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我!青楼老鸨!打钱!》 第二天一早,般茴早早起床,在容婴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慢慢上了前往长公主府邸的马车。
此时不过卯时,京都大街小巷已全苏醒过来,热情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行人行色匆匆。
般茴好奇地掀开帘子,却因马车突然停下撞到马车上的横杆。
身旁侍候的丫鬟们大惊失色,忙上前将般茴扶稳,其中一个领头的丫鬟有些生气,刚想上前呵斥车夫,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众人讨论的声音:
“什么啊,燕王殿下明日就要娶妻了?!”
“你消息怎么闭塞到这个程度?整个京都都传遍了!”
“不是,要娶哪家姑娘?没听说燕王殿下喜欢哪家姑娘啊,呜呜呜我心好痛!”
“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在这演痴情小姑娘呢!”
“娶的是不是咱们京都第一美人连成霜?我小舅子在宫内当差,说是百花宴上皇后娘娘十分属意她。”
四下立刻传来不轻不重的嗤笑,般茴侧耳听着,方才几个丫鬟了解情况回来,将事情缘由告知般茴。
原是拉车的两匹马中有一匹不愿走了,此时正停在了全京都最大的茶楼附近。
马车上的丫鬟们自然也听到了茶馆内众人的揶揄,正想下车制止,般茴却拦住她们,津津有味地接着听了起来。
“咱们谪仙一般的燕王殿下可是眼光独到,哪里瞧得上咱们的第一美人。”说话之人阴阳怪气,怪腔怪调,众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这人才得意继续道:
“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京都都传遍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见众人被他吊足了胃口,这人才满意开口,“告诉你们吧,燕王殿下要娶的人甚至不是咱们京都的人,她是从江南而来。”
围观人等倒吸一口凉气,“江南?!”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将江南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及其女儿都想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足以能和燕王成婚的女子。
那人看着众人脸色变了又变,揭晓了最终答案,轻飘飘道,“这女子其实是个平民。”
四下传来更加夸张的吸气声,间或夹杂着几声不可置信的嘟囔。
“这怎么可能?!那姑娘是何方神圣?皇上皇后竟然同意了?”接二连三的问题被不断抛出,那人似乎被问得烦了,摇开折扇潇洒离开了。
般茴收回目光,原本闹脾气不愿走的马也动了起来。
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们很快到了长公主府。
般茴刚下马车,就被长公主府的气派镇住了。
她本以为燕王府已够奢侈了,但在长公主府面前却宛若小巫见大巫。
只见府前,八级青石台阶向上延伸,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端坐左右。门前,守门小童和侍卫们分别站着,眼见般茴下了马车,立刻迎了上来。
跟着般茴的燕王府丫鬟们见怪不怪,上前表明来意。
般茴几乎立刻就被迎进了府内。
进入府后,般茴微微瞪大双眼。
只见各式古色古香的园林错落林立,不远处,三两小厮正在打理假山,眼见般茴迎面而来,立刻屈身行礼,不卑不亢。
淡淡的清雅焚香弥散在空气中,潺潺流水穿庭而过,时值六月,浅粉莲花同碧绿莲叶交相辉映,生机盎然。
般茴没忍住凑近,果见清澈见底的池水中,名贵的锦鲤闲适地左右游动,见到般茴这个生人,竟丝毫不害怕,反好奇地凑上前去。
她没忍住刚伸出手想摸一摸,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提醒,“哎,别碰,小东西咬人的!”
般茴闻声回头,就先被对方儒雅斯文的气质惊艳了。
来人一席青衫,满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只一根古朴的发簪簪在发尾,唇角始终噙着抹淡然的微笑。
陌上公子,不过如此。
谦谦君子愣在原地,尔后朝她拱手一笑,“某多谢姑娘夸赞。”
般茴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登时有些尴尬,然不待她道歉,身后的丫鬟小厮们立刻低头行礼:
“拜见驸马。”
般茴反应过来,也跟着行礼。
慕言却摆了摆手,朗声笑道,“弟妹何须多礼?快些起来。”
看来长公主没有将帮她逃离京都的事情告知驸马。
般茴放下心来,慢慢站直了身子,面前的驸马吩咐身后还跟着的管家先回去,由他带着般茴去见长公主。
一路上言笑晏晏,慕言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便是知道明日容婴要娶的人是她,也没将话题一直放在容婴身上。
而般茴心中暗暗叹服,感慨不愧是长公主看上的世家公子。
闲聊之间,正堂到了。
般茴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堂姐,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般茴?!”
她顿时停下脚步,驸马慕言不明觉厉,关切开口询问,“般姑娘怎地了?是不舒服吗?”
正堂少年略有些不稳的声音霎时停止。
四周鸦默雀静,似乎连和顺的风都停了下来。
般茴静默,微微抬眼,就见一抹丹枫色身影从正堂跑了出来。
少年似乎比最后一次二人见面消瘦了不少,此刻额角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见到她,漂亮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瞪大,面上表情一变再变,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最后,少年像个精力旺盛的比格,立刻朝她冲了过来。
般茴躲闪不及,被宋懿行抱了个满怀。
久未谋面的苏合香瞬间将般茴整个人包裹,她略有些不习惯,突然打了个喷嚏。
饶是如此,少年仍旧没有松开她,反而有种越缠越紧的趋势。
少年灼热的体温正烧着般茴的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宋懿行竟然出现在了京都。
宋懿行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般茴尝试推了他一下,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她无声叹气,只能暂且放弃挣扎。
她踮起脚尖,小巧的下巴堪堪落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眼见着长公主和驸马正笑着看向自己,般茴更加尴尬了。
“你快放开我,宋懿行,你——”
突然脖颈上传来一阵温热潮湿的触感,接下来的话又被般茴咽了回去。
她愣在原地,不敢确定。
宋懿行……这是哭了?
意识到这件事,般茴推拒的手立刻停住了,她犹犹豫豫,最后将手搭上少年的背。
“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般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抛下我就去了京都?!”
少年略带哽咽的哭诉在她耳边炸开,般茴垂眸,觉得眼下时机并不适合告诉宋懿行此事真相,她也只能又把解释的话收了回去。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少年才慢慢松开了她。
但他却死活不让般茴看自己的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般茴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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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长公主了然的笑声,般茴回头,摸不着头脑,“他跑什么?”
长公主也十分坦率,她摊了摊手,眼眸俏皮地眨了眨,“看不出来吗?我这个堂弟,不想在你面前出丑啊。”
“般茴,宋懿行喜欢你啊。”
热意顺着还留有余温的指尖蔓延到脸颊,般茴强作镇定,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如今情况,她也只能假装看不出来。
思及其,般茴沉默了,长公主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叹了口气,主动道,“跟本宫来吧。”
般茴依言跟上,驸马亦追宋懿行去了。
书房内。
长公主容昭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今晚你必须走,和宋懿行一起,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这是你离开京都唯一的机会。”
顿了顿,长公主别有深意继续道,“记住你的承诺。”
般茴心不在焉地点头,总有些惴惴不安。
什么新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这么拙劣的接口,容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若说他看出来了,为何还会将自己放出来?
总不能是自己扮演深情的蹩脚演技,让他相信了吧?
从书房出来后,般茴没去看宋懿行,自己在客房中呆了一阵,不知为何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晌午还晴空万里,这会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此时刚至戌时,府内早早掌灯,般茴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还有两个时辰,她就能逃离京都,回到云都。
手脚有些发麻,般茴倾身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府内的灯火也混乱起来。
般茴心中陡然漏了一拍,她将门打开,前来报信的丫鬟慌忙道,“燕王殿下来了!长公主让奴婢告诉姑娘,千万藏好!”
丫鬟见她愣神,一狠心将她推进门内,又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立刻着急忙慌地走了。
而另一边,公主府正堂。
容昭看着面前一身玄衣的容婴,皮笑肉不笑道,“三弟,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容婴回头,和长公主简直如出一辙的秾丽眉眼如同糖块般化开,“我来看看般茴。皇姐怎么办,刚分开一会儿,我就忍不住想她了。”
黏糊糊的话语在容婴舌上撕咬一番,才慢慢吐了出来。
长公主无言地看着他,容婴亦不说话。
良久,长公主率先败了下来,她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朝门前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跑开了。
长公主这才开口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既然你能准许般茴到我府上,应当还是有些不忍的吧?为何如今又突然变卦了?”
容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就是想变卦又如何?”
看着长公主有些错愕的神情,容婴嗤笑,“皇姐,般茴此时还在你府上吧,如果我没猜错,宋懿行也在吧?让他们出来吧,让我当着般茴的面——”
剩下的话容婴没有说完,长公主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登时怒不可遏:“容婴,你疯了吗?!你敢!”
孰料容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墨发像是某种液体,奇异地同玄衣融在一起,他嘴角弧度扩大,甜甜道:
“是啊,不过,我只是在做皇姐先前做过的事,为何你做就可以,我做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