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劫太子,赏花灯

作品:《神女行镖,诸邪退散

    潜渊阁内,灯火幽幽。


    祝司麒一人静坐在桌案前,四角宫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将他的身影投映在案边足有一尺多高的文书上。


    此刻,太子殿下正提笔在摊开的一册文卷中撰写着什么。紫颤木笔杆在纸上不疾不徐地移动着,忽然间停在桌上。


    “嗯?”


    朱笔忽然不受他控制,直直悬在桌面上,分毫不动。


    祝司麒愣了一瞬,未及他做出反应,那支朱笔忽然腾空而起,笔尖于空中迅速扭动。横撇竖捺勾点折,眨眼间,一行镌秀的字浮现在他面前。


    ——承平日久,思其当归。


    祝司麒轻轻念出这句话,瞳孔骤缩。他没有半分犹豫,迅速屏退了潜渊阁内外的下人。


    殿门合上,他松了口气,缓了缓狂跳不已的心脏,回头便见一名女子端坐在他桌案前,俯首瞧着那页墨迹未干的文书。


    “温……承歌?”


    祝司麒试探性地低声唤道,女子闻声抬头,她眉目依旧精致,相较儿时又多了几分锋锐,熟悉的面容打消了祝司麒心中最后一丝犹疑。


    “是我。我来赴约了。”


    “宫内层层人员把守,你是如何进来的?”祝司麒奇道。


    “你知道,那些保护措施对我来说近乎于无。”


    温承歌轻车熟路地挽袖端起案边的茶壶,斟上两盏茶水,自己则不紧不慢地端起其中一盏轻抿一口。


    氤氲雾气中,她看着祝司麒杵在原地欲言又止,面上显出一抹困惑:“不是有事相言?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祝司麒回过神来,接过茶盏在桌案对面坐下。瞧着温承歌淡定自如的反应,似乎她只是简单地拜访友人,而非做出夜闯东宫私会太子这等谋逆之事。


    他仍觉心有余悸,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你若要来,自该上书请见,出入宫门,以安南王的身份面见母皇,这才合礼数。


    “不由分说地直闯东宫,若是被他人知晓,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温承歌放下茶盏,眼中流露出疑惑:


    “为何?不论是通过书信监视我的行踪,还是提出会面,她授意的这些事皆由你代为张罗。


    “陛下既无意亲自见我,那我倒不如直接与你会面,大家都省一份心力。”


    祝司麒被噎了一下,心道即便时过境迁,这姑娘一语道破的功夫依旧不减当年。


    他轻咳两声将话题带回正轨:“咳咳,言归正传。承歌,你此行这一程镖,有何发现?”


    温承歌转动着指节上的扳指,神色严肃起来:


    “我此程回京途中,遇到了数起异常事件,与你信中所提的‘异状’类似,初步判断是有一股未知的邪祟之力,影响灵体心智,污染灵脉。


    “我猜测,这些邪祟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敌对力量,企图危害整个璘朝。”


    “还有一事,”她说着,取出一份随身携带的文卷,置于案上,“我途经天河界时,意外遇到了钦天监的监侯张江。


    “其言行可疑,试图联合灵体布下邪阵,危害天河界的居民与灵脉。”


    祝司麒接过那份文卷,细细查看其上温承歌罗列出来的疑点与证据,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你怀疑,钦天监出了内奸?”


    温承歌点头。


    他放下文卷,将茶水一饮而尽,思忖片刻,又道:


    “母皇近期忙于四方祭礼,将各地异动之事全权交由我处理。承歌,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温承歌早有准备,对答如流:“邪祟威胁是头等大事,但其布局广泛,进程较慢,暂不急于一时,需要先查明各地灵枢情况,从长计议;


    “眼下不妨从张监侯入手,为钦天监处理内奸的同时,也能自他身上追查到关于敌人的蛛丝马迹。”


    她收起文卷,泯了一口有些凉的茶水:“若是太子与陛下无异议,我明日即刻着手查办钦天监之事。


    “还请太子将‘行天令’予我,以便行事。”


    祝司麒赞许地点点头,她话音未落,一枚青色令牌便被推到面前。


    “多谢太子,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退了。”


    温承歌从善如流地接过令牌放好,正欲行礼告退,回头看着祝司麒一人坐在案边,在偌大的潜渊阁内显得格外渺小,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段儿时的回忆。


    她记忆中的祝司麒并非如今这翩翩君子模样。那时候太子殿下也不过六七岁,他继承了母皇的聪颖,却与这个年纪的孩童一般贪玩。


    小太子被太傅抓去读书习字时哭得惨不忍睹。有些秀气的五官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挤做一团。那滑稽模样与面前人如今的脸庞渐渐重合,令温承歌心中升起一丝犹豫。


    二人自京城一别后多年未见,如今难得聚上一回,她商议好正事就直接告辞离开,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那壁厢里,祝司麒正考虑着说些什么多留她一会儿,却见温承歌向外迈出的脚步转了回来,走向自己:


    “方才来的路上,我看见今年的灯会正在举行,去不去看花灯?”


    祝司麒微微一怔,瞳孔中闪过一抹兴奋,却又迅速黯淡下来:


    “恐怕不行。前两日我惹恼了先生,被母皇罚禁足五日,尤其三令五申不得出宫参加灯会……


    “算下来今天该是灯会最后一日了,往年这时候的灯会最为盛大,不如你替我好好看看去?”


    这怎么行?温承歌紧皱眉头,嘴唇绷成一条线。她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你呢,你想去吗?”


    那双眼睛直直望着他,干净澄澈,容不下一丝杂质。祝司麒推拒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地变为真心:


    “……想。”


    “那我带你去。”


    温承歌露出了然的神色,几步走上前,她手中的扳指灵光一闪,一面银鉴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


    “无风鉴,师父给我的法宝。来,闭上眼。”温承歌简单叙述几句,灵力在鉴身上流动着。


    她将镜面对准祝司麒,须臾之间,太子殿下便觉得面庞上轻轻覆了一层纱。


    “好了。”


    祝司麒缓缓睁开眼,这感受着实新奇,温承歌料到他会说什么,率先解释道:


    “无风鉴能够混淆人的面目,令他人无法认出你的身份,时效两个时辰,足够了。”


    “足够什么?”祝司麒下意识地问道。


    “足够我们好好欣赏灯会,一如从前。”温承歌不假思索地答道。


    “现在,去换一身便服,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即便过了数十年,祝司麒对那一夜的灯会仍旧记忆犹新。


    一切都像一场幻梦。他本该在潜渊阁度过平淡无奇的一夜,却未料心中惦念之人从天而降,要带他去看灯会。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猝不及防地易了容,换上一身与对方发色相称的堇紫便袍。他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紧接着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她说,可以睁眼了。


    祝司麒缓缓睁开双眼,漫天灯火映入他的眼眸。


    今夜的确是灯会最盛大的一夜。二人顺利混入赏灯的人群中,如同两尾灵巧的鱼儿,惬意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花灯间。


    温承歌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拎着竹筒酒,在路边的商贩摊前走走停停。


    她今晚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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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衫,鬓发在后脑处随意的用银簪挽了个髻,大段堇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身后,连素日凌然的气势也和缓几分。


    祝司麒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目光从那一片藕荷色身影上移到自己手中的食盒,盒中整齐罗列着各式糕点。


    茯苓饼、桂花糕、龙须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喜好还同儿时没什么两样。


    他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场灯会,他的母皇带着这两个年岁相仿的孩子一同出游赏灯。


    街巷上花灯绵延不绝,烟火在夜幕上团团绽开,他雀跃着招呼温承歌看烟火,转头却见她的双目中闪烁着盈盈的光彩,同烟火一般摄人心魄。


    彼时年幼的祝司麒怔了一瞬,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向他同样年幼的青梅问道: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他看见温承歌似乎笑了一下,开口回了句什么,却被周遭的喧嚣淹没。


    “你说什么……?”


    他努力凑近想要听清那句回答——


    “回……”


    “回神。有人在跟踪我们。”


    温承歌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借着将竹筒酒递给他的空当,低语道。


    “什……!”


    祝司麒骤然回过神来,一瞬间想要四下张望,又生生遏制住自己的冲动,只以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怎么回事?


    温承歌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掀起轩然大波。在她的感知内,有一人混迹在周围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跟踪着他们。


    情况棘手起来。街上人流汹涌,气息驳杂,她不知对方面目,一时间也无法准确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她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回他手中的食盒里,腾出手来:


    “别声张,随我来。”


    她伸手抓住祝司麒一只手腕,作势要拉他赶去西市购买孔明灯燃放。二人快走几步,在某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内忽然转弯。


    那人也加快了脚步赶去,巷内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甩掉了。”


    对方的气息消失在温承歌的感知内,二人从巷内走出,不过几息之间,他们已来到城东。


    与繁闹的中央不同,这里的行人少了许多,周遭安静不少。


    祝司麒已经适应了她的瞬移术法,或者说,他现在无暇顾及那些,皱眉问道:


    “对方为何盯上了我们?”


    “暂时无法判断,可能是为了盗窃或寻仇,也可能为了谋害你我。”


    温承歌实话实说,心下却无半分缓和。事实上,她所顾虑的情况远比那更为严重。


    对方能够从无风鉴的混淆下准确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便只剩下两种可能性:或是从温承歌进京便一直紧密观察着她的行踪,或是能够通过灵体身份直接看出二人的真貌。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相当令人不安。


    祝司麒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他忽然笑起来:


    “你觉得,他们的目标是太子殿下,还是神女大人?”


    温承歌依旧在警惕着周遭一举一动,随口回答:“无论是谁,对他们的最终目的而言,有区别吗?”


    她顿了顿,似是想到些什么,补充道:


    “哦,倒是我疏忽了,区别还是有的——太子殿下要容易对付得多。”


    她话里的揶揄半点不带遮掩,祝司麒面上一红,正欲为自己辩驳,温承歌的身影却忽然从他面前消失。


    当啷——!!


    一阵剧烈的刀剑碰撞声在祝司麒身后炸响!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名戴着面具的人从斜后方蹿出,被温承歌以剑挡下,明晃晃的匕首直直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