈，他必须知道，那是否会让这个孩子走上不归路。


    “那么，你是否想过……被收养？”直接套话显得刻意，蝙蝠侠有另外的套话技巧。


    “我答应成为我的导师的助手了！我会成为他的利爪！”杰森一边打包自己套餐没吃完的部分一边骄傲的说着，他谨慎的隐去了关于理查德的信息，但是另一方面，他的眼睛里泛着亮光，他渴望得到蝙蝠侠的认同。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当助手，他的导师指定不是什么好家长。


    蝙蝠侠唾弃这类人，包括自己。


    他不是好家长，但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样走上歧路。


    而且……利爪？


    这听起来不太妙。


    友好的开端，不太妙的后续：杰森被蝙蝠侠绑架了。


    但是不得不说，蝙蝠侠在哥谭享有奇异的豁免权，而撬走他三个轮胎的杰森也确实有些理亏，他承诺在他的导师到来之前他愿意为蝙蝠侠打工抵债。


    “……比起罗宾，我的代号能不能叫利爪？”不是蝙蝠侠的利爪，是猫头鹰的，他是另一个利爪的小助手和继承人，他期待理查德早点来接他。


    再不快点，他就要被可恨的蝙蝠侠和哥谭甜心阔佬的糖衣炮弹腐化啦！


    蝙蝠侠：……


    “！你对我妈妈给我取的小名有什么不满？！”赶回家的迪克知道布鲁斯找了个“代替品”本来就有够恼火，听到这个更是气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