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渣女本色

    复赛考试结束当天,耿殊带着文具回到酒店,一连高度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完全释放,她重重瘫躺在床上,透过指尖的缝隙眯眼看向头顶的吊灯。


    她想,家里人这会儿都在干嘛呢?耿荣大概还在公司上班,林优也许正在设计室画手稿,林美美是向来黏着她的,肯定也窝在房间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至于单呈青,耿殊想不到,好像那些消遣的活动都跟他没关系。


    她这几天忙着考试,通讯录的人都默契地不过多打扰,就连林优和耿荣都只发了简单几句问候语,更不用说单呈青,一连四天没个影。


    正当她想要不要打个电话找他聊聊天时,房门被敲了几下。


    “耿殊。”是董丽的声音,“去吃晚饭吧,我订了位置。”


    耿殊从床上爬起来,上前开门。


    作为带队老师,董丽这几天的心情几乎和她同步,脸上的疲惫,紧张一览无余。耿殊考试的时候,她就和其他老师一样在等候大厅等着。心大点的老师们甚至还能组队斗会儿地主搓会儿麻将,董丽却没那个心情,大部分时间都坐着等待,实在是坐累了,她就起身走走,看看周围的环境陈设。


    耿殊每次考完出来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站着等她的董丽。


    “好。”她拿上房卡关门,和董丽一起打车去了那家下午预定好的烤鱼店。


    活鱼现杀,双人套餐优惠。


    随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招牌青花椒烤鱼端上桌,两人开始动筷。


    董丽仔细挑出碗里鱼肉的鱼刺,故作轻松地问起:“考得怎么样?感觉难吗?”


    没考完之前压根不敢问,怕崩学生心态,现在考完了,当老师的多多少少有点按捺不住。


    耿殊灌了口酸梅汁,说:“我觉得题目难度还好。”她刻意加重了我觉得这三个字。


    她这么觉得,自然也有别人这么觉得,在高手云集面前,她们比得就不只是谁更聪明,还有谁的误差更小。


    董丽轻轻捏了下筷子,没再多说。


    这顿饭结束,回去路上,董丽接了一通一通电话,原本放松的神色立刻变得僵硬,电话那头很嘈杂,耿殊听不清内容,只能看见她的眼神,仿佛大厦倾塌。


    这通电话让董丽紧张到手机都差点握不住,她抬起无法掩盖的沉重眉眼,叮嘱道:“你先回酒店,我去处理点事情。”


    说罢,她匆匆拦了辆车。耿殊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放心不下,于是董丽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叫了车跟上。


    车子七扭八拐,停了一家闪烁着晃眼灯光的店面前。这是一家麻将馆,环境不大好,还没进门就能闻到店里那股臭气熏天的烟酒味儿,耿殊看见董丽径直走了进去,她还没搞清状况,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麻将馆门口立着两个大垃圾桶,没一会儿一个潦草的拖把头走了出来,拖把头撩了把油成条的头发,从兜里摸出盒烟点上。打火机开了个头,另一个剃着寸头的块儿也走了出来,自来熟地搭上拖把的肩,从他手里的烟盒中抽了一根。


    “诶你个瘪三。”拖把抖肩,把他的手甩下去,张着一口老黄牙骂到,“平时干活儿不积极,耍小懒比谁都聪头。”


    寸头不在意,猛吸了几口烟,续命似的。


    “你可别给我扣屎盆子。”寸头啐了一口,“今晚这头肥羊还是我牵进来的。”


    “还肥羊?”拖把不屑地嗤笑,“就一个学生仔,有个屁的钱。”


    “说你眼睛小还不信。”寸头鄙夷地瞥他一眼,“刚才进来的那女的你看没有。那个学生仔他姐。”


    “他没钱,他姐有啊!”


    烟很快燃完了半截,星火子随着夜晚的风飘落,烟朝左边飘。耿殊就在店铺旁边的巷道里呆着,瞬间感觉自己身上沾满了烟味儿,臭烘烘的。


    “哪个?我咋没瞅见?”拖把咬着烟头含糊道,不时扭头朝店里看去,可惜里面有门帘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寸头一支烟抽完,随手将烟蒂扔到地上碾了几脚,拍拍手道:“进去看看呗,今晚可开个大的。”


    拖把头也扔掉了烟蒂,两人勾肩搭背钻进了店里。


    耿殊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没有迟疑,立刻报了警,只是她这边刚挂断电话,店里就传来巨大的玻璃碎响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突然重物倒地,伴随着沉闷的砰砰声。


    争吵声夹扎着不知名俚语和咒骂,粗浊的男声占大头,听起来不是个善茬。


    兜里的手机在振动,耿殊强压着不安,维持冷静。深吸一口气,她缓缓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单呈青,她刚要点接通,店里又响起碰撞的敲打声,像是在砸什么东西,耿殊心颤了一下,手指滑落到了挂断。


    错愕了几秒钟,耿殊忽而感觉后脊发凉,那几乎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对危险靠近的警示。


    她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一下、两下……一缕烟肆无忌惮地飘过来,擦过耿殊的鼻尖。她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僵硬地转过头。


    她被寸头拽进了店里。


    馆内烟雾弥漫,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气味几乎令人作呕。昏暗的灯泡悬在头顶,光线在弥漫的烟雾中显得浑浊不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啤酒瓶渣、瓜子壳和凌乱的麻将牌。


    董丽坐在麻将桌前,手提包被翻了个底朝天,零零散散的东西倒在桌上,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手撑在桌沿,表情凶神恶煞。而她身后,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黄毛男生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嘴角带着血丝,眼神涣散,显然吓得不轻。


    董丽看到被推进来的耿殊,心头一紧,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来这儿干什么?!”


    “哟,还带了尾巴?”拖把头阴阳怪气地笑着,扔掉手里的烟蒂,用脚碾了碾,走上前,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耿殊,“这小姑娘长得还挺水灵,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学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放她走!钱的事我们再说!”董丽激动地想冲过来,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挣扎。


    耿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挣脱束缚。她深吸一口污浊的空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大脑飞速运转。报警电话已经打了,警察应该在路上,现在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稳住这些人,避免他们狗急跳墙。


    “我给你们钱。”耿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她看向那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大金链,刻意忽略掉拖把头令人不适的目光,“你们要多少?我可以给。”


    “嘿,小丫头片子,撑着肚皮说白话呢?”大金链眯起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你有钱?你有几个钱?”他踱步上前,逼近耿殊,带来一股浓重的烟酒气。


    耿殊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后退,直视着他的眼睛:“是不是白话,眼睛不会说谎。”


    她点开手机的余额,将屏幕亮度拉到最亮递上前。


    大金链盯着上面的数字,默数那一连串的零,语气上扬了几分:“三万六?”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钱的。”大金链笑了笑,示意身后的寸头把地上的黄毛架起来。


    董耀国的右眼被打肿了,腿软得站不住脚,只能任由自己被不温柔地架着,动弹不得。


    大金链含着烟,从花衬衫胸口的口袋掏出张字据,字写得歪歪扭扭,但还是能看出上面的内容,以及那串高利贷般的高额数字。


    “谁来还这笔钱,我不在乎。”大金链把字据拍在桌上,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只要能还上钱,谁又会为难谁呢?”


    大金链露笑。耿殊却对这笔数目产生不可置信的怀疑:“打麻将怎么可能欠十万?”


    白纸黑字,签名画押。


    “那就得去问那个小兄弟了。”大金链一乐,朝后看了一眼。董耀国本就被打怕了,不敢抬头,听见这话更是心虚,头压得更低。


    耿殊动了动唇,哑声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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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还不还了?”大金链摸了张幺鸡把玩在手里,不急不慢地出声。


    她没立马接话,店内瞬间噤了声,安静得只听得见窗外呼啸的风声和每个人沉重的呼吸。那悬在头顶的昏黄灯泡微微晃动,在弥漫的烟雾中投下摇摆不定的人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耿殊的沉默激怒了大金链,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将手中的幺鸡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小丫头,耍我玩呢?”他声音阴沉,带着威胁向前一步,那庞大的阴影几乎将耿殊完全笼罩,“钱,到底还不还?”


    拖把头也狞笑着凑近,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耿殊身上打转:“大哥,跟她废什么话,我看她就是……”


    “砰!”


    麻将馆那扇原本紧闭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了一下,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紧接着是第二下,力道加重,门锁很快松动,只是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大门就被破开。


    一个清瘦的身影逆着门外街道的光晕出现在门口,气息微喘,额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正是单呈青。他的目光急速扫过混乱的室内,瞬间锁定被围在中间的耿殊,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没有说话,撂下身上的斜挎包,毫不犹豫地就要冲进来。


    “哪来的小瘪三!滚出去!”离门口最近的拖把头反应最快,骂骂咧咧地转身,试图拦住他。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原本架着董耀国的寸头丢下他不管,转而加入阻挡外来人的行列之中。这间屋子里有五个大金链的人,对付一个愣头青绰绰有余。


    耿殊也没闲着,直接掀翻了麻将桌,拆下一只铁皮盒子拿在手上。董丽见状则扶起地上的董耀国,他还有意识,但腿软使不上力气。


    “从厨房的窗户走!”耿殊快速喊了声,董丽搀扶着董耀国朝厨房门钻。


    一群人见状,也不管单呈青了,满心想拦下到嘴的鸭子。董丽只走了两步,就被人拽着头发重重推在地上。董耀国压到了受伤的手,痛苦地呜咽起来。


    场面乱作一团。


    单呈青显然没打过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只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没能完全躲开。


    “哐!”一声闷响。


    烟灰缸擦着他的额角飞过,砸在了门框上,玻璃碎片四溅。但即便如此,沉重的撞击还是让他眼前一黑,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额角瞬间破开一道口子,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蜿蜒流下,染红了他干净的T恤领口。


    “单呈青!”耿殊的心猛地一揪,想冲过去,却被寸头死死拽着。


    单呈青用手捂住额角,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他甩了甩发晕的头,抬起眼,那眼神里没有退缩,反而死死盯住动手的拖把头,固执地想要走进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冲突即将升级的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清晰而刺耳的警笛声!


    一声,两声……迅速连成一片,显然不止一辆警车,正朝着这个方向飞速驶来!


    “警察!”


    “是警车!”


    馆内众人脸色骤变。大金链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咒骂了一句,也顾不得要钱了,猛地起身就想往后门跑。拖把头和寸头也慌了神,下意识地松开了对董丽和耿殊的钳制。


    单呈青踉跄着后退,背靠住肮脏的墙壁缓缓坐下。他甩了甩嗡嗡作响的头,抬手捂住额角,黏腻温热的血液瞬间浸湿了指缝。疼痛和眩晕海啸般袭来,但他抬起眼,目光依旧固执地穿过血色和混乱,牢牢钉在耿殊身上。


    耿殊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他轻轻眨了眨睫毛,目光有些涣散,却艰难地移动着,落在被他扔在门边地上的那个黑色斜挎包上。他伸出没有染血的那只手,小拇指颤抖着,一点点勾住了背包的带子,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打开。


    拉链被慢慢拉开,耿殊看见了——


    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