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独处
作品:《替身侍妾重生后火葬夫君》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令燕芸盈猝不及防。
她此刻才有时间来回溯自己与梁承玦坠崖这整件事。
午时还风平浪静,她许久未见乡野间的风景,看起来也甚是新鲜。
临近傍晚,众人寻地扎营,各自散开忙碌,她跟着梁承玦来到这悬崖上边休憩。
崖顶平平无奇,草木稀疏,只有几棵瞧着就要枯死的老树在。
风云变幻前,看似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最平静的那刻,三名刺客来了。
一人直面拿匕首朝梁承玦身上劈下,被其刀剑反挡刺伤,另一个刺客趁隙杀来,仍是被梁承玦几剑逼退,摔出倒地不醒。
而这时,唯一剩下的那人从背后偷袭。
刀直面燕芸盈而来!
梁承玦飞快转身,挥刀挡在她的身前,剑气险些擦伤她的脸。
失重感袭来,她被梁承玦揽住。
为了避免那人的攻击,他们滚向悬崖边。
“芸盈,闭上眼。”
燕芸盈只顾得上将自己紧紧埋在梁承玦的怀中——保命要紧,她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两人身影隐在翻涌的云雾间,于风中向下急速地坠落。
“铮。”
锋利的刀剑被猛地刺入崖壁,擦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强大的求生欲让燕芸盈紧紧攥住如同游蛇般攀附在岩壁上的藤蔓。
风拍在她的脸上,腰被梁承玦紧扣着,指尖传来刺痒,身体也被其刮得生疼,她仍是紧紧扯着……
直到滑落至崖底处,成片幽绿色密林映入眼帘,遮天蔽日。
一棵棵树垂首而立,数不尽的绿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一只只绿眼睛在低头窥视着他们。
好静谧,仿佛闯入个静止的世界。
回忆到这,燕芸盈往上瞧,那救过他们的满岩壁绿藤更是如一张巨大的罗网般张牙舞爪。
多亏了这些野蛮生长到无法无天的藤条。
若不是亲身体验,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跟梁承玦从这么高的崖顶掉下来竟还能留有条命在……
脚下踩着的泥土,鼻尖草木的香气,耳边似乎凝滞的风,与孤鸟的一两声鸣叫……
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此处是险境。
此崖底处草木葱茏,竟还颇有些山间桃源之态。
真是瑰奇而独特的山林。
假如不是落难到此处,她或许还会称赞一句:“还真是个风景清幽又清静的好地方。”
空气中有潮湿的味道,是雨要来的前兆。
要落雨了。
温度降到让燕芸盈忍不住环抱住自己。
“雨要落了,我们要快些寻个遮雨处。”
若是再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她跟梁承玦就真的要被这即将来到的冷风细雨给折腾死了。
“嗯,你说的是。”
梁承玦也从这景象中回神,赞同她的想法。
最后,他们寻到个岩洞。
这岩洞中覆满青苔,凝成黛绿,泛着阴气,格外刺人的眼。
水滴答滴答,敲击着石壁,在向他们打招呼。
湿气流动,缠绕上燕芸盈的身体,凉意直钻心口。
这岩洞里阴得刺骨,凉得透彻。
可好歹是个能遮遮风,避避雨的地方。
他们别无选择。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浓雾凝滞在他们周身。
他们只能等待着梁承玦的人来寻。
眼前漆黑一片,燕芸盈因踩上苔藓而脚滑后退半步,手不慎间触碰上梁承玦的手腕,被其反手顺势紧握住。
触摸不到的水气缠湿发丝,视线被夜色模糊,他的声音愈发清晰。
“阿芸,不要怕,我在呢。”
燕芸盈被他一把搂入怀里,不得不与之靠得更近,呼吸交织。
相拥时,只剩下两人重叠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清晰可闻。
“我无碍,只是不小心被阴藓绊倒脚而已。”
燕芸盈的发丝拂过颈脖,带来一丝微痒。
梁承玦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温度,忽然觉得,这岩洞似乎没有那么冷了:“那就好。”
一件划破的外衫被递到她的面前,是梁承玦刚刚脱下来。
燕芸盈毫不客气地裹上身:还算他有点良心。
“你受伤了?”
“只是些小伤,你没事就好。”
可黑暗中正蔓延着的血腥味,出卖了他。
燕芸盈知道:他的右手正渗着血。
“我给你清理下,这伤口需要止血。”
燕芸盈的语气听起来着急,神情却很冷静。
梁承玦闻言,安慰道:“不用太担心,这种程度的伤,不致死的,看着可怕而已。”
“不会死就不会疼吗?为什么要忍住不说?你又不是外头那些树。”
梁承玦猝不及防。
心在跳动。
他未曾料到心跳起来竟能如此之快——脸上迅速攀升的温度更不受掌控,无尽暖意涌上心头,耳尖凝了红,浑身更是泛起薄热……
明明他早已经习惯忍受伤痛。
可在此刻,他却听懂了燕芸盈的隐喻: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是啊,他是人。
再厉害的人,有了伤口也还是会疼的。
燕芸盈此言有理,她的愤怒里有爱。
他又不是那岩洞外毫无感情的草木,不会冷,不会疼,甚至下雨了,还只能被老天爷无情淋湿。
梁承玦竟然感到久违的轻松与平静。
在燕芸盈眼里,他不需要一直当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可以在她面前只当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为何就羞于承认:其实,自己也会软弱片刻呢……
何其有幸,他遇到了个爱自己入骨的女人。
梁承玦觉得他还是幸得天公眷顾几分的。
原来这就是被深爱着的感觉。
梁承玦开始解释:“阿芸,我只是怕你担心我。这才没有告诉你。”
他已经知道了内鬼是谁。
是夏侯渊,夏侯相爷。
对方选择两面都不得罪,来的杀手并没有赶尽杀绝,有对方的人。
“京城中,我部署好了暗卫与手下,他们定会守护好母亲跟嫣儿的安全,再不济,还有祖父的人手在。”
若是皇帝直接动手,他就更师出有名了。
燕芸盈知道他定然留下了心腹跟暗卫,去护卫他心中重要的人。
“所以,梁承玦,你是故意的?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殒命于此,那又该如何?”
“不会的。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燕芸盈冷笑,不再出声。
次日,清晨。
“芸盈,快来尝尝这个果子。是酸的。”梁承玦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梁承玦,说了叫我‘燕匀’。还有,怕酸就不要吃。”
他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酸果子就已经燕芸盈一把抢走,“好,阿芸,是你喜欢吃吧?”
梁承玦确实不喜欢吃酸的,可是他从未跟燕芸盈说过。
原来真心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就算他不提自己的喜好,她都会主动去了解,默默地将他的喜好铭记于心。
还有,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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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总感觉——自从离开京城后,燕芸盈就好像彻底释放出天性,好似不愿再“装模作样”了?
出京后的燕芸盈,与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短短的几天,他与她朝夕相伴,日夜相守。
与其距离甚至不逾百步,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自然能够察觉出燕芸盈巨大的变化。
就好像是一株快要枯萎的芸草突然被养活,进而焕发出强大的生机……
梁承玦望着这般变化大的燕芸盈,一时间失了神,竟再也忍不住漾起阵阵涟漪。
难道人经历过险境后就会变化怎么大吗?
尘封在他脑海深处里的记忆逐渐苏醒。
梁承玦又开始动摇。
近来,此情况时常出现,他不愿意承认。
他想起曾经的燕芸盈是可以独自长大的人,她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并且后来还救过他。
燕芸盈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娇气弱小。
相反,燕芸盈甚至充满着活力。
她懂得很多,也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
的确,燕芸盈娴于烹调,能识别草药,会骑马,会救人,更还会为自己的清白据理力争……
看起来都是些不值得一提、毫无价值的“技能”,可现如今他觉得这些令燕芸盈更加鲜活……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燕芸盈。
这不太对。
梁承玦首次正视起这个问题,陷入回忆。
他转念又想:是他自己先看轻了燕芸盈。
原来燕芸盈只是不适合京城。
或许,她的确是株更适合在乡野之间肆意生长的芸香草。
是他强行把燕芸盈带入不属于她的世界。
明明他曾有过这个反思,可却被他忘记了。
她本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中生存,而不应该被自己束缚在梁府那一亩三分地。
看来,她只是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梁承玦心中泛起一丝酸,不只是因为尝到了酸果,更因为那未知的心绪。
这短暂的两天,他们一起平静地听山间落雨,相依而眠,度过了寒冷的夜晚。
他亲自照顾燕芸盈,切身体会到照顾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三天,他们终于被其他人给找到。
来的都是梁承玦忠心耿耿的下属们。
有五个人,他们凿崖嵌好铁环,带着攀崖麻绳,将他们平安吊上崖顶。
燕芸盈终于可以远离那阴气森森的崖底了。
梁承玦面朝那五人,眼里有询问之意。
为首之人是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神情冷静,跪地行礼:“将军,有疑之人已查明,待您回去发落。”
“起身,鹰云七,辛苦你跟弟兄们了。军中如何?”
“属下们不敢当,一切尚好,并未出现较大动乱。”
“那就好。”
燕芸盈站在一旁不语,安静地收拾衣角。
无意间抬头,发现对方正眼里含笑望着自己。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是梁承玦真正的笑,她能够感受出来。
与这个男人相处这么久,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对方真正的情绪呢?
“阿芸,雨停了。”他轻声道。
回过神的燕芸盈随口回了句:“是啊。”
雨终于停了。
浓雾散去,转晴,云层透出微光,带来暖意,风中飘着的水汽被晒干,唯有地上的积水坑还证明着昨晚落过一场倾盆大雨。
燕芸盈舒了一口气,希望之后少出些幺蛾子。无论是由于什么原因,她都只想平平安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