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后台处挤满了人。


    周景已把曲欢带到后，跟他们说了一声就去维持秩序。


    “曲欢，你的礼服呢？”一起主持的女生陈燕琪问。


    曲欢坐到化妆镜欠，轻描淡写地说：“等会就到。”


    “哦哦，好。”陈燕琪也不敢多问，曲欢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


    后台人员来来往往。


    不知不觉，就到了开幕式。


    台下，全校同学都已经按照各班级分配的位置坐好，密密麻麻、乌泱一片。


    随着灯光亮起，音乐响起，六名主持人率先上台主持。


    台下欢呼声一片。


    月圻找了很久曲欢，都没找到她，最后来到礼堂处，恰好看到台上的曲欢，她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礼服，头发上别了一个巨大的配饰，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都在发光。


    看到曲欢的那一刻，他的心安定下来了。他得知医药费被退回后，连忙赶到医院问清楚情况，结果竟然有人结清了医药费。


    就在上周六。


    是曲欢。


    这个念头就在脑海里疯狂出现，他给曲欢发消息，曲欢也没回。他到学校里找了一遍，也没看到曲欢的身影，直至来到礼堂处。


    他倚靠在礼堂后门门边，看着台上的曲欢。


    “月圻在后面。”陆令令扯了扯赵玥婷，低声说。


    “他怎么不过来？站在后面看得清吗？”赵玥婷回头瞥了好几眼才看到月圻，月圻个子高，长得又好，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


    即使站在最后面。


    他们班级的位置处于正中间，算是相当不错的位置。


    “不知道啊，我都以为他不会来看表演。”陆令令说着还很惋惜，“你说要是月圻去当主持人该多好，这三个男主持人也就周景已好看一点。”


    如果月圻也去当主持人，她肯定要当站姐，狂拍曲欢和月圻的同框照片。


    刘稻还在发短信狂轰月圻，说给他留了位置，问他来不来之类的，还苦口婆心地劝说月圻，让他来看看表演放松放松。


    他发现，自从上次月考年级第一被曲欢拿去后，月圻就怪怪的，后面他又请假那么久，实在是不对劲。


    他怕月圻再奋发图强去学习，那怕是要学傻了。——来自月圻唯粉的担心。


    曲欢从台上下来到后台，九班的人已经在后台准备，他们看到曲欢，都纷纷过来打声招呼，要个合影什么的。


    白薇看了眼曲欢，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化妆。


    “要我帮你不？”曲欢主动凑过来说。


    “不用。”白薇几乎下意识反应说，眼里还带着一抹警惕。


    曲欢耸耸肩，实话实说：“你这技术不太行啊，真不需要我？”


    白薇咬了下唇，她平时又不怎么化妆，哪有什么技术，又不像曲欢……她不仅长得好，学习也那么好。


    “行了，别别扭了，我来。”曲欢也不知道自己了，她其实不怎么讨厌白薇，至于举牌员的事……


    就算是她抢了。


    白薇还没见过这么强势的人，自己都没点头答应，对方就上手了。她又怕自己乱动容易弄画了脸，只好任由曲欢在自己脸上动手。


    “好了，你看看，满不满意？”曲欢得意地说。


    白薇看着镜子中的镜子，确实挺满意的。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意识到是曲欢后，又别扭地把笑意压下去。


    曲欢拍拍手，这边处理完后，距离她再次上台还有两个节目，就准备出去透透气。她刚走出后台门，就看到月圻。


    月圻倚靠在不远处的栏杆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路过的人偶尔会有和他打招呼的，他也没怎么回应。


    “你是来找我的吗？”曲欢走上前，歪着头问。她的视线随着月圻的眼角到嘴角，再到他的耳朵处。他的头发变短了，应该是周日剪短了，露出漂亮的右耳。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他的耳朵边缘有些泛红。


    “嗯。”月圻感觉喉咙有些发涩，他低头看向曲欢，视线从她的脸上再落到她半露着的胸口上。


    在台下看的时候没觉得，走近了几乎什么都看到了……


    他撇开头，“你不冷吗？”


    “嗯？”曲欢有些不明所以，是有点冷，但她不怎么怕冷，更怕热。而且，为了美，冷是可以忍受的。


    “那你把校服借我穿穿？”曲欢打趣说，“我可没带外套。”


    其实她是有校服外套的，但就是莫名的……想要月圻身上那一件。


    月圻二话不说，直接把外套脱了给曲欢披上。


    “不是，你怎么把外套往我前面披啊？”曲欢说着把外套拿下来，穿上，低头拉拉链，拉拉链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角度……


    一览无遗啊。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月圻，一口气把拉链拉到最顶。


    相顾无言。


    “你找我什么事？”曲欢率先开口，她微微仰着头看月圻，很久没和月圻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这个给你。”月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草稿纸？”曲欢脱口而出，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字。她迷惑地接过，快速游览一遍纸上的内容。


    原来是借条啊，还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礼堂后台出口处的灯光昏暗，照在月圻的脸上晦暗不明。


    “借条，这笔钱我会尽快还你。”月圻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头看着曲欢，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所有的窘迫都在那一瞬间，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却得知她付清了医药费。这不是一笔小钱，他也知道曲欢很有钱。


    “哦。”曲欢把借条塞进校服口袋里，抬起头说：“那你给点利息怎么样？”


    月圻没想到曲欢竟然问他要利息。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刚准备回答时，就见曲欢说：“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


    曲欢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才发现月圻今晚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问自己在哪。


    “你看，你要像这样多给我发消息。”曲欢晃了晃手机，挑眉说。


    月圻深呼吸一口气，他喉咙有些发涩：“你……”


    曲欢打断他的话：“我什么？你好歹让我开心一些，这就是你的利息。”说这句话的时候，舞台上的音响不知怎么突然声音变大，让原本安静后门处也传来一阵烦人的噪音。


    有噪音，但不影响正常说话。曲欢还在看着月圻，期待着他的回答。她承认她有私心，但在喜欢这件事上，带点私心又有什么问题？


    月圻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这阵烦人的噪音让他听不清曲欢的话，面对曲欢殷切的目光，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曲欢没有等到回答，她比月圻更迷惑，她只是想让月圻回回自己的消息而已，有这么难吗？


    他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显得很为难。


    “我要上台了。”曲欢也不等月圻的回答了，她看了下时间，说。


    临走前，她还想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给月圻，但被月圻制止了。


    “你穿着，等会还会冷。”月圻说完，就转身离开后门处。他还在想着曲欢刚刚说的是什么。


    曲欢抿着唇，深吸一口气，校服上有独属于月圻的味道，跟他人一样，很冷，但很好闻。她就这么甘愿沉沦。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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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过来后台玩，有朋友喊她。谁知她悄默默想从后门进，还没进呢，就看到月圻和曲欢两个人堵在那里。


    她连忙捂住眼睛往后退，又暗戳戳的想看。


    曲欢不是说没在一起么？


    这像话吗？


    月圻和曲欢分开，往回走的时候，遇到鬼鬼祟祟的沈爱。


    “你在做什么？”月圻歪头看向沈爱。


    沈爱这才从背景板后面出来，她扯出一个尴尬地笑，说：“我去后台找朋友玩，你也是吗？”


    “算是吧。”月圻想起之前曲欢说的要和他当朋友。


    “哦哦，那我进去了。”沈爱说着往前走，快走到后门入口的时候，她才回头对月圻大喊：“你不冷吗？”


    喊完，她就冲进礼堂后台了。


    月圻低头看自己，他现在只穿了一件短袖，校服外套给曲欢了。母亲的医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白薇从台上表演节目下来，进后台的时候看到月圻从后台后门那个位置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忧愁。


    是来找曲欢的么？他们和好了？


    另一边，陆令令满脸兴奋地回到观众席，她晃了晃手中的相机，对赵玥婷挑眉说：“我拍到了好东西。”


    “什么？”赵玥婷手上还捧着一堆零食，陆令令说要去给班上的节目拍摄，结果拍着拍着，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陆令令得意一笑，“等结束后。”


    曲欢心情很好，连带着接下来的主持任务都充满激情了。其余几个主持人都很好奇曲欢身上的校服从哪来，一看大小就知道肯定是男生的。


    但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文艺晚会结束后，曲欢换好衣服，还没走，就被周景已他们拦下，说要不要一起去聚餐之类的。


    曲欢想了下，就答应了。


    自从离开京市，就没有再参加过任何的聚餐和派对了。


    说是聚会，到了现场才知道，除了他们几个主持人，还有学生会的人也在。曲欢基本都不认识。


    在会所玩了会儿，曲欢就离开了，并婉拒周景已送她回家。


    街道上很冷清，江沅一直都很冷清。她走在路上，没有打车，也打不到车，好在步行回去也不是很远。


    走着走着，前方的巷子里涌出来几个人。曲欢定睛一看，为首的这个人好眼熟，啊，是那天在巷子里追月圻的人。


    黄毛老大。


    陈金生和几个朋友约好来通宵打麻将，这还没走到棋牌室呢，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美女走在路上。


    他看清楚曲欢，忍不住吹个口哨。


    “美女，去哪啊？我们要去打牌，一起不？”陈金生笑眯眯地说着，视线也不断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曲欢。


    “生哥，她是一中的。”一个小弟凑上前说。


    陈金生这才注意到，曲欢身上穿的是一中的校服，手上还拿着一件校服外套，那个黑白色花纹他可太熟悉了。


    “一中的怎么了？”陈金生怒火起来了，他一想到月圻就牙痒痒。他又看了看曲欢，长得是真好看，唇红齿白，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有点眼熟。


    曲欢看着他们几个人，眼角余光瞄了下周围，几乎没什么店铺在营业，只有一家24小时棋牌室还亮着灯。


    这种情况下，还是走为上计。


    她试图绕过这群人，谁知陈金生直接伸手拦住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烂牙，对着曲欢说：“妹妹，就来打两把嘛，保证让着你。”


    “滚开。”曲欢皱了下眉，手紧紧握着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思考自己报警后再跑的可能性多高。


    月圻刚下班，突然收到曲欢的视频通话，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