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作品:《渣女本色》 作为高三生,国庆小长假注定与他们无缘。
只有三天的假期,试卷却毫不留情地累加到了二十几张。
耿殊的三天安排得明明白白,第一天回松桥老家陪外婆,第二天又跟林优去俄罗斯看音乐剧,最后一天参加了社团的志愿活动。
其实加入社团后,她参加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来社团成员热情高涨,名额总是秒空;二来活动多在节假日,而她的假期日程表早就被家人、朋友和自己的小计划填满。这次能报上,纯粹是有人临时退出,她捡了个漏。
当她把这个充实的假期计划告诉单呈青时,是在放学前嘈杂的教室里。单呈青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拉着,然后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手指轻轻指向自己:
“我呢?”
耿殊正利落地把最后一本习题册塞进鼓鼓囊囊的书包,唰地一声拉上拉链,闻言动作顿了顿。她转过头,看着单呈青那张没什么表情却隐隐透出点委屈的脸,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故意眨了眨眼:“你?你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单呈青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只是那眼神更沉了,像蒙了层雾的深潭。
耿殊见好就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开玩笑的。志愿活动就半天,下午就结束了。到时候请你喝奶茶?新开的那家,据说上了新品。”
单呈青的睫毛颤了颤,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大亮的天,几秒后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补偿。
前两天的行程紧凑而充实。松桥外婆家的小院桂香正浓,俄罗斯的音乐剧恢弘震撼。假期最后一天,耿殊换上志愿者的蓝马甲,跟随社区工作人员,走进了位于城西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这里多是七八十年代建成的单元楼,墙皮斑驳,楼道昏暗,居住着许多老年人。
她的任务是协助进行老年人上门走访,记录基本情况,发放宣传册,并帮忙检查一些简单的安全隐患。工作琐碎,却需要耐心和细心。同组的是个高一的学妹,第一次参加志愿活动,耿殊便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沟通。
耿殊她们被分到五栋,负责三楼和四楼的四户人家。她带着学妹,一家家敲门,问候,询问,记录。老人们大多慈祥,拉着她絮絮叨叨说很多话,从身体不适到子女忙工作很少回来,从菜价上涨到怀念过去的邻里热闹。耿殊耐心听着,不时回应几句,将需要特别关注的要点记在表格里。
“实验中学的?好学校啊。”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镜,“我当年差点就去那里教书了,后来分到了二中。”
聊起岁月往事,老太太不禁感叹:“教书也有四十多个念头了,现在退休了,还总想起讲台上那些日子……”
许是太久没和小辈聊过天,她的话不自觉多了点,絮絮叨叨良久,直到不知道是闹铃还是电话的声音响起,才打断了她的自述。
“喂?国勇啊……”
“行行行,我跑一趟,你别急啊。”
电话挂断,大伯母洗了个手,边解围裙边朝走出厨房。
“国勇练习册落家里了,我去他补习班一趟。”大伯母已经拿上了包,蹲在玄关处换鞋,“我厨房锅里炖着鸡汤,你看着点。”
大伯父瘫躺在沙发上,打着瞌睡,电视里还放着重播的球赛,他没怎么在意大伯母的话,敷衍地嗯了一声。
门关上。厨房里隐隐传来水沸腾的声音。
大伯父懒懒散散地扭着脖子起身,鞋子在地板上拖着走,来到厨房。
锅里的鸡汤正小火熬炖着,烟气鼓鼓往通气孔冒。大伯父瞥到一旁的汤勺,想也没想揭开盖子,用勺子挖了半勺,吹了吹送到嘴里。
“没入味。”他砸吧砸吧嘴,头头是道,“这鸡啊,还是得炖久点才入味。”
他又重新盖上盖子,顺带加大了火候。
这时,窗户推开的一条缝引起了他的注意。十月初的天还残留着暑气,家里的空调机还轰隆运转着,这条缝倒好,全让冷气跑出去了。
大伯父伸手关上窗户,摇着头:“败家。”
他背着手又回到客厅,电视正好切入广告,闲着没事,他随手点开手机。爷们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钓鱼佬们说着自己忙活大半天的成活,又扯到昨晚的牌局,说谁的手奇丑无比,把把烂牌。聊到这个,大伯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端起茶几上的枸杞茶嗦了一口,按住语音。
“要我说,这牌啊还得看运气,老三昨晚那狗屎运太好了,牌都不够他胡的。”
底下哈哈一片,说起差一点的清一色,话题越聊越投兴,有人干脆当即攒局:
“来搓几把哦,别光说不做假把式。”
大伯父立马来了兴趣:“来呀!看一会儿票子进谁口袋!”
他笑得容光焕发,当即拿起遥控关了电视,在裤子口袋摸了摸,确认里面有零钱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次卧里,纪伏梨正专心对付一道数学几何题,鼻尖萦绕着越来越浓的鸡汤味,并未察觉其他异常。渐渐地,她感觉有点头晕,眼皮发沉,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甩了甩头,笔尖却越来越无力……
上午十点左右,耿殊和学妹完成了三楼最后一户的走访,走向四楼。四楼的楼道更暗一些,声控灯反应迟钝。耿殊正在看门牌号,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臭鸡蛋的刺鼻气味,混合在楼道固有的陈旧气味里,钻入了她的鼻腔。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停下脚步,仔细嗅了嗅。气味似乎是从右手边那户的门缝下飘出来的,很淡,但确实存在。那户人家的门牌是402。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耿殊虚掩着口鼻,眉头轻皱,朝学妹投去询问的眼神。
学妹深吸几口气,迟疑道:“楼道里气味杂,可能是有一点奇怪的味道吧。”
是吗?耿殊心有疑虑,总感觉这股奇怪的味道很熟悉,但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她目光落到气味来源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脊背,让人不安。
犹豫了一下,她选择敲门询问。
“你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任何回应。
“可能出去旅游了?毕竟现在是国庆嘛。”学妹在一旁开口。
耿殊心里的不安感始终没法放下,反而愈发浓烈。她侧耳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但那股气味确实从门缝下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你好,有人吗?”她又敲了一次门,依旧没人回应。
碰巧,隔壁的住户出门倒垃圾,见两人站在楼道,问了一嘴:“你们找谁?”
还不等耿殊回答,提着垃圾袋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抬手在空气中扇了扇:“什么味儿啊?”
耿殊和学妹对视一眼,不止她闻到了。
“嘶……”隔壁女人的眉皱得更深了,“谁家媒体忘关了?”
煤气……煤气泄漏!
耿殊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她不再犹豫,朝学妹道:“打119和120!”
“方便让我进您家吗?我想去阳台看看情况。”她又询问起隔壁女人。
隔壁女人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急忙开门让她进。
耿殊直奔阳台,目光快速搜寻。女人家阳台与隔壁402的厨房窗户呈直角,距离不远,但中间隔着近一米宽的空隙,下面是四层楼的高度。402厨房的窗户紧紧关着,玻璃窗蒙着一层油污。那股类似臭鸡蛋的刺鼻气味在这里更加明显,几乎可以肯定是从402弥漫出来的。
耿殊飞快地扫视阳台,目光落在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旧花架上。她来不及解释,用力将花架拖到阳台边缘,这笨重的铁架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姑娘,你、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了!”女人脸色发白,想阻拦。
“阿姨,帮我扶稳!”耿殊语气急促但坚决,她已经踩上了花架不太稳当的横栏。学妹在外面焦急地打着电话,语速飞快地向接线员说明情况。
耿殊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沁出冷汗,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402厨房的窗户是老旧的双层玻璃,窗框木质已经有些腐朽。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因紧张而有些颤抖的呼吸,将全身重量微微后移,右脚抬起,瞄准窗户锁扣下方相对脆弱的区域。
“砰——”
第一脚重重踹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玻璃剧烈震动,发出脆弱的嘎吱声,以撞击点为中心辐射出细密裂纹,但并未碎裂。反作用力震得耿殊小腿发麻,花架随之危险地晃动了一下。
“小心啊!”楼下的学妹和阳台上的女人同时惊呼。
耿殊咬紧牙关,顾不上脚底的疼痛和花架的摇晃。她知道时间每流逝一秒,屋内的人就多一分危险。她迅速调整重心,再次抬脚,这一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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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腰腹的力量,几乎是倾尽全力,朝着已经布满裂纹的同一位置猛踹过去!
“哗啦——!!!”
整扇玻璃窗应声彻底爆裂。碎片向内倾泻,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一个足够成年人钻过的洞口赫然出现。几乎同时,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煤气味如同被禁锢已久的怪兽,猛地从破口汹涌而出。
耿殊被这猛烈的气味冲得一阵头晕,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因用力过猛和花架的晃动而后仰,她险险抓住阳台边缘才稳住。新鲜空气从她身后涌入,与泄出的浊气激烈对冲,发出呼呼的风声。
洞口边缘还挂着尖锐的玻璃碴。耿殊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脱下身上的志愿者蓝马甲,草草包裹住右手和小臂,看准位置,伸手探进破洞,摸索到内侧窗框,用力向外一拉!
“咔哒……吱呀——”
老旧的窗框发出呻吟,整扇窗户被完全拉开到最大。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能听到吗?!”耿殊立刻朝漆黑的室内大喊。
除了煤气泄露的微弱嘶嘶声和风声,一片死寂。那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等不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吓呆的女人和楼下焦急的学妹,目光再次落到洞口。窗台内侧满是玻璃碎片,但此刻顾不上了。她用包裹着马甲的手快速清理开窗沿一些大块的碎玻璃,然后双手撑住窗框,轻盈而敏捷地一跃,从破开的窗口钻了进去!
碎玻璃刮擦着她的牛仔裤,发出细微的声响。厨房内光线昏暗,煤气味浓得几乎化为实质,呛得她眼睛发酸,呼吸困难。她强忍着强烈的不适和晕眩感,迅速扫视。灶台上,一个深色的砂锅还坐在燃气灶上,灶眼已经熄火,但煤气的恶臭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泄露出来。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凭借着记忆中和安全宣传册上的图示,准确地找到了燃气灶下方的旋钮阀门,用力拧紧。又迅速在厨房墙边找到了老式燃气表的入户总阀,奋力将其关闭。
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慌的嘶嘶声,终于停止了。
但危险并未解除,室内依然充斥着高浓度的煤气。耿殊用包裹着马甲的手臂捂住口鼻,冲向厨房通往客厅的门。门是关着的。她拧动把手,门开了。客厅里同样窗帘紧闭,气味浓烈。
“有人吗?醒醒!”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压抑的颤抖。
她快速推开左手边卧室的门,空无一人。又冲向右手边的房门,门虚掩着。
她一把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孩侧脸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马尾辫松散地垂落,手中的笔滚落在地。女孩脸色泛着诡异的樱桃红,嘴唇却呈青紫色。
耿殊认出了那张脸,是纪伏梨。
“伏梨!”耿殊冲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女生的颈动脉。微弱的搏动传来,还活着。但呼吸浅促,意识显然已经丧失。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耿殊试图抱起纪伏云,但她自己也被煤气熏得四肢发软,力气不济。尝试两次都没能成功将女孩完全抱起。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由远及近、急促而嘹亮的警笛声和消防车特有的轰鸣。
“在这里!人在卧室!需要担架!”耿殊用尽力气朝着客厅和厨房的方向大喊,希望声音能透过破开的窗户传出去。
她不再尝试独自搬动纪伏梨,而是迅速退到窗边,将卧室的窗户完全推开,让更多新鲜空气涌入。
很快,嘈杂而有力的脚步声逼近。戴着呼吸面罩、全副武装的消防员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当耿殊的双脚重新踏上楼外坚实的地面,秋日午后略带热意的空气包裹住她时,她才感到一阵后怕的虚脱感袭来,小腿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也开始刺痛,额头不知何时也撞出了一块淤青。学妹冲过来扶住她,眼眶发红。
救护车旁,昏迷的女孩被迅速抬上车。医护人员也过来检查耿殊的情况。
“你可能有轻度吸入性损伤,需要去医院观察。”他们不容置疑地将她也请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闭前,耿殊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四楼那个被踹开的窗户洞口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她掏出来,屏幕上“单呈青”的名字执着地闪烁着。
她靠在救护车冰凉的厢壁上,深吸了几口氧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