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偷听

作品:《敛骨吹

    姜满一身黑衣到了东市这边,这里来往商人多,却是长安穷人的聚集地,房屋交错破烂,街道泥泞,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点着微弱烛火的小屋子。


    没敲门,她直接翻窗进入。


    “公主。”


    陇佑带着青铜面具,坐在床上,看样子正要睡觉,看见姜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有任务吗?”


    姜满开门见山:“现在长安传消息的据点是哪儿?”


    陇佑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懂。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跟你传通任务吧,”姜满站在窗边,一张小脸被五官占了大半,美的有些不真切,“在哪儿?”


    “这,这不能说。”


    姜满笑了声,眸中却是冷的,“所以,我根本不是长安统领的人,你也好,阿影也好,口中说忠于我与阿姐,实际上,还有别的主子。”


    陇佑低了低头,什么都没说,而是跪在地上,任由她发落。


    “我早就该想到的。”姜满收了神情,睫毛纤长,“你是哥哥的人,怎么会真正忠于我。”


    “不是的!”陇佑有些着急,“大公主的暗卫我不知情,可是我从未背叛过你!他们给我的线索非常有限,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真的!”


    姜满逼问道:“那长安的据点是哪里?”


    陇佑低着头,犹豫道:“是,是……”


    “是长安银柜,是不是?”姜满紧紧盯着他,“贺大元是姜国发展的势力,看似藏在龚今良的庇佑下,实际上为我们做事,是不是?”


    屋内一片寂静,陇佑抬头又低头,半晌道:“是。”


    姜满深吸了口气,背抵在窗框上,冷眼看着他,直到蜡烛的火光一点点消磨殆尽,陇佑这才站起来,摸着黑从箱子里又找了一只蜡烛,重新点上。


    姜满道:“长安银柜暴露了。”


    陇佑收了火折子,烛火映在面具上,看不见此人的表情,“怎会?”


    “龚今良是不是去过长安银柜?”


    陇佑点头,“是,大约半个月前吧……他替二皇子取了张两万两银票出来。”


    姜满道:“银票我看见了,在战王府。他去王府之前,大概查过长安银柜。这个人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这么上赶着送银票,一定是手里捏着战王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假传密折的线索。”


    陇佑的动作顿住,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


    “你通知下去,与长安银柜有关的人撤出长安,但是要留下几个无关紧要接触不到核心的让他们抓住,把这事了了,别再让他们抓住把柄。今日我刚从二皇子府回来,这人已经疯的差不多了,现在为了弄权不择手段。兰灈现在和我一起,我这边行动会方便很多,你不要与我见面,以免被她察觉。有事留字条。”


    陇佑微微站直了身体,抱拳道:“是!”


    ——


    转眼过了几日,薄屹寒修养了几天,老实了不少,后来听说二皇子在府里手刃发妻,他就坐不住了,遣了齐涑好几次去看看姜满是否无恙,正好薄砚尘叫着顾原议事,就把地方选在了青一阁。


    这天也巧,姜满得了空本想去看姜姒,可今日本该表演的姑娘病了,临时换人,若是随意叫个人上台,那一楼那些推杯换盏的酒客定是不愿的,于是文韵安排了姜满上场。


    花些小钱就能看到名动长安的令栀姑娘,这些人定是高兴的。


    兰灈倚靠在三楼栏杆旁,手里捧着壶青一阁独有的烈酒,不住地拍手叫好,末了,从怀里随手掏了几张银叶子出来,就这么朝着舞台撒去。


    一楼欢呼声也不小,就这么一层一层传到了几人交谈的房间内。


    薄屹寒闷着喝了口酒,随手打开了窗。


    这个房间视野极好,能将整个青一阁看见大半,他自然也看见了一楼正做着最后动作的姜满。


    姜满一舞作罢,缓缓抬头,朝楼上望来,带着小女儿的娇媚和佯装嗔怒看了一眼。


    薄屹寒愣了一下。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鲜活的、真实的、孩童般的姜满。


    可这眼神不是冲他,而是冲着三楼一个高马尾,一身红黑相间的侠衣,长得英气十足的女子。


    那女子被逗笑了,爽朗的笑了几声,又灌了口酒,眼神宠溺的看着姜满。


    薄屹寒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揪的他喘不过气来,一种闷气的感觉从心头迸发。


    顾原喝多了,面色红晕,带着醉意指着楼下道:“仙、仙女。”


    他这一声,唤醒了正沉思的薄屹寒。


    薄砚尘拿着扇子抵着他的酒杯,“小皇叔,伤还没好,少喝些。”


    薄屹寒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


    他对姑娘家,一直以来都只是有很简单的判断,比如说,这个姑娘长得高,那个长得瘦,诸如此类。纵然上辈子和李婉月有婚约,他对李婉月的想法也只是:是个能说会道长相端正的姑娘。


    可他上一世第一次见到姜满时,再到后来两人为数不多见面的种种,再到这一世临江街上那惊鸿一瞥,直到现在,这个人每次出现都能不经意间撩拨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喝醉了,站起来,重新披上斗笠,冷声道:“今日先这样,你们继续,本王先走了。”


    几人摇摇晃晃的冲他告别。


    这个时辰,青一阁正是忙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楼下,六层人少,他疾步快走,想把喝彩的声音甩在脑后。


    刚到四楼,他余光撇见一个神色匆忙的男子进了某个房间。


    那人身形,很眼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太像了,和记忆中的某人十分相似。


    一楼的喝彩声小了些,薄屹寒脚步轻悄,移步过去,悄悄站在门外,竖起耳朵细细听去。


    “这地方人多眼杂,太不安全。”


    说话人声音沉闷又高傲,不是太子博恒又是谁。


    薄屹寒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方才进去的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宫不怕哈哈哈哈——本宫要看美人!”


    “......”


    这声音。


    果然是他!


    他怎会在长安!


    还和太子私下里会面......


    薄屹寒低了低头,继续听着。


    太子道:“议和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太子可真是正经,这华贵之地,美景,美酒,美人,你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谈论朝政,真是煞风景。”


    太子:“你别告诉本宫,你邀本宫前来就为了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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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我早就想来看看长安第一名楼了,本来还惋惜今日看不见这名动大江南北的令栀姑娘,可没想到歪打正着,不白来,真是不白来啊!哈哈哈哈——”


    太子:“夏景年!你到底要干什么?本宫来是跟你说正事的!”


    夏景年声音忽然变得正经,细听之下透着丝丝冷意,“太子急什么,要说正事,门口那只小耗子要先赶远些。”


    薄屹寒募得瞪大了眼睛。


    只听夏景年话音刚落,仿佛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冲着屋外薄屹寒的位置飞驰而来,他躲避不及,三枚飞镖有一枚就这么扎进了他的肩膀。


    可他不做停留,飞奔疾走,看着楼下乌央乌央的人,他足尖一点,直接上了楼。


    不知走了几层,这里显然不对客开放,安静极了,他找了个角落躲进去,强忍着痛把那飞镖拔了出来。


    暗骂道:“夏狗年,警惕性这么高!”


    不过夏景年和太子仿佛并没有继续追他的意思,静等了一会儿,并未听见寻人的声音。


    刚想探头看看,只听着有人缓步上楼的声音。


    声音很轻,是练过武的人,可没有掩去任何声音,好像并不怕被人发现。


    薄屹寒没带武器,唯有的就是手里这枚飞镖。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可若是来人是太子的人,那他一定会动手。


    手捏紧了冰冷的武器,薄屹寒抿了抿唇,仔细听着动静。


    “兰灈,你赶紧回去睡吧,瞧你醉醺醺的。”


    这声音宛如清泉,瞬间抚平了薄屹寒心头那混沌的乱。


    手也渐渐松开。


    姜满慢慢走近,刚想打开房门,下一秒就被人拥着,几乎是强硬的,被推进了屋。


    她想喊,可嘴巴被人捂住,想反手遏制住对方,可双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牵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谁这么了解她的招式!


    姜满被抵在墙上,对方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声音微颤,却不带一点杀意,好像怕吓到她,比平时听起来温柔很多,“你只会这招吗?”


    姜满下意识放松下来,“王爷?”


    感受怀里人由紧绷到放松,薄屹寒也松开了手,喘着气道:“抱歉,吓到你了。”


    说着,他低着头摸着黑去吻他。


    “这是姑娘们住的地方,”屋里太黑,姜满没看清薄屹寒的异样,问:“你怎么在这儿?”


    一声金属落地的响动,薄屹寒终于撑不住了。他深觉这飞镖上涂了药,却不知是什么药,此刻他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单膝跪在地上,腰背和肩膀的伤口都传来痛意。


    姜满察觉不对,点了烛火,赶紧上前扶他,“受伤了?”


    薄屹寒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废人一般,光是从地上站起,再走到床边坐下,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这房间不算大,抬眼就能看全,却被布置的充实得体,姜满出去前的香还未燃完,此时正散发着栀子特有的香气,和姜满平日身上的味道很像。


    可是陈设明显简陋,都不是新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满在青一阁的住处,薄屹寒心中有些心疼,却没有表现出来。


    姜满:“你又受伤了。”


    薄屹寒微微蹙眉,嘴硬道:“什么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