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作品:《我!青楼老鸨!打钱!》 般茴谢过,这才任由容婴将她馋了起来,尔后轻轻拂开他的手,随容婴在下首坐着。
丑媳妇见公婆,说的就是般茴现在的处境。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上不存在的汗珠,低眉顺眼,期间皇后又关心小儿子一番,皇上也不时插几句话,一家人看着其乐融融。
但没一人同她说话,期间容婴还几次想将话题往她这边引,但都被皇后不着痕迹打断了。
多说多错,般茴倒也乐得清闲。
但容婴的面色却一点点沉下来了,上首皇后仍言笑晏晏,话题却越发诡异起来,“子韫,你可还记得右相家中,那个叫连成霜的姑娘?”
皇后轻笑,没待容婴回答,先是轻视地扫了般茴一眼,随后慢悠悠道,“那姑娘前几日在百花宴上夺得魁首,摘下京都第一美人的雅号。其姿容之盛,远超当年名动京城的右相夫人,于琴棋诗画之道亦颇有造诣。”
话到了这个份上,般茴再听不出来,那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但她倒不甚计较,左右答应嫁于容婴不过眼下的权衡之术,因而,皇后的话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大的影响。
她仍旧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满脸恭敬。
这幅姿容落在皇后眼里,更加坚定了她阻止二人成婚的念头。
她于是笑着,主动将话抛给了般茴,“般姑娘,本宫没叫错吧?”
般茴突然被cue到,神游物外的思绪立刻回来了,“回皇后娘娘,没错。”
“你又会些什么?家中可还有亲眷?”
“民女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父母双亡,六亲疏远,民女是个孤儿。”般茴老老实实回答,末了补充道,“对了,民女身在贱籍。”
几乎是般茴话音刚落,坐于上首的皇上脸色倏地一变,恼怒瞪了容婴一眼。
皇后更是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
般茴一脸无辜,立刻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出去了,“劳烦般姑娘先去偏殿候着,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临走时,般茴回头往内殿看了一眼,视线中,容婴抿唇,不发一言,滚烫的茶水在他身边炸开。
说是候着,实则后面一直到容婴从内殿出来,般茴都没有再进去一步。
容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屏退一众宫人后,他才艰涩开口,“为何不说我告诉你的假身份?”
般茴笑笑,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何要说假身份?”
容婴突然发难,将她抵在墙上,宽大的身形将般茴遮掩个严严实实,“为了你和我成婚——”
他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不说话了。般茴仍笑着看着他,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容婴,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
般茴的话还没有说完,谪仙般的玉面就压了下来。
她蓦地瞪大眼睛,唇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个疯子!
混杂着血腥味的吻令人窒息,般茴回过神来,下意识想咬紧牙关,容婴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灵活的唇舌顶住般茴上颚。
般茴生气了,她也开始发疯去咬容婴的嘴唇,企图让对方松开她。
但容婴就像感受不到疼一样,甚至因为般茴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吻的又凶又急,舌头甚至顶到了般茴的喉咙,疯狂搅动着般茴的舌头。
窒息感几乎一下将她淹没,般茴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将容婴推开了。
她先是大口喘气,随后抬起雾蒙蒙的眼睛,想同容婴说清楚。
但几乎一抬眼,喷薄欲出的怒火又被她吞了回去。
般茴愣住了,她甚至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看着蜿蜒的泪水淌过容婴如玉的面庞。
静默无声。
般茴试探着靠近容婴,硬着头皮安慰,“你……你哭什么?你快别哭了。”
容婴从始至终都在看着她,一双眼睛盛满委屈和伤感。
良久,他终于说话了,“……般茴,你是不是没有心?”
“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为我们的关系努力,而你呢,就连来京都,都是我绑着你,你才过来的,”容婴的声音越来越低,“你既然承认了喜欢我,为何你仍是一副游离于一切之外的模样,我真的抓不住你,你的喜欢这么廉价吗?你……”
容婴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不断滑落,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哽咽,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般茴听着他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递给他。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直视容婴,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首先,我并不想跟你来京都,我讨厌旁人强迫我,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你做错了;其次,我们之间的身份鸿沟太大,皇上皇后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了,我不敢想那时自己的处境;最后,我喜欢你没错,但可能,”
般茴顿了顿,终于狠下心来,“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可能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喜欢你高高在上的地位,但这些喜欢,就像初晨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散了,你明白吗?”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不敢看着容婴了。
偏殿中一下陷入沉默,般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中陷入无声的呐喊。
明媚灿烂的阳光自裂纹窗斜照而入,将般茴和容婴彻底割裂开来。
她看着跳跃在自己手掌上的光芒,内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正欲轻轻启唇。
下一秒,她就被容婴一把拉了过去。
微凉的发丝争先恐后贴上般茴温热的面颊,容婴死死地抱住她,隐没在宽大袖袍下的有力双臂将她缠住,简直像是要把般茴嵌入自己的骨血。
熟悉的声音再度在般茴耳边响起,只不过其中的阴鸷让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语调就像般茴和他初见时,他轻描淡写,下令将妄图媚上的姑娘杀掉一般。
手掌的光芒早被此举惊散,争先恐后地逃出偏殿。
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和容婴一起。
毒蛇终于肆无忌惮地绕上自己想要的那颗苹果。
……
距离长公主约定的日期,还剩四天。
般茴面无表情地坐在金丝楠木床上,轻盈华贵的帷幔自床顶垂落,遮住了她的半边身子。
尽管容婴已经选择了最柔软轻盈的纱幔,落在脸上仍有些轻微的刺挠感。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容婴注意到了,他轻轻将帷幔拂了过去,矮下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带了点黏糊糊的甜腻,“痒吗?”
般茴抬眼,没有说话。
那天之后,容婴就喂她吃了些奇怪的东西,如今般茴整个身子都使不上力气,手臂和双腿更像灌铅了一般沉重,就连抬手将纱幔拂开,都做不到。
容婴却很高兴她能这么依赖自己,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除了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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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容婴也打算替她洗澡换衣服,但在般茴的激烈反抗下,他只得无奈作罢。
今日的饭菜是白玉鱼羹,龙井虾仁,八宝鸭,荷花酥,照旧还是容婴喂她。
金丝楠木床边,丫鬟们跪在地上,头颅沉沉低着,将饭菜高高举过头顶,似乎并不觉得容婴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白玉汤匙送到般茴嘴边,她却别开了脑袋。
容婴唇角立刻淡了下来,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神情,“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般茴冷眼看他,突然非常懊悔。
一条毒蛇,再温顺,到底还是毒蛇。
这次,是她被毒蛇的温驯蒙骗了,她太大意了。
般茴认真地看着容婴,看着他眼睛中迸发出惊喜,才缓缓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等不及了。”
舌根立刻涌上强烈的反胃感,般茴却强压下去了。
她如今能利用的,也只有这容婴对自己扭曲的爱意了。
容婴脸上泛上孩子气的喜悦,他捉住般茴的手,不可置信道,“你真的这么想?!”
般茴点头,快些成婚,她想逃走,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她要见到长公主,般茴心中盘算着,脸上却泛起略显羞涩的笑,“后日可好?我想在我们成婚那日站起来,同你拜堂。”
容婴笑意一深,他捏了捏般茴的手,似乎无甚怀疑,立刻答应了。
“我想办的热闹些,可以吗?”
容婴仍是点头。
*
距离长公主约定的日期,还剩两天。
自那之后,容婴没再往般茴的饭菜中加料,她绵软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
今日,般茴方起床,就觉察出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丫鬟小厮们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不似往日那般健谈,整个府上也弥漫着低气压。
晌午,容婴照旧来和般茴一同用膳。
今日的午膳尤为丰盛,酒酿蒸鸭,烧牛肉,糖蒸酥酪,桂圆汤,酸笋鸡肉汤等一一拜访在桌上,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般茴今日心情不错,连吃了两碗香米饭。
“好吃吗?”容婴嗓音温和。
般茴点了点头,嘴馋又吃了碗糖蒸酥酪。
容婴盯着她,突然笑道,“和皇姐送的,那个更好吃?”
般茴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容婴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通红的脸颊,接着道,“吃慢一点,娘子。”
般茴咳嗽得更厉害了。
容婴看着她,指尖点了点下巴,主动转移了话题,“皇姐邀你去她府上住一日,说是未婚夫妻成亲前一天不准见面,你的意思呢?”
“长公主?”般茴停止了咳嗽,眼睛里闪着生理性的泪光,借此掩饰瞳仁深处的兴奋,明知故问。
容婴笑着点头。
般茴立刻装作一副纠结的模样,良久,才跟着缓缓点头。
一顿饭后,般茴借口想午睡,容婴就离开了。
书房内,容婴翻出接二连三的信笺,看着尾部署名的“宋懿行”三个字,突然笑出声来。
宋二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猜到了是自己带走了般茴。
信写的越来越短,最近的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大字:
已到京城。
不过,在汹涌的火舌下,所有的信笺被焚烧殆尽,不留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