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北域
作品:《她成嫡女后》 箫凛一身玄色锦袍坐在石桌前,正执茶盏轻啜,眉宇间带着几分淡远的沉静,周身清冽气场浑然天成。
石桌对面,谢玦一身常服,身姿挺拔,指尖敲着桌面棋盘上,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窃喜,语气轻快:“该你落子了,景珩。”
箫凛垂眸扫过棋盘,瞥了眼谢玦自以为稳赢、被围得密不透风的棋路,唇角勾起一抹淡嘲,冷哼一声,放下茶盏,修长手指捻起一枚莹润黑子,落子干脆利落,声线冷沉笃定:“你又输了。”
谢玦心头一惊,忙俯身凝目细看,目光扫过棋盘上错落的白子,方才的得意瞬间僵在脸上,眉头越蹙越紧。指尖点着几枚被困的死棋,神色懊悔,盯着那枚定乾坤的黑子,语气满是不甘:“怎会如此?我明明算好了所有出路,竟漏了这一处活眼!”
不等箫凛开口,廊下传来一阵极快的步履声,霎时便走到了他的身侧。
“殿下。”一名小厮躬身行礼,接着便将手中的一封密函递给了箫凛。
箫凛接过,翻开密函,看了一番,指尖缓缓摩挲着纸页上的字迹,待看完密函的始末,薄唇微启,随即便将密函递给了谢玦。
谢玦一看,扯着笑容:“太子与端王倒是好兴致,区区一场世家私赛,也能闹得剑拔弩张。今日马场之事,看着是兄弟口角,实则是二人积怨已久的发作。”看着密函上有关姜天亮度圆场的文字,不禁感叹,“不过这姜天倒是有点东西啊!两度出言打圆场,才算压下了二人争执。那姜天素日纨绔放浪,倒还有几分急智圆融。”
“姜天虽纨绔,却也拎得清局势。”箫凛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里带了几分了然,“姜家向来依附太子,昨日姜云刚顶撞过太子,姜尚书方将人禁足,姜天怎敢让事态再闹大?他那番话既给了太子台阶,又不得罪端王,更是护了太子亲卫与御赐宝马的颜面,看似投机,实则也是逼不得已。”
“姜家如今可经不起再出半点纰漏了。”
谢玦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温热的茶水润过喉间,眸色愈发明澈:“姜尚书护犊失度,养出一双骄纵儿女,前有姜云目无储君,后有姜天混迹纨绔,今日姜天虽是暂解了围,依我看,姜家这根基,早已因这兄妹二人动摇。依附太子也好,明哲保身也罢,若是往后再无分寸,迟早惹得太子弃之,引火烧身。”
“堂兄所言极是。”箫凛深以为然。
谢玦语气沉了几分道:“太子与端王愈发光明正大的争锋,朝中大臣早已各有倾向,老臣们虽屡屡劝和,却也架不住二人身后扶持的人挑事。如今京中暗流涌动,世家子弟亦卷入其中,今日马场一闹,怕是往后朝堂之上,局势更难安稳了。”
箫凛眸光微凝:“太子与端王当众相争,朝中定会再起波澜,劳烦堂兄盯着些,看看那些依附二人的朝臣,近来可有异动。”
谢玦笑了笑,颔首应道:“那是自然。我早已令人盯着了,一有消息便即刻来禀。话音落罢,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谈及另一件事:“景珩,还有一件事。先前与京兆尹追查的那个女子之事,虽没眉目。我手下的人倒是无意查到了北域在京中的暗线。”
箫凛眉峰微蹙,眸色冷了几分:“北域的人?竟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潜入京城,所图不小。”
“正是,”谢玦点头,语气凝重,“我查到这批暗线蛰伏京中已有半载,表面散入各行当,或为商铺掌柜,或为教夫走卒,实则互通声气,专刺探京中布防与世家动向。”
他手指重重叩了叩棋盘边缘,眼底褪去方才奕棋的轻快,满是沉凝:“更棘手的是,他们竟与城南一处废宅往来甚密,昨夜我派人乔装探查,虽没摸到核心,却截下一封密信,字迹加密无从辨认,只解出‘秋汛’‘粮道’四字。”
“北域向来缺粮,怕不是要借着秋汛水势,动漕运的主意。”
箫凛指尖抵着下颌,眸色沉沉,沉默片刻,声线冷得无半分温度:“漕运是京中命脉,太子与端王相争正酣,朝中无暇旁顾,他们倒是会挑时机。”
他抬眸看向谢玦,眉峰紧蹙:“你派去的人可留了活口?能否顺着废宅这条线,摸清楚暗线总舵与接头暗号?还有姜家近日动向,也一并盯紧,姜云顶撞太子,姜天急着圆场,姜尚书心思难测,别叫北域钻了世家的空子。”
谢玦神色一凛,收起了漫不经心,应道:“放心,留了两个活口,正在严加审讯,只是北域暗探骨头硬,一时半刻难撬开嘴。废宅周遭已布了暗哨,只等他们接头人露面。”
“姜家那边也加了人手,有异动会第一时间来报。”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由远极近,带着几分急促,打破了庭院的静谧。小厮再度快步而来,神色比先前更急,躬身禀报道:“殿下,城西废宅那边出事了,咱们的暗哨传来消息,方才有人纵火烧了废宅,里头的痕迹全被烧了,那两个活口......也不见了踪影。”
箫凛闻言,指节骤然收紧,骨节泛白,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眼底翻涌着寒芒:“倒是手脚快。看来北域在京中,不止这一条暗线。”
谢玦脸色也是一变,方才的凝重转为惊怒:“是我大意了,竟没料到他们会这般决绝,宁可自毁据点,也不肯留半点把柄!”他顿了顿,看向箫凛,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如今线索断了,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箫凛端起微凉的茶盏,仰头饮尽,将空盏重重置于石桌之上,声响清脆,划破沉寂,语气笃定而果决:“线索断了,便再找。传令下去,封锁城南所有出口,严查近日行迹可疑之人;另外,盯紧漕运司的官吏,凡是与陌生之人往来者,一律记下;太子与端王那边,也别漏了,他们二人之争,最容易被外敌利用,若发现有北域之人接触任何一方,即刻来报。”
“明白。”谢玦应声,起身时身姿愈发挺拔,眼底再无半分漫不经心,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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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干练,“我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北域之人在京中肆意妄为。”
箫凛颔首,目送谢玦快步离去,独自坐在石桌前。
秋风卷着落叶飘至庭院,卷起阶前半枯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箫凛脚步,他垂眸瞥了一眼,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方才奕棋时的淡静褪去几分,眉峰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
方才谢玦走得急,连棋盘上的残子都未收拾,白子困死,黑子踞中,恰如眼下京中局势。
太子与端王明争暗斗,是为内困,北域暗线潜伏窥伺,是为外忧,二者缠结,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不多时,一道青灰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廊下,屈膝行礼,声线压得极低:“殿下。”
是谢玦身边最得力的暗卫,唤作尤鹰。
箫凛抬眸,语气冷平:“何事?”
“世子命属下回禀,城南封锁已毕,城门守军奉旨严查可疑人等,只是那废宅火势热烈,灰烬里只寻得半块刻着北域鹰头纹的木牌,别无他物。另外,漕运司那边,查到主事陆大人昨日傍晚见过一个陌生客商,那人身着南疆布衫,却说着北域口音,二人在茶馆谈了一个时辰,陆大人离店时神色慌张,还塞了一袋银两给那人。”
“南疆布衫,北域口音,倒是会掩人耳目。陆仁主管漕运粮船调度,手握漕运要道关卡文书,他若反水,秋汛里漕运便是门户大开。”
尤鹰垂首躬身,语气愈发恭谨:“属下已派人盯住陆大人府邸,他自昨日归府后便闭门不出,府中下人今日一早递出两封书信,一封送往太子府,一封送往端王府侧院,皆被属下截下,信中字迹潦草,只言‘要事相商,求庇佑’,未提详情。”
“太子府?端王府?”箫凛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眼底满是洞察,“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两头攀附,想借着储位之争寻一条退路。只可惜他忘了,北域要的是漕运粮道,太子与端王要的是朝堂权柄,他这般首鼠两端,到头来只会成了弃子。”
他抬眸看向尤鹰,眉峰紧蹙,语气笃定果决:“你即刻回禀堂兄,让他暂时莫惊动陆仁,留着他,方能钓出背后串联之人。另再将细作之事悄悄透露给京兆尹,借他之口传入太傅耳中。北域暗线既然与他接触,定然还会有后续动作,盯紧他府上往来之人,尤其是夜间出入的信使,务必截下他们的往来密函。”
“另外,将那半块鹰头纹木牌取来,北域各部族纹章各有不同,鹰头纹路是北域主站的飞鹰部,这群人素来狠戾决绝,先前纵火烧废宅、截走活口,定是飞鹰部的手笔。”箫凛垂眸看着脚边的落叶,声响沉闷,“飞鹰部主帅拓跋连烈野心勃勃,多年来一直觊觎中原漕运,此番潜入京城,绝不止谋粮这么简单,怕是想借着秋汛搅乱京中局势,趁机南下。”
尤鹰应声:“属下遵命,这就取木牌,再传信与世子。”说罢身形一晃,青灰身影掠出了廊下,转瞬便消失于庭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