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场完
作品:《寒门文圣》 知县执书的手骤然一顿!感受到了苏砚答卷上的文气波纹,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挪开
寻找着文气来源,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有考生作出了出县以上的策论的表现
知县目光如电锁定玄字叁号舍,只见苏砚答卷悬浮于桌板上方,煌煌文气如旭日初升!
“竟是此子!”知县心中剧震。
他记得这少年——八年前以《咏柳》冰消雪融震惊徐府,程颐亲收为徒,近些年以神童之才在云州出名
未料并非被吹捧的神童,其策论竟能引动如此异象!
铛!铛!铛——!
庆安城文庙方向骤然传来三响洪钟之声,声浪席卷全城!
文钟三响,镇国经典现世!
“不好!”知县脸色骤变。
若是让逆种文人知道一介童生写出镇国之文,恐怕会趁苏砚还没成长起来进行各种威逼利诱
他袖中官印青光暴涨,双手结印疾喝:
“乾坤蔽影,文气归藏——阵起!”
一道青色光幕瞬间笼罩苏砚号舍,隔绝内外声息景象。
然考场内已哗然!
“文钟三响!是镇国文章!”
“天啊!在我们考场?!”
考生骚动张望,衙役骇然失语,秩序彻底崩乱。
光幕之内
知县一把抓住苏砚手腕,狂喜与凝重交织:
“镇国级!庆安县三十余年未出鸣州之作,你竟直接镇国!”
此刻苏砚周身正沐浴金色文气,消耗的心神飞速恢复
片刻后睁眼,对知县拱手,不卑不亢:
“大人谬赞。庆安文风昌盛,皆赖大人治下有方。”
知县闻言拊掌大笑,愈觉此子知进退。忽正色道:
“此篇可否留于庆安文庙?镇守一方文运,泽被后世学子!”
苏砚肃然行礼: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待苏砚交卷,知县袖袍一挥!官印引动考场大阵,青色波纹横扫全场!
所有考生、衙役神情一滞,茫然四顾。
有关金芒、文钟的记忆已被阵法抹除!
当三声洪钟巨响裹挟浩瀚文运席卷全城时,考场外的人群如遭醍醐灌顶!
原本因逆种文人袭击而倒地呻吟的衙役,伤口竟在文气笼罩下渗出缕缕黑气,剧痛骤减!
正与徐举人缠斗的瘦高男子,被声浪扫中的刹那如遭雷击!
“噗——!”
一口腥臭黑血狂喷而出,周身龟甲状黑盾轰然碎裂!
“文钟三响…镇国现世?!不!消息必须——”
他嘶吼着掐诀欲传讯,指尖黑气尚未凝聚——
“孽障!死!”
徐举人剑锋青芒暴涨!文气化形为三丈青龙瞬间洞穿其胸膛!
逆种文人躯体寸寸崩解,湮灭于正道文气中!
马车内,程颐指尖一缕紫气悄然散去
听到文钟响的百姓记忆皆被抹除
他望向考场方向,古井无波的眼中掠过精芒
要知道文钟乃和当地文脉所连接,承载一地之文运的礼器
唯有镇国以上,能够影响一地文运的文章才能引起文钟自鸣
文钟三响,镇国
六响,传世
九响,至圣名言
达到九响的文章,无不是和文道圣人般的至理名言
这种文章在云州还是百年前出现过一次
至于是谁
程颐脑海中浮现自己弟子的身影
一日后,考院大门开启
苏砚第一个缓步而出,青色襕衫衬得身姿如修竹。
未等他抬手,四名徐府弟子已蜂拥上前争着帮苏砚拿着物品
苏砚无奈扶额:“考篮不过三斤重……”话音未落,四双手已将他携物“缴械”——这般情景,八年来在徐府早成常态。
八年来,自苏砚将程夫子所教的全部学完之后,夫子便借着“学以致用”的名头
于是苏砚便当了五年徐府学堂的启蒙先生
徐府新生代皆受其文气熏陶。
而苏砚和徐举人一家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几乎是把苏砚当成儿子在养
徐举人夫妇疾步迎来,李氏先捏苏砚袖口:“瘦了!考院炭火定不足……”
徐谦则目含深意扫过考院高墙却只朗笑拍他肩:“好小子!程夫子已在府内备好羊肉锅子!”
此刻苏砚怀抱被四名弟子争塞回来的暖手炉,望见父母在人群后踮脚张望的身影,忽然浅笑
八年前村童搏命求生,八年后文动九州,此间灯火温情,皆是归处。
苏砚正走向父母时,身后陆续走出的考生却陷入集体困惑
一名蓝衫学子被家人围住追问:“考的怎么样?”
“我…我好像看到金光…”他茫然抱头
“怎半点想不起!”
另一考生拍打额头:“怪哉!分明记得有桩惊天大事,偏如雾里看花…”
其父催促:“定是考试累昏头了!快回家喝参汤补补!”
相似的情景,在考院门前不断上演。
每个人心理都有一个疑惑,但是无从问起
苏砚握住父母粗糙的手,王氏泪光闪烁:“考完就好…”
李氏却突然将暖手炉塞进王氏怀里:“姐姐抱着!砚儿孝敬的暖炉得娘亲焐着才暖!”
徐举人大笑揽过苏砚:“走!程夫子等着你用火锅庆功呢!”
县试共有三场。
每一场中间会空出两天,专供考官阅卷。
两天后考院面前的公告栏会张贴第一场考试的红榜
只有榜上有名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第二场,以及第三场
若是第一场便落榜,那这趟科举之路,便到此为止了。
当苏明福踉跄着走出考院时,脸色惨白如纸。
他攥着破旧书箱的手发青
这场县试的策论题,远超他死记硬背的能力
他媳妇急忙扑上来,用冻红的手拍打他衣上灰尘:
“当家的辛苦了!可有把握进下一场?娘在家煨了鸡汤…”
苏明福却猛地甩开她,目光死死钉向远处
苏砚一行人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聊天
苏砚一行人登上徐府马车,车帘落下前,苏明福怨毒的目光被彻底隔绝在外。
回到徐府朱门前,程夫子拄杖而立,徐芷提着裙摆飞奔而来
徐芷抢过苏砚怀中的手炉
"考题难不难?可有把握进红榜?"
苏砚揉揉她发顶,轻笑
"我何时失过把握?"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主厅
主厅内铜锅白雾蒸腾,食材在红汤中翻滚
众人入座,开始大快朵颐,程夫子举箸点拨:"忠孝之题看似两难,实考本心..."
王氏拘谨尝肉,徐夫人李氏不断布菜:"姐姐多吃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席结束,苏砚忽觉天旋地转,强撑行礼
"学生精神不济,先回房休息"
“爹娘今日我便不回家,就在徐府过夜了”
话音未落便踉跄走向西厢,八年前自己居住的那间房,始终为他保留。
刚沾枕席即沉入昏睡,月白襕衫都未及褪下
镇国文章耗竭的不止文气,还有精神和心血
即使有文道反哺奖励,更多的是文气上的奖励,至于精神上的恢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所以苏砚到现在终于坚持不住,沾床便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