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渣女本色》 医院第一时间联系了家属,率先赶到的是纪伏云,他身上还穿着带有奶茶店logo的店员服,脸色煞白。
随后而来的是单呈青,以及纪伏云的大伯母。
街坊邻居间,事情传的很快。大伯母回家远远就在楼下看见了自家厨房窗户破开的大洞,又在围观群众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人差点倒下,好在医院的一通电话讲她拉回现实,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作为监护人,她很快被护士叫去签字。
纪伏云还呆愣地站在原地,全身冰冷。
耿殊受了点伤,包扎及时没什么大碍,她让单呈青去接两杯温水。然后缓缓起身,走到纪伏云跟前。
安慰的话在此刻变得干瘪,她思来想去,还是简单直白道:“没事的。”
纪伏云久久不能回神,眼神死盯着手术中的三个大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如释重负的神情:“孩子送来得还算及时,一氧化碳中毒,已经做了高压氧治疗,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防止出现迟发性脑病等后遗症。”
纪伏云紧绷的肩膀骤然垮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眶瞬间红了,他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哽咽溢出喉咙。耿殊也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这时,大伯母也办完手续回来了,脸上惊魂未定,嘴里不住念叨:“吓死我了真是……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她看向纪伏云,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埋怨:“伏云啊,你说你伏梨也是,在家里怎么就不知道开窗通风呢?这多危险啊!”
纪伏云猛地抬起头,看向大伯母,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冰冷。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大伯母丝毫没在意他的神情,反而挂念起被打碎的窗户:“那窗户碎了还得找人重新换,你瞧瞧,简直是无妄之灾!”
纪伏云还是不说话,手指蜷缩着,用力剜着手心。
单呈青接完水回来,一杯递给了耿殊,一杯则给了脸色阴沉的纪伏云。
“谢谢。”他喉咙紧得慌,声音不大。
大伯母这会儿才得空打量起耿殊两人,当时听邻居们念叨,说是有个女生砸窗救的人,现在看来就是面前这位了。
耿殊也看向她,冷冷扫了两眼,主动开口:“窗户的钱我会赔的。”
大伯母如释重负般,脸上挤出笑,好没开口便被强硬地打断。
“窗户的钱,应该我赔的。”纪伏云眼眶有些发酸,似乎有一团雾气萦绕,他却不敢眨眼,生怕落下点什么。
他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手中的温水波动了两下,荡起一圈涟漪。他大步迈向前,声音低哑:“我去看看伏梨。”
耿殊想起纪伏梨唇色青紫的模样,一阵揪心。几人站在走廊上,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压抑又低沉。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皱巴巴条纹衫、身上还带着点烟味的中年男人姗姗来迟。他脸上没什么焦急,反而有些不耐烦,但表面还是装模作样地慰问了一番:“怎么样了?人没事儿吧?”
“你还知道来啊?!”大伯母心有不满,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更是暴跳如雷,“不是让你看着锅里的汤吗?你又死哪儿去了?又去跟人打牌?!”
“什么打牌?”大伯父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很快便佯装镇定,替自己开脱,“我就出门倒个垃圾,谁想到有这么一出。”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大伯母,她深知自家男人是个懒得钉子戳屁股了都不晓得动一动的人,便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不痛不痒。
“反正人没事儿就行了。”他并不怎么在意,“我这次也是没注意,下次一定,一定。”
“不注意?”耿殊听不下去了,她往前站了半步,声音清晰冰冷,“我们检查的时候,厨房燃气总阀是开着的,灶上炖着汤,汤烧干了火灭了煤气一直在漏。客厅和卧室窗户关得死死的。这叫不注意?”
大伯父被耿殊一连串的质问噎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我……我关了窗不是怕空调冷气跑了吗?那汤……我……我……”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查房的护士探出头提醒道:“医院禁止大声喧哗,那边的家属注意一下。”
耿殊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
两人则以处理家事为由先一步离开了医院。耿殊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让单呈青在外面等一会儿,自己进去看一看。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监测仪发出规律而轻微的滴答声,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节奏。纪伏梨躺在纯白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之前的青紫已好了太多。氧气面罩覆盖着她的口鼻,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纪伏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紧绷的姿态依旧没有放松。他握着妹妹露在被子外的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孩冰凉的手背,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妹妹的脸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又仿佛在确认她真的还在呼吸。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是耿殊,他焦灼的眉眼松了一瞬,但眼底那团混杂着后怕的浓雾并未散去。
“医生说暂时稳定了,但还要观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喉咙。
耿殊走到床尾,看着沉睡的纪伏梨,点了点头。
“会好的,她很坚强。”她的声音放得很轻,莫名安抚人心。
纪伏云的目光重新落回妹妹脸上,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语,透着几分薄凉的冷意:“我听见了……在外面。他说,下次一定。”
耿殊没说话,静静听着。
“没有下次了。”纪伏云抬起头,看向耿殊,那双总是带着些许阴郁和忍耐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火焰,“我不会再让伏梨待在那个家里了。今天她命大,有你。下次呢?”
他松开妹妹的手,慢慢站起身,因为久坐和情绪紧绷,身体有些微的摇晃。他走到窗边,背对着耿殊,望向窗外城市晌午刺眼的天空。
“我父母走得早。大伯家是我们唯一能投奔的亲戚。”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心里发堵,“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伏梨从小就知道要乖,要安静,不能给人添麻烦。我多打几份工,除了学费生活费,也尽量多交一点给家里,不想他们觉得我们是白吃白住。”
他顿了顿,肩膀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可我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安全,他们都给不了。不,不是给不了,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伏梨的命……在他们眼里,大概还不如碎了的那块玻璃值钱。”
最后几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怎么也咽不下去的悔意。
耿殊走到他身侧,没有看他,也望着窗外。
“我想好了。”纪伏云没有丝毫犹豫,“我必须带伏梨走。等她情况稳定一点,能出院了,我们就走。租个房子,哪怕小一点,破一点,但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
“钱不够吧?”耿殊偏过头。
纪伏云沉默了。这正是他无法回避的现实难题。他所有的积蓄,加上接下来拼命打工的收入,或许能勉强应付初期,但万一……他不敢想。
“找我借吧。”耿殊看着他,“打欠条,以后还。”
纪伏云愣住了。他们已经欠了耿殊一条命,是天大的人情。他甚至都做好了辍学的打算,先专心工作赚钱。但耿殊总是适时地出现,总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死死拽他一把。
他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鼻腔里泛起一阵酸涩。他想说“不用了,我已经欠你太多”,想说“我可以自己想办法”,甚至想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帮”。但所有逞强的话在触及耿殊平静目光的瞬间,都溃不成军。现实的冰冷和沉重,在这一刻被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烫出了一个缺口。
“……谢谢。”最终,他只能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低下头,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这样才能抑制住眼眶里汹涌的热意,“我会写借条。我会尽快还。利息……算高一点也可以。”
“不用利息。”耿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你妹妹出院,租房,生活,都需要钱。别在这些事上死撑。”
她想了想,从随身的包里出手机:“我先转你一点,你这些天陪护肯定开销不少,多的我再用银行卡转账。”
“你有银行卡么?”
“有。”
纪伏云缓缓抬头,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耀眼的金色轮廓。他心里五味杂陈,目光越过耿殊的肩膀,看向了病房门口。
不知何时,单呈青已经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没有进来打扰,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目光落在耿殊身上,带着一种无需言明的专注和关切。他甚至没有看纪伏云,或者说,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容得下那个刚经历了一场冒险、额角还贴着纱布的女孩。
纪伏云顺着单呈青的目光,重新看向耿殊。她脸上带着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阴影,额角的纱布边缘还渗出一点极淡的红色,那是她踹窗时被玻璃划伤留下的。可她站在那里,背脊挺直,眼神明亮,仿佛刚才那些惊心动魄和此刻沉甸甸的承诺,都只是她生命里一件寻常的小事。
“剩下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了,等伏梨醒了我再来看她。”耿殊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瘦小身影,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单呈青靠在墙边,手里还拿着她喝了一半的水杯。见她出来,立刻直起身,目光在她脸上仔细逡巡,确认她的疲惫和额角的纱布无碍。
他很自然地牵住了耿殊的手,指尖在她手背的擦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还疼吗?”他问,声音很低。
“不疼了。”耿殊回握他,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就是有点累。”
单呈青没再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带着她慢慢往外走。医院的走廊很长,消毒水的味道无处不在,但被他牵着,感受着那稳定传递过来的体温,耿殊心里那股紧绷的弦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
走出住院部大楼,午后的阳光依旧明亮,甚至有些晃眼。耿殊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单呈青抬手,虚虚地替她挡了一下额前过于刺目的光线。
“回家。”他当即拦下了一辆车。
车上,耿殊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下午的片段——昏暗的楼道、刺鼻的气味、踹碎玻璃时的震动和声响、女孩苍白的脸、纪伏云通红的眼眶、大伯父那副无所谓的嘴脸……混乱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小腿上被玻璃划破的地方也传来阵阵刺痛。身体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冲击让她感觉格外虚弱,只想快点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单呈青任由她靠着,另一只手始终轻轻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的骨节上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摩挲着,无声地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车子停在耿殊家门口。下车时,耿殊腿软了一下,单呈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
“我背你。”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耿殊没有逞强,点了点头。
单呈青在耿殊家门前蹲下身,耿殊顺从地趴上他尚显单薄却异常坚实的背脊。他稳稳地起身,双手托住她的腿弯,一步步走上楼梯。他的步伐很稳,呼吸平稳。耿殊将脸埋在他颈侧,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混合着医院消毒水残留的淡味,还有独属于他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到了门口,耿殊摸出钥匙开门。家里静悄悄的,耿荣出差未归,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白纱帘,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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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投下大片温暖的光斑。
单呈青将她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作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她。
“等我一下。”他低声嘱咐,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耿殊累得不想动弹,身体各处细小的伤口都在隐隐叫嚣。她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听着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水龙头被拧开,水流冲刷着不锈钢水槽;橱柜门被拉开又合上;燃气灶点火时那一声清脆的“嗒”……
没过多久,一股简单却诱人的食物香气便从厨房门缝里飘散出来,混合着淡淡的葱油香和鸡蛋被煎熟的焦香,朴实而温暖。这香气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她胃里因紧张和疲惫而产生的空虚抽搐,也奇异地安抚了她躁动不安的神经。
单呈青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洗净切好的水果。他把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自己也顺势在旁边坐下。
那碗面看起来简单到了极点:清亮的汤底,细细的面条卧在其中,上面铺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边缘微微焦脆,蛋白嫩滑,蛋黄是漂亮的溏心状态。旁边点缀着几片碧绿的葱花和几丝紫菜。没有复杂的调味,没有多余的配菜,连冒着的热气都显得那么平凡而朴实。
“你肯定没吃饭。”单呈青将筷子递给她,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却落在她额角的纱布上,“先吃点东西。”
耿殊接过筷子,低头看着那碗面。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面条煮得软硬适中,汤汁清淡却鲜美,应该是用了一点高汤或者简单的调味,荷包蛋的火候也恰到好处,蛋液裹着面条,带来丰腴的口感。
她吃得很慢,一口一口,认真而专注。食物温暖的力量顺着食道流入胃里,再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着寒意和疲惫。单呈青没有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偶尔将她滑落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笼罩在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光晕里。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耿殊吃面时细微的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车鸣。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又仿佛在这一刻完全静止。
碗底见空,单呈青利落地收拾起碗筷。
“伤口。”他收拾完,重新坐回她身边,目光落在她小腿和额角的纱布上,“要不要重新处理一下?沾了汗,怕感染。”
耿殊点点头:“那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
单呈青便起身去拿了医药箱。他半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动作轻柔地揭开她小腿上简易包扎的纱布。那道被玻璃划破的口子不深,但有些长,边缘红肿。他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消毒,每一次触碰都极轻,仿佛羽毛拂过。消毒时不可避免的刺痛让耿殊微微蹙眉,单呈青的动作便立刻停顿,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询问。
“没事,你继续。”耿殊摇摇头。
他便又低下头,更加专注,更加轻柔。消毒完,涂上消炎药膏,换上新的透气纱布,用医用胶带仔细贴好。处理完小腿,他又同样小心地处理了她额角的伤口,甚至用指腹极轻地抚平了胶带边缘可能引起的褶皱。
整个过程中,他都屏着呼吸,全神贯注。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在皮肤上却带来奇异的安抚。耿殊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他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唇,看着他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这午后阳光和眼前人无言的温柔,彻底熨帖平整了。
“怕吗?”单呈青扔掉棉签,单手搭在沙发边缘,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心。
耿殊顿了顿:“当时……挺怕的。”
怕玻璃踹不开,怕人已经救不回来,怕自己判断失误延误时机,更怕那个小小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逝。那种巨大的责任感和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在肾上腺素退去后,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
“你呢?”耿殊反问他,“你怕吗?”
单呈青握住她的手,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手背。
“怕。”他说。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如果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这个假设让他握着她的手又是一紧,仿佛仅仅是说出来,都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悸。
“我以前觉得,只要看着你就好,你做什么都可以,想去哪里都行。”他终于抬起头,眼眶周围有些不易察觉的红,不是要哭,而是一种极力压抑情绪后的痕迹。
他看着耿殊,那双总是显得平静甚至有些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坦诚:“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危险,我受不了可能再也看不到你……哪怕只是想想。”
这些话,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说过的最长、也最直白的心意剖白。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他不是在抱怨,也不是在束缚,只是在笨拙地、诚实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恐惧和依赖。
耿殊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片因为自己而起的惊涛骇浪。心口的酸涩感慢慢扩散开,她伸出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微红的眼角。
“对不起,”她轻声说,“让你担心了。”
单呈青摇了摇头,捉住她抚在自己眼角的手指,握在掌心。
“不用对不起。”他看着她,眼神渐渐沉淀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但那沉静之下,却多了一种更加坚实的东西,“以后,能不能多让我知道一点?”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不是要管你,只是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这大概是他能表达的极限了。耿殊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要干涉她的决定和行动,他只是想要一个“知情权”,一份能够确认她安好的联结,好让那颗为她悬起的心,有个可以安放的角落。
“好。”耿殊毫不犹豫地答应,回握住他的手,“以后再有这种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